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言亦再次頓住了,抬頭看向了司律痕,卻見司律痕只是睫毛輕輕的顫了顫,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咬了咬牙,言亦便回答了他的問題。
「其實……這也不是最壞的結果不是嗎?之前就根據我的診斷,就是在流年懷孕之前,我診斷出,流年很難有孩子,流年到最後還不是懷了孩子嗎?所以……」
突然之間,言亦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好了,他知道今天這樣的話題,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司律痕而言,都是極其殘忍的。
雖然此刻司律痕的面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言亦知道,這樣的司律痕才是最可怕的,他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心底。
所有其實現在的司律痕,心裏比任何人都要難受,都要痛苦,只是他卻從不輕易的表現出來。
如果不是認識了司律痕這麼長時間,多多少少對他有些了解的,如若是不了解司律痕的人,一定會覺得,司律痕這樣的表現太過於冷血了。
「我知道……」
又是這樣簡單的三個字,這樣簡單的回答,只是聽到司律痕這樣的回答之後,言亦倏地再次抬頭看向了司律痕。
「所以,其實你早就把我剛剛所說的這些考慮進去了嗎?」
既然流年懷孕之前,最壞的診斷結果是流年很難懷孕,而在流年懷後,這個孩子出生後也許會帶來一系列不好的結果,而最壞的結果就是這個孩子夭折。
所以為什麼不讓流年現在將孩子流掉呢,以免將來對流年做出最大的傷害。
這些應該就是司律痕所考慮到的,想到這些,言亦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原以為自己要將那些結果一條一條的告訴司律痕。
卻不想,其實,司律痕早就將這些可能會發生的結果,仔仔細細的捋清楚了。
「司律痕,你……」
「如果流年知道了這件事情,她應該會恨我吧!」
言亦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突然聽到司律痕這樣的話,只是在說這句的時候,司律痕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苦。
「司律痕,我還是那句話,把這件事情告訴流年,她有知情權,而不是你我二人坐在這裏,將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列舉出來可能會發生的後果!」
是的,言亦自始至終,都主張的是,將整件事情都告訴流年,而不是他們題流年做出任何一個決定,這樣對流年來說都是極其不公平的。
「或許,流年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脆弱呢?或許……」
言亦的話說道到一半,就接收到了,司律痕所投射過來的目光,那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在此刻卻帶着些犀利。
「你以為我沒有考慮,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流年嗎?」
是的,司律痕的的確確考慮過,將這件事情告訴流年,可是每次面對流年,話到嘴邊的時候,司律痕卻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看着流年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再看看每次流年撫着自己肚子,目光觸及到自己的肚子時,那眼底所投射出來的溫柔……
這些都讓,司律痕卻步了,他自然知道有句話叫做長痛不如短痛,但是無論是長痛還是短痛,他依舊無法狠下心來。
同時,司律痕也知道自己的無法狠下心來,其實就是變相的在慢慢的傷害流年,可是他將所有的結果前前後後的都想了一遍之後,司律痕才發現,有些事情,他真的無法說出口。
「所以……司律痕,你的選擇究竟是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氣氛再度陷入了沉默,良久,還是言亦忍不住,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我……」
還不待司律痕說什麼,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愣了愣,隨即司律痕便收起了所有情緒,緊接着便走向了書房門口,打開了門。
「司律痕,你在幹嘛啊?怎麼出去這麼久啊,我都梳洗完了呢,我們……」
書房門打開的瞬間,流年便開始不停地對着司律痕說着話,可是雙眸猛地瞥見書房裏的言亦的時候,流年的聲音倏地停了下來。
緊接着,便揮手朝着言亦打招呼,「言亦,早上好啊!」
原來司律痕消失這麼長的時間,是在和言亦談話啊,難怪了。
不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談話了?」
「傻瓜,沒有,怎麼會,餓了吧,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聽到流年的話,司律痕寵溺一笑,緊接着便上前一步,將人懷裏,隨即便朝着外面走去。
流年任由司律痕摟着,只是在司律痕臂彎里的流年,不由得回頭,看向了言亦,「言亦,既然來了,我們就一起啊!」
話音剛落,司律痕便霸道的將流年的腦袋轉了過來。
流年朝着司律痕皺了皺鼻子,卻沒有說什麼。
沒一會兒,言亦也從書房裏走了出來,看着流年和司律痕的背影,言亦不由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言亦是真的希望司律痕和流年能夠倖幸福福,長長久久的走下去,不會有那些痛苦的事情,他們兩人經歷的已經夠多的了……
可是奈何,卻偏偏事與願違……搖了搖頭,言亦便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一頓早飯將近進行了半個多小時,用完早餐,流年便看着司律痕,似乎有話要對司律痕說。
「流年,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自然是看出了流年的遲疑,所以司律痕便不由得問道。
聽到司律痕的話,流年的面上擠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隨即雙手抓住了司律痕的一隻胳膊。
「司律痕,那我說了,不過先說好,你可不許生氣!」
聞言,司律痕卻笑了,他想他大概猜到了流年要說什麼,「好,你先說!」
「我,我想去看看凌清,不知道她在醫院怎麼樣了,我……」
