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為後 第四十四章：恩榮御宴

    進了西林別苑的門，就見夏止站在前面的古松下，看到她進來，沉着臉對她道：「磨磨蹭蹭的！快走吧！」說完便朝苑內去了，看來他是怕九淵不認識路，特地這此等着她的。

    九淵聽了忙跟上他的腳步，以前她雖然參加過不少的皇家宴會，但是這西林別苑的恩榮宴還真是第一次來，若沒有人領路，別真的走丟了，到時候要遣人去尋，這笑話就鬧大了！

    夏止走到大殿門前站定，等着後面的九淵過來，和她一起進殿，因為夏止的腳步有些快，她趕上來時有些微喘，她深深的平復了下呼吸，就和夏止一同進了大殿。

    此時大殿裏的朝臣和新科進士來的已有不少，見到夏止進來自是紛紛上前行禮，一番寒顫過後，夏止才帶着九淵在御座下左上方的位置上坐下。

    九淵坐下後，就見對面上首坐着的是許久不曾露面的安王爺和王妃，他見九淵在看他，便對九淵點了頭示意。

    九淵見了也點點頭。關於安王，九淵與他接觸的並不多，也就是遇到皇家的重要場合時，才會遠遠見到一面，給人的感覺倒是與世無爭，君子如玉。

    只是身子骨不好，要不然他會是皇位的最大競爭人，若論身分他比夏止還要尊貴半分，他乃皇后所出，居嫡居長，身後又有護國公府相護，只是一個身子浮弱就抹去了他的所有優勢！

    誰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一個隨時都可能沒有明天的人身上，最重要的是，他也從沒有表現過對皇位有半分興趣，聽說他一心向道，經常會請道士進府論道，對世俗的事都是一副無欲無求的姿態，眾人見他這樣，更是不會在背後支持他了。

    夏止的這個皇位可以說是十拿九穩的事了，朝臣們巴結夏止還來不極，又怎麼敢做出對夏止不力的事呢！

    可就在這時外面卻有了對夏止不利的謠言，而且還愈演愈烈，這會是誰做的呢！

    九淵又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心裏一動，難道是他做的，要是沒了夏止，他會是最大的受益者，他之前表現的這一切都是假象，他也有爭儲之心！

    九淵正想着，就聽有內侍唱報皇上來了，只能按下思緒，起身與眾人一起面朝皇上拜跪道福。

    皇上從中間走上龍椅上坐下後，環視一翻殿下的眾人道：「眾卿免禮！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不用拘謹，都起來坐下吧！」

