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陸戰隊第六旅旅長蔣先良少將,想趁着司令官高興的檔口,為老夥計第四旅旅長黃萬山求個情,在趕來前線的途中,正好遇到了奉命撤下來的黃萬山,看到老夥計低落的情緒,一臉的自責,蔣先良心裏也不好受,總想着有機會,替黃萬山說句話,眼下就是好機會。
說完這番話之後,見司令官沒吭聲,蔣先良繼續說道:「奉命來前線的時候,遇到了黃旅長,他跟我說,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非常自責,司令官,要不您給渡海戰役指揮部唐總指揮官說說,不要求恢復原來的軍銜,就是別當個什麼暫時代理旅長,這樣的身份,部隊不好帶啊!」
蔣先良的回音剛落,沉默不語的韓鐵,放下望遠鏡,猛地吼道:「蔣先良,你是什麼意思?為黃萬山打抱不平?我告訴你蔣先良,黃萬山的錯誤是十分嚴重的,他應該為此負責,一千多名戰士陣亡,三千多戰士負傷,沒遇到小鬼子的正規部隊,就打殘了一個主力團,就因為輕敵,不槍斃他,都是唐司令官格外開恩,要是你的部隊,再出現同樣的傷亡,不用渡海戰役指揮部處分,我當場就槍斃了你!」
蔣先良嚇得渾身一哆嗦,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司令官如此的暴怒,他也知道,司令官的心裏,憋着一肚子的火兒,不僅僅是黃萬山受到了處分,司令官自己也被通報批評,還扣發了半年的津貼,心裏難受着呢!
「司令官,您別發火兒,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成嗎?您就在旅部坐鎮。我上前面去!」說着,見勢不妙的蔣先良就要開溜,他很清楚,在留在旅部,肯定是一頓劈頭蓋腦的暴訓,不溜之大吉,等着挨訓呢?
剛邁步,「站住!」韓鐵吼道,蔣先良一哆嗦,「司令官。您還有什麼訓示?」他舔着臉,笑嘻嘻的問道。
韓鐵不是好眼睛的看着他,說道:「蔣先良,我問問你,對面的日軍。有炮兵嗎?」
蔣先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肯定有啊,防守這樣的一條戰線。沒有炮兵那成兒。小鬼子不傻,只不過,咱們也沒有正式發起過進攻,小鬼子的炮兵陣地在那兒,不好說!」
韓鐵的臉色,緩和下來。說道:「蔣先良,你馬上組織進攻,但進攻的戰術要這樣安排,進攻部隊分成多路。儘量寬正面展開,我把所有能上去的坦克,都調給你,掩護步兵進攻,每一路進攻部隊,兵力不超過一個排,一旦發現日軍開炮炮擊,迅速撤退,不得猶豫,明白了嗎?」
能在海軍陸戰隊擔任旅長的人物,那個不是戰場經驗豐富,腦袋瓜子相當靈活的主兒,蔣先良馬上就明白韓鐵的意圖了,大聲回答道:「是旅長,保證完成任務,釣魚嗎,魚餌太大,得不償失,魚餌太小,魚不上鈎,您放心,我保證把日軍炮兵給您釣出來!」
看着蔣先良的背影,興沖沖的出了帳篷,韓鐵感觸頗多,要說第四旅旅長黃萬山,指揮能力、戰場經驗,比蔣先良還要高出一籌,受到撤職、降軍銜的處分,自己心裏也不好受,可他也知道,艦隊唐司令官治軍甚嚴,已經充分考慮到了各種情況,否則,此刻的黃萬山,不可能還當着代理旅長,恐怕早就到那學習,甚至是坐冷板凳去了!
