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奸商，二等奸後 第139章鬼影秘密
前周時期分封諸王，現在的大秦以前分封給周哀帝的第三子碩王。赫連瀛起兵後，碩王抱着決一死戰的念頭親自上城牆領兵作戰，後來戰死城頭。王妃在王府得知消息後親自毒死女兒免得受到敵人侮辱，然後自己上吊自殺了。
說起來，碩王跟蘭君芙還是血親。碩王是嫿苓公主的三哥，年齡差距有些大，感情也並沒有多親密，至少蘭君芙並沒有聽過嫿苓公主提過這個三哥。不過皇帝把這個王府賜予給謹王，想必也有看中這個意義，這個對蘭君芙特殊身份來說的特殊意義。
既然如此，蘭君芙並不相信皇帝會故意玩這種心眼。不過，別的皇族人說不準了。比如一直跟他們不對盤的二皇子，連着下手好幾次了，她再不回擊一下不是她的風格了攖。
也許，這次會是個好契機。
想到這裏，蘭君芙異樣一笑：「有人在這自殺過啊？看來是真的鬧鬼。不過這鬼是自己來的，還是人招來得，可說不好了。」
這鬧鬼的，是人心作祟，還是陰魂不散，可說不準呢。
赫連雲鸞顯然也想到了這些，聞言冷哼一聲：「當初，這個宅子還是風水寶地，極為適合我的八字呢。」
聞言蘭君芙眼神一閃，站起身來：「帶我過去看看。」
蘭君芙都出動了，赫連雲鸞怎麼不會跟上。雖然他不悅這個新宅子的不吉利，但只是因為對皇祖父的感情太複雜，冷靜下來，也有心查個究竟了償。
出事的地點竟然在正院正堂屋門口的地方，如此門面的地方出事，難怪赫連雲鸞滿臉不快了。堂屋門口是高高的門檻，地上是灰白色的砂石泥地，質感非常結實，已經有些水泥地的質量了。
「你們是在這裏看見鬼的？」得到工匠們的肯定答案後，蘭君芙來來回回在地面上踩着，這地面的顏色，看着有點新啊，「這地面是以前有的還是翻修的？」
「回王妃的話，這裏以前的地面被血都染紅了，我們看着不吉利重新鋪的地面，沒想到重新鋪了還是有詭異。」工頭連忙上前答話，還不忘體貼地提醒，「王妃您金枝玉葉，還是遠離這種不吉利的地方好，萬一染上晦氣不好了。」
提醒未來的自己的家不吉利，晦氣，這安得是什麼心？赫連雲鸞冷冷地盯着這個所謂的工頭，已經在猜測他是哪個皇叔的人了。
蘭君芙懶得理他，自己走一走，踩一踩，外表看不出來什麼，今天又不是陰雨天，也沒有看到鬼影，現在只能把它挖開了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把地面挖開，我要看看。」
「萬一裏面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沾上了......」工頭低着頭碎碎念，那聲音恰好讓周圍的工人都聽到，於是一個二個也顧不上尊卑命令了，都縮着不敢上前。
「怎麼不敢？」蘭君芙挑眉，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個工頭，敢頂嘴，看來底氣很足啊，不知道這個底氣是誰給他的。「不是說這裏有那個女鬼嗎，說不定你們把人家的屍骨壓到下面了，所以人家的鬼魂來找你們麻煩了。」
「也是。說不準下面埋着那女鬼的屍體。」有個年輕的不信有鬼，也忍不住贊同挖開。
「換你身子被壓在下面被人踩能高興嗎。」蘭君芙再添一把火，她要看看，到底哪些是知情人，哪些是真的無知群眾，「沒準那些出事的是踩過她腦袋的，被踩痛了記仇報復。」
議論的工人更多了，蘭君芙冷眼看着，記着哪些人只是好奇地在討論，哪些人已經心虛的眼神四處游移。羅海舟前幾日把羅海升領走之後，據說借着羅海升的人情把大部分的小工頭都宴請一番，現在這個管泥瓦工的工頭，大概也是被宴請的其中一個吧？
蘭君芙不着痕跡朝人群後看去，看到不起眼的羅海升在人群的最外圍，看到蘭君芙看向他，他連着眨眼三下。
果然如此。
蘭君芙冷笑，不做聲，看着那工頭唱戲搗亂。