流年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接收到了司律痕投遞過來的目光,眉頭輕挑的看着流年。
「我是真的想去看看凌清的,沒有要看朗漣的打算,我……」
流年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察覺到,司律痕的一隻手,覆上了自己的手。
「我知道的,我陪你一起去。」
此刻的司律痕笑着,那笑容溫柔極了,就連眼底也染着溫柔。
流年愣了愣,隨即道,「那會不會耽誤你工作啊?」
流年知道司律痕一直都很忙的,所以流年真的很擔心,這樣一來會不會讓司律痕在工作中分心了。
「當然不會,流年你不用擔心的。」
「司律痕,你真好!」
話落,流年便撲進了司律痕的懷抱,腦袋忍不住在司律痕的胸膛蹭了蹭。
抱着懷裏的流年,司律痕嘴角的弧度再次不由自主的彎了彎。
看着兩人不顧及他還在這裏,就秀起了恩愛,第一次,言亦沒有開口打斷,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他真的希望司律痕和流年,能夠永遠這樣的幸福下去。
「那司律痕,我們什麼時候去啊?」
「我跟你們一起去!」
還不待司律痕回答什麼,對面的言亦突然說道。
言亦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流年和司律痕均是一愣,隨即兩人便不由自主的看向可言亦。
「你們不要誤會,我不是要做電燈泡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反正我今天也閒着沒事幹嘛,所以索性一起啊,打發打發時間嘛,對吧!」
注意到了他們兩人的目光,隨即言亦便急忙開口解釋道,生怕他們誤會自己故意要當電燈泡的。
聽到言亦的話,司律痕勾了勾唇,「我們也沒說不讓你一起去啊,你這麼着急的解釋這些做什麼?」
話落,便挑眉看了一眼流年。
知道司律痕是故意打趣言亦的,流年笑着,不動聲色的用自己的胳膊肘撞了撞司律痕的腹部,努了努嘴。
而司律痕則笑着將流年抱的更加的緊了一些。
看着小兩口的互動,言亦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半個小時左右,流年、司律痕還有言亦三個人便坐車朝着醫院而去。
沒用多長的時間,他們便到了醫院,到了醫院之後,他們便直奔病房而去。
而等他們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正準備進去的連城翊遙,而此時,連城翊遙的手上提着一大袋子的東西。
「你們這麼早就來了。」
看到他們,連城翊遙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因為凌清和朗漣都在這裏,怎麼說,流年是肯定會過來的。
而至於這兩位,流年都過來,他們能不過來嗎?
連城翊遙一邊說着,一邊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而流年他們則緊跟其後。
一進來,流年便看見了坐在朗漣病床邊的凌清,還有在床上緊閉雙眼,似乎還沒有醒來的朗漣。
看到他們進來,凌清起先是一愣,隨即便展開了唇角,對着流年笑了笑。
「流年你們來了。」
「嗯,凌清你怎麼樣?還好嗎?」
凌清的樣子看上去很疲憊,估計應該是一晚上都沒有合眼吧。
「我沒事,坐啊!」
說着,凌清便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幾人坐了下來,而連城翊遙則進來之後,提着那一大袋東西,來到了不遠處的茶几處。
「凌清,我買了點清湯麵,你先吃點吧!」
說着,連城翊遙便從大袋子裏取出了一雙筷子,還有一個保溫盒,緊接着連城翊遙便朝着凌清的方向走了過去。
「好,謝謝!」
笑着接過連城翊遙手裏的保溫盒和筷子,隨即凌清看向了流年他們。
「流年,你們吃了沒有?要不要一起吃一點啊?」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早上已經吃過了,你趕快先吃一點吧。」
聞言,流年急忙擺擺手,隨即便朝着連城翊遙看去,此刻的連城翊遙一點也不像她之前認識的連城翊遙。
現在的連城翊遙似乎身上多出了一些什麼東西,對,是成熟和穩重,想了半天,流年想到了這兩個詞。
流年不知道的是,連城翊遙昨晚也基本是一夜都沒有合眼,因為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凌清。
而在這期間,凌清的目光卻是緊緊地看着床上的那個叫做朗漣的男人的。
凌清一晚上沒有合眼,而一直都看着她的連城翊遙自然也沒有合眼。
每次看到凌清偶爾皺起眉頭,眼中流露出來的傷感,連城翊遙的心裏便不是滋味,這個時候,他便握緊凌清的手,給她一種無聲的安慰。
他不想看到凌清難過,一點也不想……
天微微亮的時候,凌清才假寐了會兒,看着凌清閉上了雙眼,連城翊遙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輕輕的抱起凌清,然後將凌清放到了沙發上。
將凌清安排妥當連城翊遙也便在椅子上閉眼休息了一會兒,直到自己定的鬧鈴震動了起來,連城翊遙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的八點了,隨即連城翊遙的雙眼便不由得看向了凌清,發現凌清睡得很是香甜。
沒有打擾她,就只是傾身在凌清的額頭落下了,隨即連城翊遙便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洗漱,緊接着便出門去買早餐了。
等到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了流年他們。
「這裏面有水果,還有甜點,你們要吃的話,就自己拿。」
指了指袋子裏的東西,隨即便拿起了盒飯,坐到凌清的旁邊吃了起來。
看着這樣的連城翊遙,司律痕的眸子不由得眯了起來,連城翊遙還真是讓他越來越意外了呢。
曾經對盒飯誓死抵抗的連城翊遙,現在吃起盒飯來,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當然,除了司律痕感到意外,言亦也是相當的意外,但是意外之後,言亦在心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感情這個東西,誰先動情,誰就輸了,現在看連城翊遙這個樣子,那還真的是輸的徹徹底底了,不留一絲餘地。
病房裏除了凌清和連城翊遙吃飯的聲音,便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好一會兒流年才忍不住打破了這份沉默,「朗漣,他……醫生說他怎麼樣了?」
來了這麼久都沒有看到朗漣醒來,隨即流年便不由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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