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奸商，二等奸後 第109章追女套路

    大年初一祭祖拜訪族友時，謹王府更顯得是冷門中的冷門了。沒人上門不說，乾脆直接閉門謝客。皇宮今日依然是皇族有宴席，依然是沒有赫連雲鸞的份，而大概因為除夕賜宴的風波，皇帝再也沒有賜宴或者賜酒過來，赫連雲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至少從外表上看不出來，挺平靜的。蘭君芙乾脆拉着赫連雲鸞，叫上自己的四個丫鬟，準備好食材，在客廳里包餃子。

    「過年應該吃餃子，沒有餃子怎麼叫過年呢？」蘭君芙一邊說着，一邊指揮着幾個丫鬟擇菜，選肉，擀麵皮。綠油油的青菜，黃橙橙的玉米，新鮮水靈的香菇，還有豬肉......都是些常見的食材。玉衡性格沉穩，揉面都揉的一絲不苟，早準備揉好了麵團發酵好，分給開陽一塊麵團兩人一起擀麵皮。天璇和搖光一人切了一塊五花肉，比賽似得剁豬肉餡，看誰剁的漂亮好用。

    蘭君芙拉着赫連雲鸞一起擇菜。赫連雲鸞還是第一次擇菜，雖說不難，但那還沾着田裏泥土的青菜在大冬天還需要用冷水清洗擇選的過程對於這樣一個含着金湯勺出生的皇族子孫來說實在不怎麼美好，他再落魄也不曾落魄到需要自己動手洗菜做飯的時候。

    赫連雲鸞一邊在心裏糾結，一邊勉強維持表面上的鎮定，想要在蘭君芙這裏博一些印象分。可是當他看到菜葉子上的青色菜青蟲時，眉毛扭曲的更厲害了：

    「有蟲。償」

    「嗯，挺好的。」蘭君芙湊過來看了一眼，拿着筷子將蟲子夾了起來丟到碗裏，壞笑，「蟲子再小也是肉，來，包個蟲肉餃子，看待會誰倒霉會吃到！」

    「蟲子，能吃嗎？」赫連雲鸞更糾結了，萬一夾到蟲肉餃子的是自己呢攖？

    「菜青蟲，保證無毒，要不你嘗嘗？」蘭君芙這下終於注意到赫連雲鸞的不自在了，轉念一想，明白了，呵呵，果然是純種土著皇族，大概是沒吃過蟲子吧，若是哪天弄個全蟲宴，嘿嘿嘿嘿！故意笑着沖赫連雲鸞眨眨眼，「放心，有我在這裏，算你中毒了我立刻能把你救回來。」

    搖光聽到談話，伸長脖子看了一眼菜青蟲，也壞笑着逗赫連雲鸞：「哈哈哈哈，待會夾到必須吃掉！」她沒大沒小慣了，也不把赫連雲鸞當主子看待，但也分場合，這時客廳里的都是自己人，更加沒上沒下的。鹿翁在上席坐着笑眯眯看着年輕人生氣勃勃地笑鬧着，白鹿大仙在他身邊趴在地上，眯着眼睛嘴巴一動一動地咀嚼着。看那安詳寧和的神色跟鹿翁竟有些神似。

    肉餡，餃子皮，青菜都準備好了，蘭君芙挽起袖子準備包餃子，赫連雲鸞盯着蘭君芙露出來的雪白的胳膊先是看的眼睛發愣，接着是使勁皺眉頭，繼而是想起什麼了連忙四下張望，還好，客廳里的閒雜人都下去了，除了他，只有王氏兄弟——兩兄弟早已識趣地低下頭看地板，還有鹿翁，笑眯眯地沖小徒弟眨眼睛，還故意多看那半截藕臂幾眼，赫連雲鸞微微有些羞惱，使勁瞪師父，瞪，我瞪，我瞪瞪瞪！

    鹿翁翻個白眼，逆徒，為了自己夫人都敢瞪師父了，有這本事怎麼不趕緊把自己夫人搞定，早點生個小徒孫給自己玩？

    沒好氣地白徒弟一眼，終於挪開目光了。赫連雲鸞這才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而這時，蘭君芙和四個丫鬟已經開始包餃子了。