「可是王妃.....」工頭瞪了那說話的年輕工匠一眼，還是不願意動土。
「王妃讓你們挖開沒聽見嗎？」赫連雲鸞同樣冷眼旁觀，見到工頭一而再再而三頂嘴，已經確定了他的異常。
「啟稟殿下，這路面是剛泥上的，這又挖開，是個大工程。而且，萬一這女鬼纏上挖土的人了，這，誰敢去挖......」工頭還在垂死掙扎。他知道，沒挖出真相前自己還有餘地可以掙扎，可以逃脫，若是發掘了真相，自己離死不遠了，無論背後那人如何操作，一個下人在皇帝御賜給王爺的宅子裏做鬼絕對是死罪。自己當時怎麼救鬼迷心竅貪圖那一個虛無的承諾答應了這個差事呢！
「把鐵鍬拿過來。」蘭君芙懶得跟他理論，事實上，在聽說這裏鬧鬼，地面又是翻新重鋪的後，她懷疑這裏的工人了。
古時候建宅子的工人可是不能得罪的。他們常年經手建築，懂得裏頭的門門道道，稍微給你哪個角落動動手腳，會讓你晚上宅子裏風聲鶴唳鬼哭狼嚎，或者鬼影森森陰魂密佈，其實不過是利用他們的專業知識故意設計的。這個一直攔着不讓她掀開地面的工頭，不用說，動手腳的是他了，算不是他，他也一定是知情的。這麼明顯的地方，不是一兩個人一兩天功夫能完成的了的。
赫連雲鸞親自命令自己的人王朝安給蘭君芙拿過鐵鍬，自己緊緊盯着工頭，那陰沉的目光讓工頭下意識的背上冷汗涔涔。
「碰！」蘭君芙讓所謂的見過鬼的人指一下大概的鬼影子的地方，最後直接在門檻下面一鐵鍬插下去，她畢竟是習武之人，這裏也不是水泥，還是很快鏟開了地面。然後拔出鐵鍬，帶上來一些黑色灰色白色混雜的土壤碎屑。
工頭面色陡然慘敗了，心虛的左右看看，人群中有幾個見勢不妙的工人已經心裏發虛的腳步開始往後移動。這一切，都看在赫連雲鸞眼裏，他不動聲色，朝王朝安兄弟使了個眼色。
蘭君芙把土壤挨個碾開，用樹枝撥弄着裏面的顆粒狀，這時候的建築材料都比較簡單，她前世其實原本是工科生，這些材料司空見慣並不陌生。
「你看，這是黏土，石灰，砂石的混合，混合之後是打地基額好材料，叫做三合土。這三種是一般做地面的常見材料。」
蘭君芙把土壤在手指捻了捻，甚至還伸出舌頭去舔了一下，赫連雲鸞驚得恨不得把那點泥土拍掉了。周圍的工人更是驚得臉色都白了。
感覺到氣氛的詭異，蘭君芙捻開手裏的泥土，指着其中白色的粉末朝着赫連雲鸞道：「要不要嘗一下？味道不錯哦。」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指，赫連雲鸞眉頭皺的可以夾死蒼蠅了，可蘭君芙是把手指繼續伸到他嘴邊，不得已，赫連雲鸞還是皺着眉頭勉強舔了一口，然後詫異道：「鹹的？」
「沒錯。」蘭君芙點點頭，看向那個工頭，已經顯而易見的可以看出他心虛的發抖，低下頭不敢看她了，「之所以是鹹的，是因為裏面加了鹽。」
「生活中你看人身上流汗了，有的人脫鹽，流汗過後衣服會有白色的，是鹽隨着流汗流出人體了。這個地面差不多的原理，在三合土中加了鹽，陰雨天的時候地面比較潮濕，鹽分會浮出表面，剛好是個人形。嗯，我來看看，是個女人的頭像，不會是我吧？詛咒我千人踩萬人踏？我會生氣的哦。」
蘭君芙似笑非笑看着工頭，嘴上雲淡風輕的說着，可剛才她毫不留情立刻揭穿他們小詭計的手段讓工頭絲毫不敢輕視，嚇得冷汗都濕透了後背。
「不是不是，這個女人是以前的女主人，她是上吊自殺的，我們故意弄了她的頭像，想，想弄個那女人陰魂不散的假象......」工頭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撲通一聲跪下猛磕頭，「殿下饒命啊！都是小人壞心眼想做個惡作劇！小人也沒想到事情會鬧這麼大！」
「惡作劇？呵呵！」赫連雲鸞都氣笑了，在他的正堂屋門口做鬼是惡作劇？把他當三歲小兒騙呢！
「看來幕後之人不是一般人，他不敢說。」蘭君芙掏出手帕擦手，看見工頭跪着的身體篩子一般抖了起來。