而韓鐵沒有想到的是,師長唐秋離,不直接插手處理此次海軍陸戰隊巨大傷亡的原因,還有一點,儘管唐秋泉對韓鐵的處分,還是全軍通報批評,但範圍是不一樣的,倘若唐秋離以師指的沒有下達處分決定,那就是**師所有的部隊,都知道了這件事,對於韓鐵的威信,無論如何也是個負面影響。
而唐秋泉的渡海戰役指揮部的處分決定,所謂的通報全軍,範圍只是在東南機動兵團、海軍陸戰隊和航空兵部隊,以及北上的艦隊之間,也就是渡海戰役指揮部目前所節制的部隊,範圍當然會小得多,唐秋離的不干涉,是最大限度的減少對韓鐵的負面影響,可謂是煞費苦心,其中的深意,大概只有唐秋泉能夠略知一二。
海風吹散了瀰漫的硝煙,大規模的轟炸過後,**師部隊並沒有趁機進攻,給了片山少將短暫的喘息之機,他能夠關注部隊壓下的狀況了,當看到統計上來的傷亡數字時,片山少將再一次心裏發寒,忍不住打個冷戰。
四十多分鐘的轟炸,給部隊造成的傷亡,太超出片山少將的預計了,倒不是最大的依仗,第七軍那半個師團的正規部隊傷亡如何巨大,而是滿洲義勇隊隊員的損失,四萬多人都上了陣地,密度可想而知,**師轟炸機群的轟炸,造成了滿洲義勇隊傷亡了三萬餘人,其中,陣亡了兩萬多人,也就是說,滿洲義勇隊只剩下不到一萬人了。
正規部隊的傷亡,要小得多,共計傷亡了一千六百餘人,但也不要小看了這個數字,片山少將手裏的本錢有限,正規部隊總兵力還沒到一萬人,接近五分之一的傷亡,也是傷筋動骨了,這次規模空前猛烈的轟炸,給日軍造成的傷亡,空前巨大。
片山少將兩眼發直,看着傷亡統計表,手直哆嗦,那個負責統計傷亡的少佐參謀,還在繼續說道:「代理司令官閣下,因為時間很緊,這只是初步統計,卑職相信,真正的傷亡數字,要超過目前所統計的!」
「八嘎!閉嘴!夠了!」片山少將突然間爆發,大聲吼道,嚇得那個少佐參謀一哆嗦,立馬閉嘴,片山少將心裏發冷,傷亡數字只不過是表面現象,更深的影響,在於內心,那些憑藉着一股子狂熱情緒,支撐的滿洲義勇隊隊員們,被**師轟炸機這一通兇猛的轟炸,恐怕,內心的狂熱,早就化作了對血腥戰爭的恐懼,他們已經沒有了鬥志,沒有了昨天夜裏,那四萬多名義勇隊隊員,悍不畏死的撲向**師士兵的勇氣!
隨後來的各方面報告,也證實了片山少將的擔憂,各部隊均來電話報告,「陣地上倖存的滿洲義勇隊隊員,出現了惶恐不安的氣氛,甚至,開始逃離陣地,請示代理司令官閣下,應該如何處置?」
對於這一點,片山少將絕對不能容忍,他馬上下達命令,「各部隊立即採取最嚴厲的措施,穩定滿洲義勇隊隊員的情緒,對於那些試圖逃離陣地的帝國敗類,立即就地槍決,以儆效尤!滿洲義勇隊必須承擔首輪擊退**師部隊進攻的任務!」片山少將的命令,依然不改初衷,將滿洲義勇隊推在了最前面,也許,這是那些滿腦子為天皇陛下效忠的日籍平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莫大的諷刺,也是莫大的悲哀!
日軍陣地上,立即響起了零星的槍聲,那是日軍士兵在按照片山少將的命令,擊斃那些不顧一切,逃離陣地的滿洲義勇隊隊員,當然,日軍士兵還是非常聰明的,他們絕不敢上前去勸阻,這些個沒上過戰場的平民,精神已經處於崩潰狀態,說不定在自己阻攔的時候,突然拉響身上的**和手雷,若是被自己的同胞炸得粉身碎骨,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所以,日軍士兵對於那些不顧命令,一心想要逃離陣地,逃離恐怖戰場的滿洲義勇隊隊員,毫不留情的予以射殺,就如同在射殺**師士兵那樣,沒有絲毫的心理障礙。
聽見日軍陣地上的槍聲,韓鐵一愣,「難道,是第六旅開始發起試探性進攻了,蔣先良走了沒多大功夫啊,不會這麼快吧?」
心存疑惑的韓鐵,一個電話打到了蔣先良的前線指揮部,「蔣先良,日軍陣地有槍聲,是怎麼回事兒?」
蔣先良同樣摸不着頭腦,「司令官,我也不清楚啊,從我這個角度看,日軍沒有發起反擊的跡象,小鬼子也沒這個膽兒!不是內訌吧?果真如此,倒是省了力氣!」
「異想天開!好事兒都落到你蔣先良的頭上?進攻準備的怎麼樣了?」韓鐵笑罵一句問道,「司令官,三十分鐘之後,準時開始!」蔣先良回答道。
三十分鐘後,**師陣地上,開出來幾十輛坦克,轟鳴着沖向日軍陣地,坦克的後面,伴隨着一群群的步兵,片山少將趴在掩蔽部里,看着**師部隊發起進攻,牙根子發酸,他發現,支那人也太狡猾了,幾十輛坦克,分成十幾路,各路之間的距離很大,而且,伴隨坦克進攻的步兵,兵力也不是很多。
這樣一來,如果自己最大的底牌,唯一的輕炮兵聯隊開炮,肯定無法給進攻的**師,造成巨大的傷亡,可是,如果不開炮,沒有裝備反坦克武器的前沿部隊,是抵擋不住進攻的,這十幾路**師進攻部隊,同樣可以突破防線,那時,恐怕要全線崩潰了!
開炮還是不開炮?片山少將這個糾結啊,幾十輛坦克,吼叫着逼近陣地,日軍的輕重機槍開始射擊了,密集的子彈,打在坦克的裝甲上,發出「鏘鏘」的金屬撞擊聲。
可是,對於這些鋼鐵怪物來說,毫髮無損,反倒是坦克炮,將暴露出來的火力點,一炮轟飛,片山少將咬了咬牙,抓起電話。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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