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毓簡直是在嚎啕大哭,哭得整條街都能聽到她的聲音。也虧得這條路最近在施工,不然就她當着影帝和小霸王的面毆打當紅小花旦竇瑤的新聞,就足以讓她在瞬間紅透全宇宙。
徐甄躲在韓行川身後問:「哥,她是瘋了嗎?」
韓行川覺得還真有點。就算沒瘋,現在的精神也不大正常,聽她嘴裏罵罵咧咧的那些話,全然沒有任何的邏輯順序。
徐畏從背後架住魏毓,魏毓還在他懷裏掙扎,要是他現在放開手,她肯定還會衝上去再踹上竇瑤幾腳。
是他單純,還是把魏毓想得簡單了。原本以為就是伶牙俐齒的一個小姑娘,結果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一個心氣不順就把人按在地上打。雖然說這竇瑤也該打,可這魏毓也太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了,好歹也是要出道的女孩子,當着大影帝的面都敢這樣肆無忌憚。
「消消氣,消消氣!」徐畏勸道。他倒是不怕魏毓把竇瑤給打出什麼毛病,就是擔心她現在這種宛若燃燒靈魂的發泄方式,最後再累着了自己的身體。
這不,他才說完話,魏毓兩眼一翻,直直就往地上倒去,讓徐畏差點沒拉住。
一個揚言要把仇家打死的漢子,到了卻把自己給倒騰得暈了過去,說出去還不知道怎麼丟臉。
韓行川過來幫他接住魏毓,讓他去看看竇瑤的情況:「我聽着都沒聲了,趕緊送醫院去。」
徐畏把魏毓交託給韓行川,然後朝着竇瑤走去。不得不說魏毓選得這地兒確實好,就是他靠得這麼近,也看不大清竇瑤的情況。
這手機燈光一照,頓時出現了一張宛如豬頭的臉,一隻眼睛烏青腫脹,其他地方也佈滿被凌虐的傷痕。
徐甄借着徐畏的打光瞄了一眼,當即就往後躥開幾步,驚叫道:「這不是被打死了吧!」
徐畏覺得晦氣地瞪了她一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懂就別瞎說,一看就沒打過架。這就是看着可怕了一點,實際上半點傷害都沒有,連鼻樑骨都沒有折斷。這魏毓還是太嫩了,要是心再狠一點,就能把竇瑤送進整容醫院了。」
「我看還是送醫院,別回頭真的出點什麼事。」
徐畏擺擺手,說道:「沒事,冰敷一晚上就能消腫,她臉上的傷還沒有魏毓手上的嚴重呢。」
韓行川隨着徐畏的話去看魏毓的手,先前握拳的地方已是滿目瘡痍,血液已經凝固,裏面混雜着一些灰塵石子,看着就疼。
「哥,你把魏毓給送回去吧,我也把竇瑤扔她家去。」
韓行川有點不情願,多年演藝生涯的經歷告訴他,不應該摻和到這些事中去,可他看了看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竇瑤,又看了看自己懷裏同樣人事不省的魏毓,最終還是妥協了。
「算了,你也別把她送回家,她這個樣子回去還不知道惹出什麼麻煩呢。你就先找個地方給她住下,其他的,我們回頭再說。」
語罷,扛着竇瑤離開了。韓行川也把魏毓抱到了後座上。
徐甄不願意和魏毓擠在一張椅子上,忙爬上副駕駛,惶恐地說道:「哥,我這才知道你今天為什麼跟我說魏毓待我算是客氣了。比起她剛才那種瘋婆子般打人的樣子,我也覺得她今天對我的嘲諷算是客氣了。」
韓行川偏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魏毓,說:「她算是脾氣好了,只要你不主動招惹她。」
徐甄呶呶嘴,不理解她表哥口裏脾氣好的定義。
魏毓發現自己又再次回到了那個地方,昏暗的燈光,壓在她身上滿身肥肉的男人。她照樣摸到了那個放在床頭柜上的煙灰缸,重重擊打在了那個男人頭上。她掙脫了男人跑到迴廊,還是一模一樣的金碧輝煌。這次她知道了,能救她的只有那一扇門。她拼命的敲着,在脫力昏迷前,又看到了那雙腳,以及腳腕位置的紅色倒六芒星紋身。
「嘶!」魏毓突然被劇痛逼醒,映入眼帘的,是和夢裏一模一樣的天花板。
華麗的燈飾,暗紋的牆紙。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劇烈的條件反射讓魏毓第一時間去摸床頭柜上的煙灰缸,
沒有!
怎麼會沒有?
