這便宜大嫂聽說和張氏還有些沾親帶故,如今一看,面容上倒是看不出任何相似,這陰陽怪氣的勁兒那是學了個十成十。
程兆兒雖說沒有原身的記憶,但是,從鄰里之間的隻言片語,以及汪氏的言語裏隱約的知道這周興旺夫婦對原身也是很苛刻的。
只不過,前事不可追,畢竟程兆兒知道自己的處境,名義上自己是耿以元娶回來的媳婦,其實說透了,不過是被買來的。花了一兩銀子買回來的。功用就是傳宗接代。就算如今的程兆兒每回想起來都膈應,但是這是事實。
因此,這些人對於之前程兆兒的所作所為,如今的程兆兒並沒有追究的意思。於如今的程兆兒而言,往日的程兆兒已經不在這了,如今是她支配這個身體,雖然她的生活是在延續原本程兆兒的生活,但是,她並不想背負原本的程兆兒太多的愛恨情仇。
程兆兒覺得,如果他們能夠對她好點,甚至哪怕不聞不問,她也不會怎麼樣。但是,事與願違,他們硬要招惹她,她可不是什麼聖母,也不是好性子。因此,那臉色也不好了。
當下回嘴道:「大嫂這話說的可不在理,我不過是出門一趟,這野鶴村知道的可不止一人,大嫂不相信我,難道這野鶴村的大傢伙兒也是不值得相信的?」
早有人在程兆兒回來之際,就敏銳的感覺到又有好戲看了,因此不近不遠的注意着耿家的動向。等到周興旺的媳婦開始說話,院門口又圍起了人。
古代的消遣活動太少了,家長里短,人家家裏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夠圍觀者樂呵好久呢。
程兆兒此話一說,周圍好些人不高興了,心裏很是不滿,劉氏也是新媳婦,居然敢不相信他們野鶴村的人,那還嫁過來野鶴村幹什麼?剛才他們可都看見耿家大郎媳婦是出去買布給她閨女做衣服了。
周興旺的媳婦劉氏心裏搓火,她也不是傻的,這程兆兒這是當眾給她上眼藥呢。但是,她可不怕她,不過這便宜弟媳婦如今膽子也大起來了,敢擺臉色,又敢回嘴,這讓她心裏騰起的火更大了,感覺平日裏如螻蟻一樣捏在手裏的人如今不是螻蟻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微微有點呈倒三角的眼睛忽然射出嘲諷的目光,但是臉上的神色又似乎暗含同情,笑道:「弟妹啊,是嫂子不會說話,但是,我說這話可沒什麼壞心啊,你以後可不就是孤兒寡母了嗎?」
程兆兒心神一緊,感覺有些不對起來。
劉氏端詳了一下程兆兒的神色,忽然唱作俱佳的哭了起來:「可憐我家大郎啊,一條根也沒留下,就這麼去了。大郎啊,你死不瞑目啊!」她這一說起來,張氏也跟在後面嚎哭起來了。
程兆兒一愣,然後恍然,這是說,耿以元死了!?程兆兒只覺得一道雷就這麼劈到她身上了。這……她前前世造了什麼孽啊,前世是孤兒她忍了,穿越就罷了,父母無靠,婆家無德又罷了,現在居然連丈夫都掛了。
這人生地不熟的破朝代,她就成寡婦了?世上又比她更可憐的寡婦嗎?前世小姑獨處,今生她壓根也沒嘗過男歡女愛,這輩子就這麼算了?
一時間愣怔在原地,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了。與她一樣震驚的是野鶴村村民,這野鶴村出去的兵丁可不止耿大郎,如今聽這意思是耿大郎死了,那其他一起去的人呢?
立刻有那家有兒郎一起去的就推開院門湧進來了,急切道:「興旺媳婦,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們怎麼不知道。我家二蛋呢,你知不知道他怎麼樣啊。」
劉氏心裏暗自叫了一聲糟糕,這事情是真的,但是還沒有傳到野鶴村,她娘家那邊靠近縣城一些,她今早就知道了消息,因此才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告訴張氏這個「好消息」的。
本來,他們三人已經商議好了,這事情還是先瞞一瞞,他們也可以從這件事情裏面好好商議一下,能得到什麼好處。
沒想到,被這程兆兒一激,劉氏嘴上沒把門,就說出來了。同樣心裏惱火的還有張氏,張氏一邊半掩着頭假裝悲傷的痛哭,心裏一邊罵這劉氏,這下子估計好好盤算一通的機會是硬生生沒了。
張氏見村民一個個氣勢洶洶的來了,被一嚇,也就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的說了。原來張氏娘家的村子已經得到消息,他們地處於長順城附近,城中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他們就知道了。
估計也就這兩三天,野鶴村也要知道了。
這次大夏國雖然打了勝仗,但是卻是慘勝。這些臨時招募的兵丁,雖然有的是一把子力氣,但是,戰場上刀劍無眼,不是光有力氣就行的。
而長順城這次徵召的兵丁聽說死了十之七八,野鶴村盡然無一人能夠迴轉,同樣損失慘重的還有程兆兒娘家的村里和平村,同樣無人生還,連屍骨都收斂不回來。
人群里響起了哭嚎聲、安慰聲、叫喚聲。一時間耿家院子門口鬧騰了一片。連村長也被吵鬧聲驚了過來。
村長姓王,野鶴村王姓是大姓,也是紮根最深的人家,族人遍佈,因此基本上歷代村長都是王姓族人。
這一任的王村長看起來也有五十多歲了,家裏有兩個兒子一個小閨女,都已嫁娶,行事還算公正,也沒有讓人特別詬病的地方。唯有村長夫人楊氏有些勢利,喜歡占點便宜罷了。
王村長沒想到聽到了這個消息,心裏也是咯噔一下,這下子出大事了!不提他多麼心痛一村的勞動力去了多少,光是這麼多家的喪事和整個村裏的氛圍如今都不會好了。萬一,縣城裏下來的撫恤金不能及時到位,難免有鬧事的。想想就頭疼的緊。心裏把周興旺和他媳婦也恨上了,這不是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嗎?
程兆兒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盤算着之後的生活,趙大娘和汪氏聽到了也過來了,眾人有那沉浸在自己悲痛中的,有那唏噓一聲,慶幸自己家兒郎沒有去的,趙大娘先是想到自家大郎沒去,一陣後怕,又想到耿以元,也感到傷心,又看了呆愣的程兆兒,只以為她是悲痛欲絕,也心疼同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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