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默娘看到樓蘭女醒了過來,不由得欣喜萬分。
可是樓蘭女說完了一句:回酒莊,找大娘要天山雪蟾為他救命之後,就又昏睡了過去。
沈默娘不知道樓蘭女是什麼時候醒來的,但是從她能知道顧同替她療治毒傷,就可以想到,她其實可能早早的就有意識了。
李志遠不知道天山雪蟾是什麼,急忙問道:「那天山雪蟾是何物?能救大人的毒傷嗎?不行的話,我們還是速速回重陽宮,找我師叔長生真人,他定是有救治此毒的方子呢!」
李志遠說完話,尹志平也同樣點頭說道:「還請姑娘早做決斷。」原來他也早早的就發現了女扮男裝的沈默娘真實身份了。
默娘雖然好奇樓蘭女為什麼清醒了過來卻又要裝睡,不過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多想這些無用的很,又聽李志遠、尹志平兩人的話,於是決斷的說道:「還是回長安城,到大唐酒莊找大娘要天山雪蟾吧,雪蟾最是能夠救治毒傷,比世間一切藥物都要快。」
沈默娘如此打包票的說,李志遠和尹志平也只好依她的心意。
尹志平駕車,李志遠和大唐酒莊的護衛前邊帶路,一行人急匆匆的便奔向長安城。
路上無話,一路疾馳,眾人終於在城門關閉前趕回了大唐酒莊。
在護衛的帶領下,馬隊和馬車並不從酒莊正門行進,而是繞了一個圈子,進到了位於酒莊後院的內宅。
當馬車停到內宅的院落中的時候,酒莊內宅一個武士裝扮得莽頭少年,急忙奔行過來,走到近前,逮住一個護衛就是問道:「怎麼回事?姐姐哪裏去了?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麼?」
可是不等護衛回答他的問話,莽頭少年大步流星走到馬車前,掀起車簾就往裏看來。
只見車廂內默娘一左一右的抱着樓蘭女也就是他的姐姐和一個不知姓名的漢家男子,模樣倒是端正,可是那已經發了紫的嘴唇,讓他一眼就看出了此人中毒不淺。而自己姐姐,也是一臉昏迷的狀態,衣衫凌亂,肋骨處也有血跡滲出,顯然是受了刀箭傷。
「默娘,這是怎麼了?姐姐到底怎麼了?」
見少年一臉的迷茫和着急,沈默娘一邊吩咐他搭把手將顧同往屋子裏面背,一邊說道:「遭了埋伏,小姐受了箭傷,箭上有毒,不過幸好有這位顧大人幫忙,幫我們打退了那些人不說,還幫小姐治好了毒傷,只是他自己卻因為為小姐吸吮毒液,也中了毒。」
說着話,默娘扶起顧同,將他交給那也是生的迥異於漢人模樣的少年,自己則抱着樓蘭女,往裏屋走去。
一邊走默娘還不忘對趕來看熱鬧的丫鬟下人說道:「快去稟告大娘,就說小姐受傷了,讓她帶天山雪蟾過來;還有你們幾個,將府上的郎中叫來,讓他帶上治療箭傷的藥物。」吩咐完話,默娘就抱着樓蘭女進了屋子。
沈默娘顯然是在這就莊內宅之中威望很大,所有丫鬟下人被她這麼一番指派,個個都忙碌了起來,再無幾個敢留下來看熱鬧。
進了屋子,默娘將人放好,又囑託那莽頭少年輕輕將顧同安放好。
莽頭少年將人放置妥當,就急沖沖的想要問默娘事情的具體經過。
默娘回頭看了眼隨後就跟了進來的尹志平和李志遠,向少年使了一個不便說話的眼神,轉過身來,這才向李志遠二人問起了今日為何會半途相遇,並搭救他們。
李志遠只好將顧同到重陽宮中來見自己師傅長春真人丘處機,並與之論道,最後師父遣自己和師兄兩人下山,來幫助顧同。
他不知道丘處機和顧同的密謀,自然也就只能如此說。
後來又講到自己三人本來是路途經過,忽然聽到了樹林中的打鬥聲,這才趕了過去。