    眾人謝恩後紛紛坐回位置上。這時就有朝臣見皇上今日心情甚好，便滿臉喜色的向皇上道喜，獻媚道：「恭喜皇上喜得佳才！此乃社稷之福啊！」說完就是深深的一拜！

    皇上聽了更龍顏大悅！哈哈大笑道：「愛卿所言甚得朕心！」

    眾人見此皆是跪下口中道福，殿中的氣氛一時熱忱無二。

    不多時就有宮人上來撤下珍果糕點，上美酒佳肴，每桌有宮人都有宮人在一旁伺候，宮人替眾人斟滿酒杯！

    眾人端起酒杯皆朝皇上一拜，口中稱福道：「臣等恭謝皇上賜宴！」

    皇上更是滿面喜氣道：「眾卿不必多禮！共飲此杯！」說完舉起手中的酒杯，與眾人同飲！

    眾人回坐而後歌舞起，殿上君主樂開顏，殿下群臣相盡歡，端是一幅宮廷御宴和樂圖！

    酒過三巡，護國公見眾位新科進士皆是一邊吃酒一邊欣賞歌舞，偶爾低頭淺語幾句，獨見新科狀元只低頭吃菜，不曾抬頭四望，更不曾與人言語。

    心中暗飢，這趙恆文就算文採在好，這樣一個書呆子，又能頂什麼用，此次春闈護國公府供讀的舉子中，最高只出了個榜眼，現在見到新科狀元是這番模樣，怎麼不讓他心中譏諷。

    看向趙恆文的眼神漸漸幽深，難道皇上就想憑這些書呆子來取代世家在朝堂的地位！

    回過身笑着對殿上的皇上誇獎道：「皇上！依臣看今日的宴會主廚應該加以賞賜，您看狀元郎吃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這話明着是褒獎御廚的手藝，暗着卻是嘲諷趙恆書上不了台面！本來眾人皆是其樂融融的喝酒賞樂，並沒有特別注意趙恆書的動作，聽了這話皆是側頭看向他。

    趙恆文正低頭吃着碗裏的菜，沒想到護國公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自己，心中苦笑，忙停下手裏的動作，擦擦嘴站起身來朝皇上一拜道：「臣惶恐！臣殿前失儀，請皇上恕罪！」說完又是深深的一拜。

    殿上的皇上對護國公的行為心中很是不喜，這老匹夫自從三年前將他的孫女嫁到端王府後，就一直安分的很，只是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在朝政上處處和夏止做對。

    現在倒好連帶着夏止選出的狀元也看不順眼了。

    再看向殿下請罪的趙恆書，開懷笑道：「狀元郎不必拘禮！朕見愛卿只埋頭用餐，可是腹中甚飢？」

    趙恆書恭敬的答道：「皇上明察！臣自幼家貧，為了進京趕考更是變賣家當湊齊路費，這段時日皆是剩餐露宿，臣已經數月不知肉味了！」

    眾人聽了皆在心中暗笑，這狀元郎果真老實，就算你家中貧寒，也不用老實的把數月不識肉味的事也一併說了吧！

    九淵聽了也是心中忍笑，側頭朝趙恆文望了望，總覺得這個狀元郎有些眼熟，定眼看着想想，他不就是上次那個在飯館吃了霸王餐後，自己替他付了錢後，還找自己借錢的書生嗎！

    人是挺傻不過看樣子書讀的不錯！

    護國公聽了心裏的嘲諷更甚，口出譏笑道：「看來這連吃了幾日的酒宴還沒有滿足狀元郎的口欲啊！」

    他說的是這兩天每天都有人來設宴款待怎麼還吃不夠啊！以他堂堂一品大員護國公的身份，卻拿話杵一個新科後輩，確實有點咄咄逼人了，這下在場的眾人都知道這是護國公在故意刁難新科狀元了。

    趙恆書朝護國公一拘禮回答道：「回國公爺的話，中榜這兩天確實每餐都有人請！」說到這像是想到什麼為難的事般繼續道：「只他們總是不停的說着話灌我的酒，每當我想吃點菜時，一杯酒就端來了，所以這幾天更是點米未進！」

    說到這他自己臉上也有微微的尷尬，畢竟別人請了他吃酒，現在自己卻在背後說別人的不是，心裏確實有點過意不去！

    殿上的皇上聽了他的回答直接是哈哈大笑，難得的戲虐道：「哈哈....好了！愛卿回去坐下繼續用餐吧！要不然可就成了大夏第一個被餓死的狀元了！」

    趙恆書連忙謝了恩，坐回座位上後也不管眾人的眼光，真的又埋頭吃將起來。

    護國公見了只覺得剛剛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了不上不下的，正常人都看的出來自己是在拿話諷他，他居然聽不出來，把這當成普通的問話，一本一眼認真的回答。

    現在在看他那埋頭大吃的樣，只覺得心更塞了！

    這也只是一個很小的插曲，過後也就無人在意了！

    夏止本是看了他的那篇關於朝政的策論，覺得他的論點雖然有些激進，卻也有幾分道理，才點了他為狀元。

    不想今日會看到這一幕，要不然趙恆書就是裝傻充愣，要不然就真的是大智若愚，不管是哪一種，他現在得罪了護國公，以後是不會和世家走的過近，這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