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婕妤的話綠蘿自然不敢怠慢,第二日一早尋個機會就到雲棲閣去了。馨婕妤才剛剛起身,正坐在銅鏡前梳妝。見綠蘿來了,就讓冬兒把一根馬鞭送了上來。
馨婕妤道:「你帶着這個去趟駙馬府,就跟陌兒說春圍狩獵的時候我也去,讓他把馬牽出來溜溜。」
「謝馨婕妤。可我家主子……」綠蘿擔心的是鳳耀是不是真的要去狩獵。
「出去散散心也好。她和陌兒也不能總不見面吧?若是春圍狩獵陌兒能去,不是更好。」馨婕妤又嘆了口氣:「我這弟弟什麼都好,就是靜默了點,有些孤傲,在家中父親都要順着他的意。」
「駙馬和公主挺好的,只是……駙馬或許是擔心公主受委屈吧。」綠蘿思量了一下,還是照直說道:「或許駙馬覺着公主做的事不是錯,而是心疼公主,他自己又難以盡力。」
馨婕妤眼睛一亮,道:「這倒是真的。耀兒確實不是連累了我,而是想要護着我。本來三皇子這件事就可大可小,若是我自己不去和皇上說,只怕由別人口中傳到皇上耳里,又是一番意思了。」
綠蘿又看看手裏的那根馬鞭,問道:「這個給駙馬拿去了,他會來見我家主子?」
「他會來見我。我自然會勸他去的。」馨婕妤笑着揮揮手,示意綠蘿快去。
綠蘿心裏高興,笑嘻嘻的謝過了,拿着馬鞭直接出宮。
才到宮門口,就聽到身後紫櫻叫聲傳來:「姐,公主叫你站住。」
綠蘿心裏一慌,一時間沒明白這話的意思。回頭就看到紫櫻扶着鳳耀一路疾步趕來,後面還跟着幾個便裝的宮女、內侍。
鳳耀因為走的急了,小臉紅彤彤的,胸口起伏不定,氣喘不已。到了近前,一把將綠蘿手裏的馬鞭奪了過來,問她:「一大早的往哪兒去?」
「回公主,馨婕妤差我去給駙馬送這根馬鞭。」綠蘿怕惹惱了鳳耀,更不敢撒謊。
「春兒、冬兒都不認得路?還是雲棲閣的丫頭都是瘸子,定要你去送?」鳳耀啐了綠蘿一口,拿着那根馬鞭細看。
馬鞭是用牛皮編成的,也就一尺來長。挽手的木柄已經是黑紅透亮,應該是用了很久的。單看這根馬鞭就知道,騎手使用它的時候真是不短了。
「公主,我還是……去一趟吧。」綠蘿戰戰兢兢的伸手過來,想將那根馬鞭拿過來。這消息她還是要去送的,馨婕妤說的對,公主和駙馬不能總是不見面吧。
「要你去?我自己去不得嗎?」鳳耀猛的把手一抽,將那根馬鞭背到了身後。努着小嘴一笑:「紫櫻,去牽馬。」
「是。」紫櫻朝綠蘿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隨即樂顛顛的轉身跑了。
不一會兒功夫,就帶着個馬童牽着一匹小紅馬出來。那馬不高,一身棗紅色的皮毛油光發亮,馬尾梳理的極為順滑,看着就是乾淨又漂亮。
「公主,這是……」綠蘿見這匹馬就嚇了一跳。再上下打量鳳耀,才發現鳳耀今天穿了一條素裙,腳下的繡鞋換成了羊皮短靴,靴口還有一圈雪白的兔毛。
「我見你一早上鬼鬼祟祟的往雲棲閣跑,就猜着個七八分了。我和駙馬的事情哪能勞煩姐姐費心呢。我直接找不離教我騎馬,他還能不肯?」
鳳耀一番話,說的綠蘿愣在當場,半天沒回過神來。
直到紫櫻拉着她一起出了宮門,見鳳耀坐在馬上,由馬童牽馬走的倒是安穩,這才鬆了口氣。用手肘拐了紫櫻一下,偷偷問道:「這馬是誰選的?」
「我呀。你一早往雲棲閣跑了,我就去了馬廄。按照公主的意思挑了這麼一匹個子小的馬兒。怎麼樣,好看吧?」
紫櫻說的一臉得意,綠蘿卻氣的用手狠狠在她胳膊一擰:「也不早告訴我,害我一直為公主擔心。」
「你昨兒不是勸過了。估計那時候公主就活了心思。不然怎地就偏要去春圍狩獵?」
紫櫻這樣一說,綠蘿才明白過來。敢情主子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是假的,趁着這次狩獵學騎馬的因由,去找駙馬才是真的。
「你也說過,主子的心思我們猜不透。」紫櫻笑呵呵拉着綠蘿,小聲在她耳邊說着。
綠蘿一愣,這才發現自己這個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學的精明了。
一個美貌嬌俏的少女,騎着一匹神駿又可愛的小紅馬走在街上,難免惹眼。
鳳耀雖然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家子氣,可也是第一次騎馬。坐在馬上的感覺和坐轎子確實不同,高人一截,視野開闊。而且馬走動的步子發出「踢踏」響聲,分外悠閒。
「小四,走快點。」給鳳耀牽馬的馬童叫小四,雖然才十六,可是長的身高腿長。聽鳳耀招呼一聲,立刻拉着馬一路小跑起來
那馬兒跑的快了,鳳耀感覺一陣陣春風拂面,吹的倒是清爽,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倒是苦了綠蘿、紫櫻和那幾個宮女、內侍,也跟在馬後面一路小跑。原本只伺候公主,身子都嬌貴了,這一路跑下來,簡直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公……」紫櫻張口欲叫「公主,慢點」,綠蘿一拉她手,示意她不可這樣大聲招呼。
她們一行雖然不是偷偷出來的,可是出宮匆忙,竟然一個侍衛都沒帶。何況堂堂的公主騎着馬一路跑、一路笑的也不像樣子,可千萬不能給人知道了,怕暗地裏有什麼不好的話傳了出去。
好在前面不遠就是西街,已經遠遠的能看到陌離那棟宅子的大門了。
「小四,前面到……到了。就是……那扇門。」紫櫻指着陌離家的大門高聲的招呼小四。意思是讓他慢下來,她和綠蘿兩個也好趕過去叫門。
可這馬童小四的腦子顯然不如他的腿快,一時沒轉過彎兒來,還以為紫櫻的意思是快到了,讓他再快點趕過去。
小四雙腿邁開大步,拉着馬向着那扇大門直衝過去。眼看着都要拉馬跑上門前的台階了,才收緊韁繩,喊了一聲「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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