「後面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顧大人真是個熱心腸,哎,都是我們兄弟兩沒有保護好他啊!」想起顧同不懼強敵,又幫自己療傷,可是最後他也中了毒,李志遠心中不由得懊悔、痛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他。
「道長莫要自責,都是因為我們,才害得顧公子受傷,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療治好他的傷勢的。」經李志遠這麼一說,默娘也想起了不久前顧同拼着性命來救援自己一行人,心中不由得更加覺得慚愧。
「沒想到他原來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熱心腸的俠肝義膽的好男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竟是沒有發現。」
看着受傷躺在病榻之上的顧同,默娘思緒不由得又飄回了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見面。
想起那次顧同竟然會被自己幾句輕薄的話說的臉色羞紅,而此時卻身受毒液侵害,她心中更加的難過。
「對了,姑娘能否告知那些蒙面之人是什麼身份?等大人醒來,我等必要踏破他們的老窩!」尹志平突然問道。
「他們是……」被尹志平突然一問,默娘差點就吐出了一品堂三個字出來,不過幸好她反映的及時,謊騙的就對尹志平說道:「他們是什麼人,這個奴家也不知道,我和我家小姐帶着護衛本想要到寺廟裏面上香拜佛,誰能想到回家之時,就能碰到那樣的一群蒙面歹徒出來呢!」說着話,默娘一臉的驚嚇模樣,楚楚動人,惹得在場的每一個男子都有種想要給她保護的衝動。
「無量壽佛!」
心中念了三兩句道謁,尹志平暗叫一聲:狐媚子。對於默娘破綻百出的解釋,即是不解又是懷疑。
「誰家上香禮佛會帶兵器?而且那些蒙面人並不像普通劫匪,個個武功了得,又極善組織,像是軍人一樣,這女子定是在撒謊。」
心中粗粗回想了一遍當時的戰鬥場面,尹志平心中越加的篤定,那群蒙面人的身份不簡單,而被蒙面人追殺的沈默娘一行人,顯然也不像是表面上普普通通的生意人那麼簡單。
「他們的護衛身手太厲害了,還有這個女人,一把橫刀使得那樣厲害,奇怪奇怪。」
就在尹志平滿腹疑問想要問沈默娘一個一二三出來的時候,遠遠地一個婦人聲音從屋外傳來。
「悅兒怎麼了?受傷嚴重否?」
聞聽着話的功夫,就見一個身材高挑,風華正好的西域婦人捧着一個盒子從屋外走了進來。
婦人一進屋,就忙忙地向沈默娘問道:「默娘,怎麼回事?悅兒怎麼樣了?」
前句還在問,後面她便看見了躺在病榻上的樓蘭女了。
「大娘!」
「天奴見過大娘!」
婦人一見樓蘭女,就連忙撲了上去,連沈默娘和那個叫天奴的莽頭少年的行禮都不曾理會。
這婦人,就是樓蘭女、沈默娘、莽頭少年天奴口中所說的大娘。
婦人撲到樓蘭女的病床前,抓起她的手,就一臉擔心的說道:「到底是怎麼了?默娘你快點說來!」
被婦人的問話,讓沈默娘心中頗為糾結,他知道自己不能和盤托出所有,只好順着前邊對尹志平說過的話,再次給婦人說了一遭。
婦人顯然是知道沈默娘在撒謊,惱怒的看了她一眼,說道:「給你們說了多少次,你們還不死心,下次都死在外面,也別讓我替你們擔心受怕。」
