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離盯着鳳耀通紅的小臉,笑道:「耀兒怎麼瞪我?」
鳳耀氣的樂了:「沒見過你這般不正經的模樣。還道是你思憶起從前,心中難過。敢情是引我心疼,你偷偷的佔了便宜。」
「耀兒心疼?」
「明知故問。我好了,該回去了。你別送了,我坐轎子回去。」鳳耀這次再掀起被子下床,陌離沒有再攔着,而是伸手相扶。
「這馬鞭耀兒幫我帶回去吧,姐姐知道那馬我牽不出來的。」陌離將手裏的馬鞭又遞了回去。
鳳耀接過來點點頭,心中對馨婕妤又是一番感謝。想必她也明知馬養在兵部,原來這馬鞭真的只是個幫自己和陌離和好的引子。
出門前,鳳耀思量了一下回頭道:「明日你過來,咱們出宮騎馬去。」
陌離明顯一怔,最後還是笑着點頭,答應一聲:「好。耀兒等我。」
轎子是紫蘿叫兩個宮女去臨時找來的,雖然不如鳳耀那頂小轎輕便,但也算寬敞、舒服。
出了大門口,鳳耀就看到一側稍遠處站着小四,手裏還牽着那匹棗紅色的小馬。一人一馬戰戰兢兢的樣子,卻是站的筆直。
鳳耀雖然給摔了一下,受了驚,可畢竟怨不得馬,也不想遷怒於人。索性叫紫櫻叫上小四,一起回宮去了。
路上紫櫻還憤憤的在後面數落小四好幾句,鳳耀聽了才知道,原來從自己摔進門開始,紫櫻就讓小四牽馬戳在那裏,一直到自己再出門,竟然站了近一天。
鳳耀掀起小簾說道:「紫櫻,算了,他也知道錯了,也受罰了。小四,回去後好好照顧這匹馬,我明兒還騎的。」
「謝公主,謝公主大恩。」小四一時感激,差點當街跪下磕頭。
原本他以為自己莽撞摔了公主,要殺頭的。卻沒想到公主如此寬宏,竟然毫不計較。心中那份忠心洶湧起來,恨不得指天發誓,今後都要好好追隨公主。
「真是你的造化了,能跟着我們公主是多大的福氣呢。」紫櫻撇着嘴,一副前輩的模樣。
小四雖然心思直,腦子不那麼靈便,但畢竟也是在宮裏做事的。就算只是個小小馬童也懂得察言觀色,知道紫櫻是鳳耀身邊的貼身大宮女,忙着點頭哈腰說好話。
又贊紫櫻和綠蘿忠心,求兩位姐姐以後多提點他一下,他也好好伺候主子。
一番話贊的綠蘿都是滿臉笑意,假意啐了小四一口,卻已經算是把他當作是玥棲閣的人了。
這一夜鳳耀睡的並不好,雖然不是噩夢連連,可總是感覺身子發冷,心裏驚慌。直到子時綠蘿又給她把另一顆安神丸吃了,才算是朦朦朧朧睡着了。
只睡到日上三竿,鳳耀再起來覺得頭有些發暈,大概是驚嚇之後睡的又多了。
「綠蘿,絞塊冷帕子給我擦臉,頭總是發沉。」
綠蘿沾濕帕子之前還是用手試試溫度,太涼的也拍鳳耀吃不消。擰去水漬沒有遞在鳳耀手裏,而是小心翼翼的幫鳳耀擦揉着額頭和太陽穴,幫她清醒一下。
才洗過臉,紫蘿就來報:「馨婕妤已經到玥棲閣門口了。」
「快請。」鳳耀吩咐一句,又對着銅鏡看了看。覺得剛剛起床的氣色有些發白,就用指尖挑了些胭脂暈在臉上。這才和綠蘿下樓去,馨婕妤也正好進門。
「耀兒,快給姐姐看看,傷到哪裏沒有?」馨婕妤急着走到鳳耀身邊,拉着她的手前後、左右都轉了半圈,把她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
「早沒事了。不離來了?」鳳耀知道,大概是昨天自己約了陌離騎馬,可自己一覺睡到這時候,陌離肯定是等急了,又不明情況,才找馨婕妤來看看自己的。
「一早來了,但還在宮外。叫個應事的內侍過來送信的。」馨婕妤拉着鳳耀坐下,就看到了放在一邊的早飯。隨手拿起桌上的蓮子粥,用調羹攪一攪,竟似要親自給鳳耀餵食。
鳳耀忙伸手接了過來:「姐姐折煞我了,又不是摔斷了手腳,我自己能吃。」
「胡說,可不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耀兒福澤綿長,身體康健。」馨婕妤瞪了鳳耀一眼,又問綠蘿:「安神的藥還見效嗎?不如叫御醫過來看看吧。」
鳳耀忙擺手:「不用了。宮裏那些御醫個個都是謹慎小心的,小病也要拖大,讓人躺在床上好些時日,悶也悶壞了。倒是宮外的大夫有些小偏方,還真是好使。」
「你呀。」馨婕妤又疼又惜的模樣。隨即打發身邊的冬兒:「去告訴陌兒,說耀兒沒事了,只是多睡了一會兒。」
冬兒答應一聲正要出門,鳳耀叫住她道:「冬兒回來。讓紫櫻直接帶我的腰牌去,把駙馬請進來坐坐吧。」
「那真是好,正好咱們一家人聊聊天。」馨婕妤滿臉笑意,估計也是好久沒見到弟弟了,心中甚是想念。
不過她故意把「一家人」咬的很重,聽的鳳耀滿臉羞紅。只得低頭喝粥,裝作沒有聽到似的。
紫櫻這一去,足足去了一頓飯的功夫才回來。鳳耀和馨婕妤已經坐在院子裏的桃樹下閒聊,就見紫櫻撅着一張嘴回來了。
紫櫻身後跟着陌離,雖然如往日一樣淡漠、隨性,可鳳耀從陌離緊抿的唇和微蹙的眉隱隱的看出些什麼。
馨婕妤更是了解弟弟的心思,他一個表情就知道定然有些事情發生。只是礙於鳳耀在場,不好直接開口詢問。
綠蘿忙給陌離搬來一把椅子,可陌離坐下之後只是簡單的招呼,仍然面色不喜,沉沉的就知道心中不快。
「紫櫻,你如何怠慢了駙馬?」鳳耀沉聲叫過紫櫻,作勢訓斥着。
「不是我,不是我……」紫櫻擺手喊冤,可是看一眼陌離的臉色,又把頭低了下去。
「紫櫻!」鳳耀聲音大了兩節,紫櫻這才磨磨蹭蹭的走過來,抓起桌上的紫砂壺給鳳耀等人逐一的添茶。
等每人的茶杯滿了,才憤憤的嘟囔一句:「還不是在宮外遇到了秦駙馬。他騎着一匹高頭大馬,一副瞧不起陌駙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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