    「嗯，再來三枚銅板，誰夾到來年發大財！」蘭君芙說着，玉衡已經體貼的洗好三枚銅板拿了過來，蘭君芙親手把銅板包在餃子裏，放在盤子裏。

    「我要！我要！」搖光立刻嚷嚷起來，之前剁肉餡輸了的天璇也嘰嘰喳喳叫起來，「不，給我！」

    「你剛才輸了，沒資格吃！」搖光傲嬌的鄙視她。

    「因為我輸了才需要心理安慰！」天璇也針鋒相對。

    「自己包，」蘭君芙說着還特意笑着看了一眼猶豫着沒有過來的赫連雲鸞，「不包的沒有餃子吃。」

    赫連雲鸞苦笑着走了過來，他第一次擇菜，第一次包餃子，好多個第一次都要交代在夫人手上了。

    玉衡很自覺地讓開蘭君芙身邊的位置讓赫連雲鸞站過去，赫連雲鸞沖她感謝地笑笑。學着蘭君芙的樣子，一手拿塊餃子皮，一手用筷子撥一坨肉餡到餃子裏，憑着自己的感覺，吃餃子都喜歡吃肉餡多的，於是他一下子弄了一大坨，等到把餃子皮合攏的時候，左邊合攏了，右邊的肉餡漏出來了，右邊捏好了，左邊的肉餡又漏出來了。忙的赫連雲鸞手上袖子上粘的到處都是肉餡。

    搖光第一個不給面子的笑了：「王爺，您這餃子包的不錯啊，肉餡放的好大方！您這樣的廚子要是去開飯館，我肯定天天去！」

    赫連雲鸞這才意識到，哦，原來是肉餡放多了，擠了一些多的出來，重新包，但那餃子皮已經被弄破了，一個破洞的餃子，看着頗有些可憐。

    再看看其他人的，每個姑娘面前一個白瓷盤，盤子裏放着自己包好的餃子，白白胖胖，還各不一樣。

    玉衡的餃子是圓圓胖胖的，托在手心裏可的像大胖福娃，肚子大兩頭小，還摺疊出好看的波浪花紋，一看肚子裏也是粉色的豬肉餡多多的；

    搖光的餃子直接兩頭捏，沒有一絲花紋的扁扁的，看起來像是偷懶的精簡版餃子，但她這樣省時包餃子最快，現在盤子裏的餃子也是最多的；

    開陽的餃子最為細長，像一輪新月，據她說是要做煎餃，細長的接觸鐵鍋面大，熟得快，味道好而且她顯然喜歡吃素一些，餃子皮能隱隱約約透露出玉米粒的黃色或者韭菜的青綠色；

    天璇的花樣最多，她先是聰明地四處看了看大家包的餃子的形狀，再看看肉餡的種類，自己挨個學着做，豬肉餡的，韭菜餡的，玉米餡的，胡蘿蔔餡的，胖的，瘦的，花的，白的，放在盤子裏大小不一，花樣良多，看着也有頗有意思。

    而蘭君芙的餃子最為漂亮，她用四五片餃子皮依次鋪開重疊，中間放肉餡，再把餃子皮捲起來，最後餃子成了玫瑰花的形狀，一朵朵的，別出心裁的特別漂亮。

    「我也不太會包餃子皮，尤其是像玉衡和開陽那樣褶皺特別漂亮的，」蘭君芙也看到赫連雲鸞的窘樣了，捏餃子皺褶漂亮是漂亮，是不順手，她若是捏很慢了。「所以我偷懶，做玫瑰餃子，你看，這樣，把四片到五片餃子皮鋪開，中間弄肉餡，然後依次捲起來......」

    教着教着，蘭君芙和赫連雲鸞的距離越靠越近，蘭君芙一幅認真教學的好老師模樣，赫連雲鸞一幅虛心請教的好學生模樣，倒是其樂融融。

    鹿翁在後面看着，好笑地哼哼，赫連雲鸞心虛地偷偷瞟一眼師父，咧嘴一笑，撇過頭去，裝沒看到師父說什麼。

    鹿翁對口型說的是：「狡猾！」

    不會包餃子？屁！

    做菜赫連雲鸞這個皇族公子確實不會，但包餃子這一項，以往每年都是他和三皇子一起包，三皇子被圈禁後最開始還拘束點不敢爬牆，在自己皇子府里瞎折騰，自己下廚，自己劈柴，還把院子裏的青磚掀了，圈出幾畝土地種菜，把自己王府的馬廄改建成豬圈養了十幾頭豬。耐心頗好的三皇子大夏天怕自己的寶貝豬熱着了還親自給它們洗澡，結果豬太多，力氣又大，跑出豬圈，滿王府跑，三皇子親自去抓豬卻被頂翻在地，弄得渾身狼狽，最後不得不讓守着他圈禁的皇家侍衛沈灼他們出面幫忙把豬趕迴圈裏，這件事流傳出去後好長一段時間成為雍京的笑柄。

    過去幾年過年時，三皇子都是特意提着自己種的菜自己養的豬肉翻牆到謹王府來一起包餃子吃年夜飯。三皇子負責洗菜剁肉配餡料，赫連雲鸞負責包餃子，鹿翁負責吃餃子，三個親人一起過年，不找點事做也不能光喝酒不是。

