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西安殺人
武鄉八萬餘晉軍,不到半日,兵敗如山倒,潰敗之速度,讓唐秋離頗感意外,按照他的預計,再不濟,晉軍也能武鄉一線,阻擊日軍兩三天左右,讓閻錫山來得及調回攻打張家口的趙承綬部隊,太原周邊,將是晉軍和日軍決戰的主戰場,閻錫山的主力消耗完了,岡村寧次的部隊,也元氣大傷,自己再做一個得利的漁翁,此為一箭雙鵰之計。
太原過早失守,與自己不利,起碼,陝西還沒有做好阻擊日軍攻擊的全面準備,孫振邦兵團,雖然自己的嚴厲督促下,已經沿着黃河西岸逐點佈防,就算他的部隊跑吐血,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趕到陝北河曲一線,並且兵力遠遠不夠。
不妙的是,太原倘若此時失守,閻錫山就不會太原周邊和岡村寧次拼命,趙承綬的幾十萬晉軍,肯定會避敵鋒芒,實力得以保全,日後,自己費力氣收復太原和山西,將要交予何人?倘若據為己有,實力尚存的閻錫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於公於私,都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當然,也可強佔,那閻錫山的幾十萬晉軍,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也不排出閻錫山和***人達成某種秘密協議,共同對付自己,憑空多了許多敵人,得不償失。
唐秋離忍不住大罵晉軍武鄉前線指揮官,豬頭也沒有他那麼笨的,八萬多人,不到小半天就丟失了太原南面的屏障,槍斃一百回都不夠,發完脾氣,看着身邊抿嘴微笑的梅婷和梅雪,他苦笑着搖搖頭,這次,有點兒玩兒大發了,光考慮放水,沒有想到閻錫山的堤壩不禁沖,岡村寧次一個浪頭就完蛋了。
局面有點兒被動,眼下要緊的,是動用定邊所有力量,抵擋住日軍西渡黃河,可西安看到的情況,讓唐秋離起了殺人之心,前線警報頻傳,西安一片歌舞昇平,紫醉金迷,絲毫沒有一點兒大敵當前的緊張氣氛,也沒有全體動員的任何跡象。
陝西的經濟、文化、政治、軍事中心,轉移到定邊之後,西安劃歸定邊管轄,雖然陝西目前沒有高行政機構,國府也沒有任命陝西省府主席,定邊經濟特區軍政委員會,已經取代了省府的職責,管理陝西全境的行政和軍事事務,唐秋離定邊進行總動員的命令,西安方面不可能接不到,那這裏面就有問題。
天一園,西安大、高檔的酒樓,素為達官貴人、豪紳顯貴們首選的宴客之地,管近年來有些蕭條,卻還是能扛得起西安酒店業頭牌的旗號,今晚,就有一位顯赫的人物包場,不為別的,是為了迎娶五姨太,包下酒樓,大宴賓客,答謝八方賓朋。
唐秋離帶着梅婷、梅雪還有山虎和十幾名衛士,皆便衣,就混熙熙融融的賓客之中,西安的怪象,讓他決定此地停留一晚,一探究竟,山西開戰,西安已經成為前線,此地的軍政首腦,卻像是沒事人兒似的,是有恃無恐,不把定邊的命令放眼裏,還是劉翰章錯用了一幫「隔岸猶唱***花」的傢伙們。
今晚包下天一園酒樓的,是西安頭面人物之一,高居西安警備司令一職的包崇德,上校軍銜,唐秋離不認識這位包司令,常年征戰外,除了定邊軍政委員會,那幾個高層人物之外,他對於陝西其他地方官員和軍事將領,一概不熟悉。
唐秋離一行來到天一園酒樓的時候,他就憋了一肚子氣,好大的威風,好大的排場,一長溜的軍車,門口有百十名士兵站崗,警戒線放到馬路上,過往的行人,一概繞道而行,進出的賓客,一律嚴格檢查,搞的陣勢,比蔣委員長光臨還要隆重。
酒樓的金字招牌霓虹閃爍,正中掛着紅色巨大橫幅,「恭賀包司令官婚大喜」幾個金色大字寫上面,一溜十八盞大紅宮燈,大概懾於唐秋離等人的氣度,門口的警衛,只草草盤問幾句,就順利放行,唐秋離昂首闊步,步入大廳,梅雪偷眼看了一下他,發現他的臉色有點兒鐵青,目光之中,不時閃現殺氣,知道這個姓包的今晚要倒霉。
其實,酒樓外面的時候,唐秋離就已經是強壓怒火,還是梅婷輕輕拉了他的手一下,他咽下已經到了嘴邊的命令,倒是要看一看這個姓包的是何方神聖,是個不知道死活的混蛋,還是另有後台,自覺脖子夠硬,另外,西安地面上出現了這種有悖常理的事情,他也想探個究竟,看看這股風來自何方。
實則,他擔心的,是定邊經濟特區軍政委員會裏,有包崇德的後台,讓他有恃無恐,倘若果真如此,定邊軍政委員會這個健康的肌體上,已經出現病毒,大開殺戒恐怕是不可避免的,前方的將士流血拼命,後方的達官顯貴,卻娶五姨太,這個包崇西,唐秋離的心裏,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大廳里,人頭攢動,西裝革履亦或是長袍馬褂交相輝映,名媛貴女珠光寶氣,披金戴銀爭相鬥艷,相比較下,素顏清麗,黑髮飄散肩上,白衣黑裙的梅氏姐妹,左右相伴一身白色西裝的唐秋離身邊,到顯得清麗脫俗,卓爾不群,一出現,立即吸引了全部目光,名女們的目光,仿佛不經意的掠過唐秋離的身上,那些男人的目光,卻狠狠的盯梅氏姐妹的身上,一陣竊竊私語,他是誰?
