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嫆夫人她親口承認的,我母妃是她害死的!」百里明笙怒髮衝冠的衝過來,看那模樣恨不得將嫆夫人生吞活剝了。
「皇上!是二殿下逼我的!他怒氣沖沖衝到我宮裏,一開口就說我毒害琴夫人,我跟他怎麼解釋都聽不清!」嫆夫人嚇得緊緊摟住皇帝,哭喪着臉,半點剛才的囂張氣焰也不見。
「父皇!剛才是她派人叫兒臣過來的,根本不是兒臣自己衝進來!」百里明笙氣急敗壞,說着往自己身後四周一掃視,看到剛才叫自己進來的那個宮女,往她一指,「對,就是她!就是這個宮女。」
皇帝看向宮女,嫆夫人看向宮女,埋頭在皇帝懷裏的嫆夫人朝百里明笙露出一個挑釁的得意笑容,氣的百里明笙立刻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這個宮女恐怕也是早就計算好的。
果然,只聽那宮女委委屈屈屈膝跪下道:「奴婢剛剛去御膳房提膳去了」
皇帝懷疑地看向百里明笙:「御膳房到這裏這麼遠,她還要給你帶路,再回去廚房有那麼多時間?」
「也許是別人幫她提的!」雖然這麼倔強着,百里明笙卻知道,今天自己恐怕真要栽到這裏了。
既然嫆夫人特意選這個宮女,還特意是午膳提膳的時間點,恐怕就連御膳房那邊也早就打點好了。他一個出宮多年的成年皇子跟御膳房可沒什麼交情,母妃被打入冷宮幾年御膳房不刁難就是好的了,更別提交好,這一關,他再次出於弱勢。
「皇上,奴婢冤枉啊,大廚房的人都可以作證真的是奴婢自己過去提膳」說着,宮女還特意取出剛才放在身後的食盒,打開食盒,裏面的菜還是熱騰騰的。可見剛取來不久。
「嫆夫人可真是看得起兒臣,為了一個算計的局千萬般設計,打通處處關節,可真是手段通天。」百里明笙不再辯駁,冷笑着看向那個眼露得意的女人。
「皇上,臣妾冤枉啊!」嫆夫人捂着肚子對着皇帝就是一陣可憐兮兮的哭訴,「臣妾大着肚子,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為陛下生下小皇子,哪有心思去算計人,這不是為未來的小皇子折福嗎?!」
提到腹中小皇子,皇帝心思一動,他現在最期待的,就是小皇子的誕生。
於是,心裏的秤砣不由自主就朝孩子的母親偏袒了。
「夠了!」皇帝瞪着百里明笙,語氣不悅,「百里明笙,朕真的是對你太失望了,你還有完沒完?!你母妃的死,朕也很傷痛,所以朕不計前嫌給她提升了品級下葬,你還想怎樣?給你母妃拉個墊背的一起下去陪她嗎?」
果然是老糊塗了啊,這麼明顯的騙局都看不清楚,哪天被這野心勃勃的女人算計走了皇位他也不奇怪啊。
眼看皇帝已經給自己定罪,百里明笙索性不再強忍,把自己的心聲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你傷心?你高興都還來不及吧。喜新厭舊薄情寡義的你,怎麼會為一個自己親手打入冷宮的舊愛傷心?」「真是諷刺,活着時讓人住冷宮,死了提升品級,這些有用嗎?我母妃能感受到嗎?」
「啪!」被激怒的皇帝惱羞成怒一巴掌就朝百里明笙扇過去,「逆子!」
百里明笙躲也不躲,硬生生承受了這憤怒的一巴掌,頂着迅速紅腫起來的半張臉,看着皇帝冷笑:「說到你心頭去了?你心虛了?」
「逆子!你你你」皇帝指着百里明笙氣的手發抖。
正在這時候,嫆夫人突然捂着肚子一聲慘叫:「啊」
「嫆兒」皇帝驚慌失措的顧不上百里明笙,立刻摟住嫆夫人,「來人,傳太醫!」
「裝,你繼續裝!」百里明笙還以為嫆夫人是為了逼皇帝重罰自己再次裝可憐,卻看到嫆夫人身下流出一灘灘血跡,立刻閉了嘴。
這次是真的?
皇帝回頭怒瞪百里明笙:「你個逆子,要是你庶母和弟弟有什麼好歹,朕饒不了你!」
「兒臣只有一位母妃,已經去世了。」百里明笙知道皇帝厭棄了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條路走到黑了。
「啊皇上好痛」嫆夫人的慘叫拉回來皇帝的注意力,他衝着下人再次怒吼,「太醫呢?不是讓人叫太醫去了嗎?人怎麼還不來!」
血跡越來越大,嫆夫人的慘叫從尖叫到虛弱無力,臉色越來越白。
百里明笙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他突然發現,自己被嫆夫人算計不假,但嫆夫人絕對不會真的拿自己未來的依靠折騰沒了,除非,是看嫆夫人腹中孩子不爽的人。
比如皇后,太子。
嫆夫人也被算計了,借刀殺人,栽贓給他。
他是被嫆夫人和皇后雙重算計。
百里明笙冷眼旁觀,看着剛才還得意洋洋的嫆夫人面露絕望和隱隱恨意,突然想起御膳房的總管正是皇后的親信,還是皇后一手從普通的御廚提拔到大總管位置上的。
大總管可以顛倒黑白,說那位宮女那個時間段確實在御膳房,也可以把嫆夫人的飲食換成孕婦不能食用的東西。
孕婦身嬌體弱,母妃在世時小產過很有幾個孩子,其中就有御膳房的手筆。他清楚記得,母妃哀傷得告訴他,皇后是如何「好意」,御膳房是如何「大方」,給她一日三餐的上養胎的補藥,結果藥量過大活活把孩子補死。
而這還算好的,若是孩子沒有胎死腹中,也會因為營養過剩,胎兒過大,最後出生時難產,一屍兩命。
皇后,可最是精於此道。
嫆夫人之前還誣陷皇后毒害自己,現在皇后假戲真做,徹底把罪名落實了。
而這次,恐怕皇帝還不會相信是皇后了,畢竟剛經歷廢后風波,正常人都會覺得皇后會老實一點更何況還有自己這個背黑鍋的呢!
百里明笙眼睛直勾勾瞪着嫆夫人,瞪着她裙子上的血跡,自己找死,何必帶上他,真是一個貪心的女人!
腳步聲匆匆響起,一把年紀的老太醫和有經驗的穩婆都找來了,而這時嫆夫人身下一大攤血跡醒目的染紅了身下的地面,嫆夫人躺在皇帝的懷裏,面色慘白,嘴唇蒼白,臉上滿是虛汗,看起來柔弱的嬌花不堪折。
太醫和穩婆一看這氣色,心裏就暗道不好。
強自壓下心悸,心存僥倖的分別上前檢查一遍,可惜,兩人對視着搖搖頭。
「啟稟皇上,娘娘已經小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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