    之前還擔心這臭小子搞不定自己夫人，現在看來，白擔心了，這狡猾的傢伙！

    鹿翁樂呵呵的想着，取下腰間的酒壺，仰頭痛飲一番。

    這師徒互動的小動作，認真教包餃子的蘭君芙沒有發現，可不代表別人也沒有發現。玉衡一向細心，看到赫連雲鸞面色有異，似乎猜到了什麼。胳膊肘包餃子時似乎不經意間拐到了旁邊的搖光，搖光看她，她看赫連雲鸞。

    兩人心意相通，搖光立刻會意，眨眨眼一笑，眼角瞅着看起來似乎依然笨手笨腳的赫連雲鸞，故意大聲張揚道：「我包好一盤啦！」她是故意給赫連雲鸞施加心理壓力的。

    天璇立刻會意，也故意揚聲笑道：「我也包好一盤了！」

    赫連雲鸞皺着眉頭看自己的盤中，那歪歪扭扭花瓣不是太癟是太胖的餃子，再看看搖光天璇盤子裏的漂漂亮亮像彎月的餃子，手裏更慌亂了。

    王朝安兩兄弟看不下去了，怎麼能都來欺負自己王爺呢，互相看了一眼，洗手，也坐了過來：「王爺，我們幫你。」

    搖光噼里啪啦開炮了：「自己不行還幫你家王爺呢，幫倒忙！」

    「搖光姐姐是不是怕我們比你厲害？」王朝卿也不是好惹得，他性子活潑，一下子回嘴了。

    「切！誰怕你！我們比比看！」搖光抬頭下巴朝着他哼一聲。

    「好啦，水開了，先下鍋一部分吃着吧，我都餓了。」蘭君芙摸摸肚子，她真的餓了。

    客廳里準備了火爐，爐子上的鍋子裏早已放好水，水沸騰了，玉衡去下餃子，開陽去煎餃子，天璇去調醬料。

    很快，客廳瀰漫着煎餃的焦香味和蒸餃水煮餃子的清香，一頓餃子盛宴開始了。

    雖然按習俗應該是大年三十晚上吃餃子，不過三十晚上皇帝賜宴的那一頓太過豐盛，都沒有肚子吃其他的，到了大年初一吃，也沒什麼。

    鹿翁看着下面熱熱鬧鬧滿堂人，終於不像往年那么小貓三兩隻的清冷，已經喝得滿臉紅光的鹿翁一拍大腿，興致勃勃喝道：

    「拿酒來！」

    「對對對！」搖光這個人來瘋也隨聲附和，「光吃餃子沒意思！」

    「搖光我要跟你拼酒！」天璇跟搖光比剁肉餡輸了還不服呢。

    「拼拼！誰怕誰！」搖光說着，撈起酒壺，直接用海碗倒酒。

    上方看熱鬧的鹿翁伴着小酒吃餃子，剛咬破皮，一個綠色的小生物出現在眼前，看着這似乎缺了半截身子的小生物，鹿翁平生難得的糾結了，猶豫了，他在感受着嘴裏的那種微妙的不對勁，在思考着要不要把嘴裏的另外半截身子吐出來，好讓它死有全屍。

    天璇看着大海碗也有些猶豫，正在四顧張望想辦法取巧，恰好看到鹿翁的方向，第一個叫了起來：「啊，有蟲！」

    那個菜青蟲餃子竟然這麼巧舀到了鹿翁的盤子裏。

    搖光一口悶了大半海碗的烈酒，已經酒勁上頭，面色微醺，越發興奮，拍着桌子起鬨：「吃！吃！吃！」

    赫連雲鸞猶豫着，要過去幫師父解決難題。搖光眼睛賊尖，一看到赫連雲鸞身體轉移向了鹿翁的方向立刻開口阻攔：「不許請人幫忙！」

    鹿翁笑呵呵看了一眼赫連雲鸞，算你小子有良心，沒忘記師父。手上放鬆的看也不看直接把剩下半個餃子丟進嘴裏，大口大口咀嚼着，「幹嘛不吃，我徒弟媳婦孝敬我的，吃了來年說不定能吃到我徒孫孝敬的餃子。」若是來年真能抱到小徒孫，他真是可以樂死了，這麼一想，這個菜青蟲餃子也不算噁心了。

    「那肯定不是您徒弟親生的。」蘭君芙淡定地笑着，斜了赫連雲鸞一眼。明年要是她有孩子，孩子還大到可以包餃子，不用說，肯定不是親生的，至少也不會是赫連雲鸞親生的。

    眾人意會，一陣嘿嘿嘿的看着赫連雲鸞壞笑，雖然明知沒有這回事，赫連雲鸞也有種綠雲蓋頂的錯覺，臉都黑了。

    歡聲笑語中，眾人舉杯歡慶：

    「新年快樂！」

    酒過三巡，搖光臉上紅彤彤的地，看着身旁王朝卿埋頭吃餃子，故意逗他：「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朝卿這麼喜歡吃餃子，喜歡哪個嫂子啊？」

