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中將的話,擲地有聲,眼中閃着兇狠的光芒,剛才還哇啦哇啦不停的美軍將領們,一起閉嘴,說不上是內疚和羞愧,還是慶幸和解脫,反正,再也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他們也的確無話可說,人家身為總司令官,都帶着部隊留下打阻擊,自己還有啥好說的,再這位新上任的總司令官,眼中的殺機,那個在為自己比別的部隊後上船,而爭論不休,這傢伙說不定當場就能斃掉幾個人。
喬納森中將見沒人反對,帶着悲壯的氣氛,宣佈散會之後,各個指揮官都急匆匆的趕回部隊,準備撤離了,最高興的,是那兩個菲律賓部隊的軍團長,終於不再被當做炮灰,至於是美國人的那支部隊擔任後衛,就不是自己能夠操心的問題了,反正不是自己就行!
等開會的將領們都走光了之後,克萊斯特參謀長不無憂慮的說道:「將軍,您是最高指揮官,不應該帶領部隊擔任阻擊任務,萬一您。。。。。。!」
下面的話,克萊斯特參謀長沒有明說,但喬納森中將明白他的意思,喟然長嘆一聲,情緒低落的說道:「參謀長,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也到了剛才會議的情況,都恨不得馬上就撤退,所以,這個重擔只能是我來挑,參謀長,我指揮部隊阻擊日軍的時候,你要在碼頭指揮部隊登船,責任也非常重大!」
克萊斯特參謀長點點頭,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目光轉向黑漆漆的夜空,會議室內,一片寂靜,只有馬尼拉城外,不時響起的零星炮聲,打破寂靜,卻愈發襯托得氣氛壓抑。
與此同時,馬尼拉防線外圍的日軍第十四軍司令官春田佳彥中將。也在一頂帳篷里,召開軍事會議。
與被攻擊的美、菲軍將領和士兵,惶惶不可終日,一副大難臨頭的感覺不同,參加會議的日軍將領們。顯然是一副勝券在握的自信。
對馬尼拉防線連續四天的攻擊。日軍前線各個攻擊部隊指揮官們,已經摸出了對手的深淺和底細,通過多變的戰術,不斷的消耗和疲憊敵人。皇軍部隊正在以令自己滿意的代價,一點點兒擰乾對手的血,所有的日軍將領都相信,攻佔馬尼拉,不過是三五天之內的事情。
不過。春田佳彥司令官卻並不滿意現在的戰果,在他來,第十四軍加上配屬的兩個師團、三個旅團的兵力,傾盡全力攻擊,馬尼拉應該在三天之內,就可以全部佔領,但是,卻打了四天時間,超出了自己的預期。春田中將已經沒有再耗下去的耐心了。
原因當然是多方面的,美、菲軍士兵的抵抗意志,要超乎想像,並不像意料之中的那樣不堪一擊,所謂的困獸猶鬥吧。伊藤總司令官嚴令,不得以付出皇軍士兵重大傷亡為代價,攻佔馬尼拉,使得春田司令官不敢放手使用白刃衝鋒戰術。但在春田中將來,根本的原因。就是各個攻擊部隊指揮官,一味求穩,不敢放手攻擊的結果。
把一場最能體現大日本帝國皇軍武士道精神的戰役,打成了一場溫吞水似的攻防戰,雖然這樣的戰術,能最大限度的避免皇軍士兵的傷亡,儘可能的消耗美、菲軍士兵的有生力量,可這樣的戰鬥,不是春田佳彥中將所喜歡的那種。
因此,今天的軍事會議一開始,春田佳彥中將,並沒有按照慣例,進行戰鬥總結,用他自己的話說,打了四天時間,沒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十四軍的戰鬥精神,根本沒有體現出來。
春田佳彥中將着神態輕鬆的師團和旅團指揮官們,眉頭不禁一皺,大聲說道:「諸君,今天的軍事會議,內容只有一個,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全殲馬尼拉防線上的美、菲軍部隊,儘快佔領馬尼拉,為此,參謀部制定了一個新的攻擊計劃,橋本參謀長,你宣佈一下吧!」
橋本參謀長制定的攻擊計劃,要點只有一個,改變此前為避免部隊傷亡過大,以消耗美、菲軍有生力量為主的作戰方式,換句話說,就是改變溫水煮青蛙的打法,採取全線進攻的方式,所有部隊全部投入攻擊之中,攻擊的時間,定為八月二十九日凌晨五時三十分。
攻擊的方式,以第十四軍所屬之一零三、一零四、一零八、一零九師團四個師團,為攻擊箭頭,分別以八打雁、盧塞納、甲米地、奎松城為突破口,採取連續不斷的攻擊方式,猛攻美國人馬尼拉防線上的四個要點,其餘的配屬部隊,均勻的分散在四個方向,作為攻擊的第二梯隊,與第
一攻擊梯隊輪番上陣。
橋本參謀長的計劃宣佈完了,日軍指揮官們,沒有表現出應有的興奮和激動,春田司令官的打法,猛則猛矣,可以盡顯大日本皇軍部隊,那種一往無前、悍不畏死的攻擊精神,但是,部隊的傷亡,會增加到難以忍受的程度,換句話說,就是以人海戰術,用士兵的身體,沖開美、菲軍部隊的防線。
打了幾天巧仗的日軍各級指揮官們,已經嘗到了甜頭,以最小的傷亡代價,換取最大的殲敵效果,猛地換上了這種拼命的打法,心裏還是有些不大適應,再者,按照現在的戰術打下去,用不了幾天,對面的美、菲軍隊,就會被消耗得不堪一擊,到那時,再來個雷霆一擊,不也是能夠達到相同的戰果嗎?