赫連雲鸞咬牙，抬眸，躲在人群中的幾個人也被王府侍衛提小雞一般提到前面，這裏面羅海舟也沒有落下，再次被一起提了出來，各個一到赫連雲鸞面前拼命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別的，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蘭君芙見此心裏有底了，能讓一群下人寧願得罪一個皇長孫也要維護的人，只能是比皇長孫更高貴，更讓他們畏懼的權貴。
那是，皇子。赫連雲鸞那群有實權的皇叔，可比他這個目前幹過的唯一差事是修自己宅子的虛名王爺更有威名。
而最有權有勢的皇子是，泰王。前幾日才打過交道，他倆身上還都帶着紀念傷呢。
蘭君芙掐指算算時間，時機已到，可以向泰王動刀子了：「還以為你大秦都是耿直兒郎，沒想到也會有玩心眼的，該不會是我衛國來的工匠吧。」
「估計是。」赫連雲鸞被蘭君芙這自黑弄得啞然一笑，但很快臉色再次陰沉下來。身在皇室，這種曲曲折折的道道自然也想到了。臉色更加難看，媲美廚房灶台上大鐵鍋的鍋底了。
「好了，既然這裏有個現成的陷阱，稍微改一下，以後用來防賊也不錯，讓進來偷東西的小偷嚇得以為進了閻王府。」蘭君芙也不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皇叔了，知道又如何，跟皇帝告狀說你兒子要謀害你孫子？怎麼害得？在地面上畫了個女鬼？這不是徒惹人笑話嗎！
這是說大不大，說小卻也着實噁心。給人營造心理陰影，從精神上進行打擊，還離間了皇帝和赫連雲鸞的感情，別說，這人手段蘭君芙還挺欣賞的，若不是對頭都想收為己用了。無形的傷害比起有形的攻擊更致命，即使這個局被自己拆穿，它造成的心理壓力還是成功的，沒看見赫連雲鸞的臉色都黑成包公臉了？
顯然，赫連雲鸞自己也想到了，這是個不算局的局，自己若是鑽進去真的讓暗中的敵人得意了。冷冷地看了一眼跪下的一行工匠，也沒有說關起來還是殺掉，而是看向蘭君芙。
「哪有人這麼說自家是閻王府。」
「你拿面鏡子照照自己的臉色，現在不是個活閻王嘛。」蘭君芙用食指在赫連雲鸞臉上一划，眨眨眼。
溫暖的餘溫在臉上還沒褪去，如流星劃破黑暗的天際帶來光明一樣，這抹溫暖劃破了赫連雲鸞臉上的陰雲密佈，他笑了，笑裏帶着狠意。
「既然王妃都說了，改成個閻王吧。我讓他進了這閻王殿，別想出去！」
「嗯，把書房重地這種地方都弄一些，還有院子角落啊，門上面啊，都可以畫些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地獄惡鬼之類的。」蘭君芙躍躍欲試，想想覺得很不錯，弄來鍛煉一下自己人的心理素質，還可以忽悠一下未來的刺客，單從如今的暗中陷害設計來看，日後刺客殺手暗探什麼的估計不會少，「弄得好了，讓你將功贖罪。」
工頭抬頭一看，眼裏迸射出驚喜。人都是怕死的，他不過是為了巨大利益鋌而走險，並不想把命賠上。能有機會活命，自然是不會放過的。同時心裏也在打着如意算盤，如今他事情也做完了，還付出了得罪謹王的代價，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把要求提的更多一下？
可正想地得意的時候，頭頂上籠上一層冰寒的陰影。工頭愕然抬起頭，對上赫連雲鸞宛如地獄惡鬼的陰寒眼神，一瞬間從頭涼到了腳心。
「日後我會和王妃親自來檢查，不合格的話，」赫連雲鸞陰冷的眼光讓工頭感到陣陣不妙，可他又不得不硬着頭皮聽下去。
果然，赫連雲鸞輕飄飄一句話讓他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不合格的話，讓你和你全家一起下去，給我謹王府當守門的陰魂惡鬼。」(83中文 .8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