    王朝卿剛剛也被搖光逼着拼酒，空腹喝酒容易醉，現在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只覺得挺餓的，滿肚子除了酒水都是空蕩蕩的，埋頭吃餃子墊一下。他到沒有臉紅，看起來還挺正常的，是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愣愣地抬頭，嘴裏還塞着一個餃子，含糊不清道：「啊？我還沒有嫂子啊？」哥哥連對象都沒有，哪來的嫂子？

    王朝安酒量頗好，也比較理智，並沒有多喝，此時看弟弟被調戲了，淡淡地看一眼挑事的搖光，回擊道：「有啊，你搖光姐姐是你嫂子。」

    搖光立刻臉色羞紅，被噎住了。

    天璇開陽頓時一頓大笑，連玉衡也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

    「搖光你活該！哈哈哈哈！」

    「王朝安！」搖光惱羞成怒，隨手逮了一個雞毛撣子朝王朝安追打過去，一邊追打一邊恨恨地罵，「看起來老實，實際上鬼精鬼精，悶***，跟你主子一樣！你給我站住！站住！」

    「站住讓你打我？我又不傻！」王朝安直接端着一盤餃子在人群中穿梭，靈活的像一條泥鰍。

    而那邊，喝酒喝得反應慢半拍不說，神志也有些不清楚的王朝卿鬱悶了：「哥！你什麼時候跟搖光姐姐成親的？我怎麼不知道？」越想越委屈的王朝卿餃子也不吃了，筷子一丟，帶着哭腔，「你都沒請我！你我這麼一個弟弟竟然不請我參加你的婚禮，真是太過分了！」

    王朝安鬱悶，「朝卿，你喝醉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弟弟喝醉酒返老還童似得回到小時候那小哭包的性格了？

    「我沒有！」王朝卿撿起地上的筷子朝哥哥身上砸，「我不管！你們重新結一次！」

    「王朝卿，你哥哥不喜歡你，快揍他！你在前面堵，我在後面追！」搖光說着，把自己手中的雞毛撣子丟給王朝卿，王朝卿果然聽話得拿起雞毛撣子朝哥哥打過去，搖光從後面直接整個人撲上去，一下子把本扭在一起的兩兄弟整個都撲倒在地，三個人扭打成了一團，旁邊的玉衡等人笑得肚子都疼了，彎腰捂着肚子，一邊笑一邊哎喲哎喲的叫着......

    在一片熱鬧歡笑聲中，赫連雲鸞帶着蘭君芙來到自己書房。

    書房涉及機密重大，蘭君芙也是第一次來到赫連雲鸞的書房，雖然知道這一舉動多少有些示好，表示我很信任你的意思，但她微笑着並沒有左顧右盼，只當做尋常見面一般。

    赫連雲鸞拿出一個木匣子，放在書桌上推到她面前，帶着些許緊張：「新年禮物。」

    「我現在要打開看哦？」蘭君芙看了看赫連雲鸞，見他緊張中隱隱含着期待地點點頭，大概明白了什麼，解開木匣子上的小銅鎖，裏面竟然是一整套可的面人小動物，小兔，小狗，小猴......最後面還有面人的小赫連雲鸞和蘭君芙。

    蘭君芙不釋手地輕輕撫摸着：「很可。」前世今生，這是自己收到的第一份如此盡心盡力的禮物，她不由得觸動了一下。

    「上次我看見你送到宮中的是小面人，估計你自己也喜歡，我去跟那個面人師傅學的，」赫連雲鸞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面帶羞澀，「學的時間太短，我做的也不是很好。」也只能在夜色朦朧的燭光下看看，若是到了明亮的日光下，面人上的指紋，裂縫，會看的很清楚了。

    可是因為這是自己的心意，他寧願悶頭苦學，暗地琢磨多做幾套，也不想拿面人師傅做的來假冒自己做的。這是他的一片心意。

    「很可，我很喜歡。謝謝。」蘭君芙此時心裏一片柔軟，一個個拿起小猴子，小兔子，小狗起來看，最後拿起那一對小赫連雲鸞和小蘭君芙。

    「咦，有兩對？」

    同樣的面人有重複的？是這衣服好像不一樣？

    赫連雲鸞緊張地手指都有些顫抖了，小心翼翼拿起那更小的一對赫連雲鸞和蘭君芙，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蘭君芙：「這是我們的孩子。」(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