「你在找什麼?」
非常悅耳的聲音,和安眠曲一樣有鎮定人心的功效。魏毓望過去,夢裏腌臢齷齪全身流油的醜陋男人,變成了韓行川。
眼睛好像得到了淨化。
「弄疼你了?」對方問道。
魏毓這才發現,對方握着自己的手,另一隻手上還拿着一瓶雙氧水。
原來不是做夢。
魏毓重新靠回床上,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我覺得你可能不大方便去醫院,現在太晚,私人醫生的電話也打不通。我看了你的傷口,創面不大,但是需要清理,所以……」
魏毓明白了,低聲跟他道謝。
韓行川像是被她的反應逗樂,沒控制住的笑了兩聲,然後說:
「你真是一個可愛又有趣的女孩子。」
「不說我像座沉鍾了?」魏毓問道。
韓行川想了想,好像再找什麼合適的形容詞,最後才跟她說道:
「你是一座嵌了寶石的掐死琺瑯彩沉鍾。」
「怎麼還是一座鐘?」魏毓不高興地做了個鬼臉,問道:「我怎麼會在這。」
韓行川抓緊時間給她做清洗消毒,趁着這個機會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哭暈過去了!」
魏毓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在這次強忍住了,沒再當着韓行川的面哭出來。
想想也是一場孽緣,這才見過幾面,好像自己所有的狼狽樣子都被他看過了。
「瞎說!」魏毓梗着脖子道:「我是氣暈過去的。」
韓行川忍着笑給她包紮,說:「是,你是氣暈過去的,竇瑤該打。」
完完全全哄小孩子的口氣,讓魏毓有點不自在,隨口問了句:「這裏是哪?」
怎麼會和她夢裏看見的房間一模一樣?
韓行川報了家酒店的名字。那就沒錯了,就是她出事的那家,難怪看着會那麼眼熟。
韓行川給她處理完手後就離開了,魏毓孤零零地躺在床上,開始仔細考慮一些事情。
看來竇瑤給她下過毒的事情已經可以確定了,可是,這毒究竟是下在了哪裏,又是怎麼下的,查起來可不容易。
再者就是她之前給竇瑤下的套,也差不多到了可以收網的時候了。這些事她不方便出面,需要有人來幫她做。可是現在身邊根本沒有全然信得過可以託付的人。
魏毓第一時間想到了陳晨宸,如果是陳晨宸的話,她真的可以完全把事情託付給他去辦。
其實早在她醒來的時候,她就想過和陳晨宸坦誠,最後因為了一些有必要沒必要的顧慮給打消了。如今事情到了這個田地,或許她真的應該跟陳晨宸坦白。
魏毓輾轉反側,心裏的波動起起伏伏。她一方面對如今孤軍奮戰的日子感到乏累,另一方面又不想再把陳晨宸拖到她這渾濁不堪的泥沼里。
他現在有了家,有了穩定的收入,如果沒有她,他說不定會過得更加舒服。
魏毓睜着眼睛到天亮,然後給陳晨宸發去了一條短訊:
「你在y市嗎?」
然後就是漫無止境和充滿煎熬的等待。
天一亮徐畏也回來了,他跟魏毓說:「我把竇瑤丟在了她家門口,然後給高昌打了電話,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料想他們也不敢去醫院。」
魏毓點點頭,經過昨晚的發泄後,她發現自己對竇瑤的態度平緩了很多,不再有之前那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仇恨感。她覺得自己現在對待竇瑤就像是在看一隻臭蟲,她的存在已經威脅不到她什麼了,可她也不能讓她在自己面前晃悠着,因為,
僅僅只是看着就覺得噁心。
早上九點,竇瑤提前買好的通稿在全網登上頭條,大力炒作着她馬上要成為申屠家的少奶奶。
不過這篇通稿實在尷尬,上面寫着:「接替andrea太太主持拍賣會的竇瑤,已經坐實了申屠家少奶奶的身份。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聽到她和申屠葉朗的喜訊,這的確是娛樂圈非常般配的金童玉女。」
因為晚宴的後半程是不直播的,所以外界也不知道昨晚接替andrea主持拍賣會的人其實是魏毓,就連高昌也不知道。收了錢的媒體在沒有接到竇瑤的通知下,把這份事先擬好的通稿給發了出去。
按理說竇瑤給的錢多,要半夜臨時替換通稿也不是做不到,可是她當夜被魏毓給揍暈了,等她醒來時,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難以收拾的局面。
偏偏第一個跳出來打她臉的人還是通稿里的另一位主人公,申屠葉朗。
半把年不更新微博的新晉影帝,在這篇通稿出現的當天早上,轉發並評論道:「滿紙胡言,一派荒唐。」
魏毓冷笑道:「古人誠不欺我,賤人就是矯情。」
與此同時,魏毓也收到了陳晨宸的回覆,兩人相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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