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靜好,月光柔亮的仿佛是一層燈紗,只是不見半點的暖意。墨子閣 www.mozige.com遠處的山影朦朧巍峨,近處有山風過林,發出沙沙的細響。
鳳耀還是第一次露宿野外,滿心的好奇。站在帳篷外面四處看着,就見前面不遠一顆大樹下,影影綽綽的坐着一人。
「是駙馬。」綠蘿也看到那獨坐樹下的人。而且單從那消瘦而挺拔的身形來看,就是陌離。
「嗯。燈籠給我,你就在這邊等。」鳳耀接過綠蘿手裏的燈籠,獨自提着向那樹下走去。
還未到近前,陌離就轉過頭來,柔聲的喚了一聲:「耀兒?」
「是我。怎地不睡?想那隻小狐月夜變個美人來陪你嗎?」鳳耀笑着走近,還不忘打趣。
「有美人到了,那小狐兒自然不來。它怕羞的,因它不及你美貌的一分。」陌離竟然開口回斥,說的竟然也是調笑的話。
鳳耀見陌離坐的是條老樹根,索性將燈籠別在近處的樹杈上,她也在那樹根上坐了下來。兩人中間未隔距離,肩膀靠在一起,倒是多了幾分的暖意。
陌離問她:「你怎地也不睡?專門來瞧我的吧。」
「不知羞的,哪個願意瞧你。」鳳耀啐了一聲,又笑道:「你這般的認真守夜,是想要調往兵部嗎?」
陌離正色道:「只是在想明日如何能勝,不想辱沒了雲和公主的聲名。」
鳳耀看着那夜色中的樹林與山巒,道:「我本就不會狩獵,輸贏又能如何。不過我已是成竹在胸,明日那一個時辰之後,我定要秦默把面子、里子都賠給你。」
鳳耀從袖口掏出一方絲帕,用手指捏着輕輕在陌離的臉上沾沾。直到確認他臉頰上的鞭痕已經結痂,才算放心。卻又嘆道:「你怎地犯了糊塗,當時退開也就是了,為何又搶步上前,平白挨了這一下。」
「暴雷不僅是我的馬,更是我的同鄉與摯友,我如何能看着它被人欺凌,重鞭加身。」
「你倒是重情。」鳳耀笑了,她就知道陌離是個有情有意的。
陌離先站起來,又伸手將鳳耀輕輕從那樹根上扶起來,還不忘幫她整理裙擺,柔聲道:「夜深風涼,耀兒還是回去吧。若是覺得冷,就叫綠蘿將火盆點上。」
鳳耀點頭:「回去歇着吧。明日全聽我的,咱們旗開得勝,馬到功成,自然又是一番風光。」
「是以後全聽耀兒的。」陌離這話說的略帶輕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瞧着鳳耀的眼神更是一番的情濃。
鳳耀原本嘴刁,想要回嘴占些上風,可望着陌離那一雙幽潭似的眼眸又說不出半句話來。
陌離扶着鳳耀胳膊的大手微微用力,將她拖進懷裏,在胸前用力的擁了擁才放開道:「耀兒,我替暴雷謝謝你。」
「嗯,回吧。」鳳耀給陌離一抱就感覺手足有些發軟,總覺得他那看似消瘦的身形帶着一股莫名的雄厚與泰然,仿佛被擁進他的懷抱就是無盡的溫暖與安適。
可又知現在還不是膩在他懷裏的時候,只得低頭攏了攏髮絲,悄悄的用手掩去了那滿臉的紅霞。
再回到帳中,鳳耀躺在床上大口的吸氣,總想讓自己快些睡去。可眼前總是閃過陌離那張絕美妖嬈的臉龐,耳畔也儘是他柔聲的細語。
卻聽到床榻下綠蘿輕笑一聲:「我說公主怎么半夜還要出去,原來是約了駙馬月下相會。怎地話也說了,抱也抱了,還睡不着呢?」
「死丫頭,有的沒的就多嘴。怎麼好的不學,偏學你妹妹嚼舌頭。」鳳耀隨手在塌下摸過一隻鞋子,朝綠蘿扔了過去。
雖然沒打中,綠蘿也不敢再言語。只得抿着嘴、蒙着被偷笑。
第二天一早,鳳耀起來換上了利落的騎馬裝。又用絲帶把靴筒綁緊了,帶着綠蘿和紫櫻出來。
還是昨日搭好的彩棚,鳳耀不是第一個到的,幾位小皇子想要看熱鬧,一早就來了,見着鳳耀都是一愣。七皇子允哲眼睛瞪的最大,看了好久才道:「三皇姐這一身戎裝真是俊俏。」
鳳耀自然也喜歡聽好話。正好二公主鳳蔓和秦駙馬也走了過來,鳳蔓也是一身的利落騎裝,索性就送個人情,對鳳蔓道:「二皇姐,允哲說我俊俏。可我看這女傑風姿,當二皇姐莫屬了。」
鳳蔓也笑,親熱的拉着鳳耀的手問道:「耀兒確實好看,嬌麗、俊俏,姿容天成。」
「哈哈,姐妹兩個現在儘是說些好話。那昨天的比試還算數嗎?」皇上帶着馨婕妤也是滿臉笑意的過來。
「自然要比,父皇想賴掉那許下的彩頭嗎?耀兒可不依。」鳳耀撅着小嘴撒嬌的模樣更似可愛。
「耀兒一定能贏?若是蔓兒贏了,這彩頭可就是她的了。」皇上哄小孩似的逗着鳳耀。看表情,這次狩獵確實是龍顏大悅啊。
鳳耀也不回應,好像突然看到陌離似的,朝皇上福了福身,轉身朝着陌離跑去。
陌離左手、右手各牽着他與鳳耀的馬兒過來。看了他並非有意遲到,而是親自去牽馬了。
「既然都到了,那就開始吧?還需要什麼準備嗎?」皇上興致極高,坐在彩棚里連那隻發號施令的小旗都拿起來了。
「耀兒準備好了。」
「蔓兒也準備好了。」鳳耀和鳳蔓對視一眼,翻身上馬,不約而同的開口。
「嗯,好。秦駙馬,陌駙馬,你二人對公主要多多照應。更不可為了輸贏而私下爭鬥。勝負也不及公主的安全重要,懂嗎?」皇上又耐心的交代了一句。見兩位駙馬都點頭,這才一揮小旗。
「駕!」
「駕!」四人同時打馬,向着那片樹林奔去。
不過這次陌離並未一馬當先,而是秦默的馬沖在了前面,隨後就是鳳蔓的白馬。再之後才是陌離與鳳耀,兩人幾乎是並駕齊驅,速度不慢,但前後距離十分接近。
直到四人都騎馬奔進了樹林,馨婕妤才長長舒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還好,陌兒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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