二人的問答,弄的李志遠是丈二的和尚,摸不清腦袋,不過他好像是道士?不管是什麼,李志遠沒心思想那麼多,也沒心思去理會被人喚為大娘的婦人和沈默娘之間的對話,他心中更加擔心的是顧同的傷勢。
「大娘,小道乃是重陽宮長春真人門下二弟子李志遠,不知道大娘你帶來了天山雪蟾了沒有?還請速速給我家大人療治毒傷。」
聞聽李志遠的話,婦人不禁為之呆愣。
「這不是給悅兒治傷要用的嗎?」婦人端起手中的盒子不解的問道。
「小姐的傷勢已經無礙了,她前一陣子醒來說讓我找大娘您用天山雪蟾為顧公子療傷呢!」默娘將樓蘭女也就死婦人口中的悅兒的話,原原本本地轉述道。
聽到樓蘭女居然是讓自己將天山雪蟾為這個從不曾謀面的男子用,婦人滿是不可置信。
「這雪蟾只能用一次!而且這也是我們的最後一隻了。」
婦人強調的說道,想要看看默娘是不是撒了謊。
沈默娘自然知道天山雪蟾的珍貴和稀奇,帶着幾分無奈,說道:「確實是小姐的原話,大娘等她醒來一問便知。」
「胡鬧~!」
就當婦人斥責,想要婉拒為顧同用天山雪蟾治療的時候,床榻之上,樓蘭女再次說話了。
「大娘,確實是我的主意,顧大人就我才中毒,該治!」對婦人說完這句話,樓蘭女強撐着身子,又對沈默娘吩咐道:「帶兩位道長梳洗休息,天奴去屋外守着,大娘你為顧大人治傷。」
樓蘭女的話就像是聖旨一樣,即使因為受傷,兩句話說的軟綿綿的無力,可是依舊不怒自威,讓眾人不得不敢不從。
默娘幾人走出屋外,屋子裏面就剩下婦人、樓蘭女和股同三人。
婦人看了眼因為受傷而昏昏沉沉的樓蘭女,滿是勸說和埋怨的說道:「收手吧,都這麼多年了,死了多少人,現今連你自己都受了傷,你還這樣硬撐着要做什麼?」
「大娘,為顧大人治傷要緊。」
不理會婦人的嘮叨,樓蘭女目光落在顧同身上,眼神之中是一種複雜,一種道不出來的神情。
樓蘭女這樣,婦人也自知再是多說也是無益,也好搖着頭,從懷中的盒子裏面,捧心肝一樣的將療治毒傷的聖物——天山雪蟾取了出來。
「嘎、嘎、嘎。」
拳頭大小的雪蟾一離開盒子,就引吭高歌了起來。
婦人似是同雪蟾感情極深一樣,柔情的拍着雪蟾的小腦袋說道:「小不點,現在就連你也要離我而去了,那天山腳下,還有什麼能讓我來回憶呢?」
「大娘,對不起!」
聽着婦人斷心腸的話,樓蘭女不由得心生出幾分愧疚。
夫人卻不理會樓蘭女,用貼身的小刀在顧同的手指上破開一個小口子,就一臉痛惜的將天山雪蟾湊到血口處,任雪蟾吮吸。
昏昏沉沉只覺得自己已經死去的顧同,在雪蟾吮吸他的手指上流露出來的血絲的時候,突地他感到一陣透徹心扉的冰涼從指尖傳了開來。
一點一滴,顧同越加清晰的感到身體中的那些導致自己昏沉、麻痹的毒血流露了出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顧同身上那陣透心涼的冰爽散去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可以動彈了。
婦人看到雪蟾停止了吮吸,本來雪白的皮膚這個時候也都成了青黑色的毒液模樣,滿是心痛的將雪蟾放進先前的盒子裏面,回首對樓蘭女說了一聲:「安悅兒,你好自為之吧!」說完話,婦人便滿臉戚戚然的行將而去。
「原來她叫安悅兒。」
昏沉將醒的顧同,不由得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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