唐秋離沒有注意到各色不同的目光,他看到,這種場合,有不少軍裝筆挺,武裝帶鋥亮的軍官,那原本看到就倍感親切,由自己親自設計的**師特有軍裝,眼下看來,卻格外的刺眼,同樣身為軍人,一樣的軍裝,都是**師的兵,有的前線流血犧牲,他們卻這裏手拿紅酒,臂挽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穿梭達官貴人之間,情享受,他們不配這身軍裝,不配做為**師的兵。
唐秋離內心一陣刺痛,呼吸粗重起來,左右挽着他手臂的梅婷和梅雪,馬上感應到了自己男人的心理變化,那是一陣錐心的痛惜,怕他當場暴怒,趕緊拉他找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唐秋離呼出一口濁氣,鼻子裏重重「哼」了一聲,看到梅婷和梅雪清澈的眼睛,刀鋒般的目光,瞬間變得溫柔,緊緊握住兩隻柔軟的小手,決定耐着性子看下去,到底還有什麼名堂?
一曲終了,一個油頭粉面的司儀走上舞台,大聲宣佈:「各位來賓,各位好友,西安各界的名流,大家晚上好,包崇德司令官的婚晚宴正式開始,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今晚的郎官包司令致辭!」掌聲如潮,還有捧場的喝彩聲。
一個年紀大約有五十左右歲,矮胖黑粗的人,半禿着頭頂,踱着方步,一臉驕橫的走上前台,此人的長相實不敢恭維,一身白色的西裝,面料考究,做工精細,可穿他的身上,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彆扭!」他身邊跟着一位年紀多不超過二十歲的女子,嫻靜大方,西式的婚禮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想必就是今晚的女主角,包司令的五姨太,底下一陣驚嘆,似乎有感於這個包司令的艷福不淺。
以唐秋離的眼光看,這個年輕女子,姿色俱佳,氣質大方,顯然受過良好的教育,滿堂的女賓,都要遜色許多,只比梅婷和梅雪稍遜一籌,和矮胖黑粗的包崇德站一起,不是很不般配的問題,用一句俗到家的話來說,「一朵鮮花插牛糞上,」而且,唐秋離敏銳的感覺到,這個女子的眼中,有說不出的哀怨和心如死灰般的冷寂。
如同木頭人般的,任由油腔滑調的司儀擺佈,而這個包崇德,貌似粗俗不堪,眼中卻時時閃現不為人覺察的精光,是個不簡單的人物,這樣一對奇異的組合,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為何能走到一起,包崇德敢定邊下達軍事總動員的情況下,大張旗鼓的納姨太太,其中必有緣由。
得意洋洋的包崇德還沒有說話,底下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人,忽然大聲說道:「包司令官,我是西京晚報的記者,有一個問題向您請教!」包崇西的臉上,明顯露出不耐煩和厭惡的神色,可礙於場面,也不得不應承。
「請問包司令官,日軍山西發動大規模進攻,西安是首當其衝,唐師長的部隊,遠平津地區與日軍鏖戰,定邊經濟特區軍政委員會,已經向陝西全省發出軍事總動員的命令,而眼下的西安,卻看不到一點臨戰的緊張氣氛,也未見任何軍事動員,不知包司令作何打算?」語氣清朗,擲地有聲。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這個記者緊接着問道:「還有,今晚包司令大宴賓客,喜迎人,***人山西境內肆虐,隨時都有渡河攻佔陝西的可能,不知包司令官有何部署,以免西安陷於日軍鐵蹄之下,百萬市民,不遭受侵略者的屠殺,以安民眾之心?」
話音以落,餘音裊裊繞樑,全城寂靜,眾賓客一陣愕然,只有包崇德漲成青紫色的臉,越來越粗重的呼吸,惡狠狠的盯着這個突然殺出,壞了自己好事兒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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