為什麼要採取這樣傷亡很大的方式,何況,派遣軍總部,並沒有嚴令部隊,在某個特定時限攻佔馬尼拉,既然如此,我們有的是時間,把那些美國佬的血放干,日軍將領們不懂,不過,有一點他們明白,自己的司令官,喜歡以這樣的方式,來進攻敵人。
春田佳彥中將,知道自己的部下們在想什麼,他也知道,按照現在的戰術,第十四軍可以以最小的傷亡代價,全殲美、菲軍,佔領馬尼拉,但是,自己對這樣的戰術,厭煩極了。
不過,內心的想法,是不能為部下知道的,所以,春田中將換了一種方式,來為新的進攻計劃做解釋,他說道:「諸君,我們的視野,應該放寬些,不應該僅僅局限在呂宋島一地,海軍那幫無能的傢伙,沒有完成預定的在珊瑚海海域,殲滅十萬英澳軍士兵的任務,致使十萬英澳軍士兵順利的到達了澳大利亞。」
「諸君,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伊藤總司令官的攻澳軍團,在短時間之內,全部殲滅澳洲大陸上敵軍的意圖,變得非常困難,增兵澳大利亞戰場,勢在必行,難道,諸君不想再次參加大日本帝國皇軍,佔領太平洋的最後一戰嗎?」
春田中將的話,在這些日軍將領們的心裏,激起了巨大的反響,均眼前一亮,被勾起了極大的興趣,春田中將傲然的一笑,接着說道:「我們唯有以最快的速度,結束呂宋島戰事,才能開赴澳大利亞戰場,若如此,我們第十四軍,將會是創造連續在兩個戰場,都以全殲敵軍而勝利的帝國部隊,屆時,諸君會理解我今天的做法的!」
不用多說,日軍將領們內心的殺氣,已經成功的被春田中將挑起來,一個個信心滿滿。殺氣騰騰的向春田中將做了保證,橋本參謀長始終微笑着着這一切,「如果誰說春田中將是個赳赳武夫,那他就大錯特錯了!」他暗自想道。
八月二十八日夜,九點多鐘,新加坡軍事管制委員會大樓,唐秋離正在着一封電報,是新任美、菲軍司令官喬納森中將發來的,有關部隊撤離的具體部署以及時間。
唐秋離放下電報,對參謀長趙玉和說道:「玉和,你立即以我的名義,給橋布森去電,讓他立即改變阻擊部署,放棄馬尼拉防線和馬尼拉城,將阻擊部隊全部佈置在波利略一線,以掩護其他方向上的部隊撤離現有陣地為主。」
趙玉和說道:「師長,喬納森現在的部署,的確很不妥當,以一個師不過兩萬餘人的兵力,要防守原來需要二十多萬兵力才能防守的防線,兵力會薄弱到一捅即破的程度,一旦日軍進攻,恐怕不但第七機械化師,會被日軍淹沒,正在港口登船的美、菲軍部隊,也得丟下一半兒以上的人,可是,師長,我們的命令,那個喬納森會聽從嗎?」
唐秋離冷笑一聲,說道:「你在電報里,明確的告訴他,這是雙方達成的協議,在撤離過程之中,呂宋島上的卻有美、菲軍隊,均接受我的指揮,如果他拒絕執行也可以,我們也會拒絕為其護航!」
趙玉和笑了,說道:「師長,這就是美國人的死穴,不由得他們不聽指揮!」
唐秋離的目光閃動一下,說道:「不知道這個喬納森是怎麼搞的,竟然拿出了這樣的阻擊方式,愚蠢,將阻擊部隊集中在波利略一線,寬不過十幾公里的區域,會使防禦縱深達到一定的厚度,而且,波利略恰好卡在美、菲軍登船集結地的前方,是個最理想的阻擊位置,不過,這樣一來,樂一琴航空隊的護航計劃,要做些局部調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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