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有人從營房裏走出的剎那,楊初一等人便迅速地重新沒入馬棚的黑影中,只留巴桑一個人留在外面。
從營房裏走出五六個人都是吐蕃軍的伙夫,他們要為駐紮在白狼關的近五百吐蕃軍做飯。
看到巴桑一個人正在餵馬,五六個伙夫其中打頭的人朝着巴桑問道:「巴桑,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扎西那小子哪裏去了?」
「老莫大叔,扎西想多睡會兒,今天就我一個人餵馬。」巴桑此時很是慶幸楊初一他們提前處理了扎西的屍體。
被巴桑稱作老莫大叔的人也沒多在意,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多次,他只是尋常一問,聽到扎西不在,還多了一句嘴「那小子就會偷懶,巴桑你不能慣着那小子。」
巴桑笑呵呵地說道:「沒啥,我已經快弄完了,弄完我就回去睡覺了。」
老莫有自己的活要干,聽到巴桑的話,便和巴桑打了一個招呼離開,帶着其他的五個伙夫向着伙房的方向走去了。
確定他們離開了,巴桑帶着楊初一他們並沒有走營房大門,而是從營房大院的東北一角,從一個被柴火堆遮擋住的大洞穿出,一行人便離開了兵營營房。
白狼關城東西兩面是兩道城牆,南北夾在兩座險峰之間。東西距離七八百步,南北一千餘步,整體佈局呈現長條形結構。
兵營營房處於關城北側正中,楊初一他們出了兵營,來到一條小巷,小巷的左側是兩間雜房,沒什麼人居住,眾人又往前走了五十步,巴桑指着左側的房子對楊初一說那便是吐蕃軍的庫房,包括兵器庫、糧食庫各種軍事物資倉庫等等。
楊初一沒有理會庫房的事情,直接讓巴桑帶着他們繼續往前走。
「大人,再往前就到頭了,出了這條小巷,便能望見東南方向的城門。」又走了一段距離,巴桑提醒道。
楊初一點點頭,便帶着眾人繼續往前走,走到巷口的時候,他回過頭對着巴桑說道:「這裏就要打仗了,會很危險,你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我們大軍攻佔白狼關後你再出來。」
巴桑也不想對昔日的同胞們動手,所以,聽了楊初一的話,便隨即默默離開了。
「大人,他若去向吐蕃軍告密我們就完了,要不要……」一個唐軍士兵說道,說着,他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提示楊初一殺人滅口。
楊初一也知道如果巴桑一旦去告密,引來大批的吐蕃軍,他們就要與吐蕃軍血戰血拼了。如果那樣,能否按照計劃打開城門那就不一定了。所以,微微猶豫之後,他還是讓一個唐軍高手跟了上去。
巴桑要是去告密或是做不軌的事,跟隨者就會立即滅口。
在小巷的巷口,楊初一先是頭來,先是往東南方向望去,巴桑沒有騙他,果然便是白狼關東城門所在。他再往東面看去,發現距離他們所在的這個小巷的巷口不足三十步的地方,便是軍事庫房大院的大門,大門前還有兩個守門的吐蕃軍士兵。
縮回頭去,楊初一對着周圍的唐軍士兵們說道:「兄弟們,巴桑說的沒錯,巷口東南方不到200步的地方便是城門,我看了一下,城門那裏只有十來個人守衛,而且還都睡着啦。而巷口左側,距離巷口不足30步的地方,是他們兵器庫房的大門,門前有兩個士兵把守。我們要做的就是先幹掉庫房門口的這兩個士兵,然後悄悄潛伏過去城門,把其餘剩下的吐蕃軍幹掉。」
他周圍的人都沒有說話,默默點頭。
楊初一扭頭一揮手,眾人便跟了上去。
他們先是用短弩悄無聲息地幹掉了兩個士兵之後,然後眾人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向着城門的方向摸去。
一百五,一百,八十,五十,四十,三十……
就在楊初一他們距離那十來個在城門洞裏睡覺睡得正香的吐蕃軍士兵不足三十步地方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厲喝:「前面是誰在那?」
楊初一的心跟着這一聲冷不丁喊叫猛的一跳,看到是十來個把手城門的士兵已經有人醒來,他猛的一喝:「動手!」
三十多個唐軍潛伏士兵紛紛射出手中的短弩,撲簌簌,十來個吐蕃軍士兵大多還在睡夢中就一命歸西了。
這時,楊初一回頭望去,才發現,不知何時,距離他們大約四百多步的地方,正有一小隊的吐蕃軍巡邏士兵處在那,方才的聲音就是他們發出的。
「去幾個人開門,剩下的人跟我一起抵擋他們的反撲。」楊初一知道他們已經驚動了吐蕃軍,兵營營房裏的吐蕃軍肯定也會被驚動,他們只能硬拼了,好在城門他們已經搶到手了。
巡邏的吐蕃軍也發現了城門處的異常,雖然夜裏看不清城門處是什麼情況,但他們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了。於是,一小隊二十人的吐蕃軍一邊快速往前跑,一邊繼續問起口令。
「大風」(吐蕃語)
楊初一他們聽不懂,只能默默無聲。
巡邏隊的吐蕃軍十夫長聽不到回應,這時又忽然聽到城門開動的聲音,立馬知道有人要打開城門,他本能的敲動手中的大鑼。
清脆響亮的鳴鑼聲瞬間想測白狼關城的上空。
城外的唐軍軍營一片漆黑,只有點點燈火璀璨。
白狼關東城牆上的吐蕃軍也以為唐軍像昨晚上一樣回營休息去了,也都一個個的顧不得其它直接倚着城牆睡着了。
唐軍軍營中軍大帳後的一塊空地上,唐軍近四百軍將士兵全副武裝的靜靜地騎在馬上。
頭前的是顏天佑,再後則是親衛隊陳佩斯,各旅旅率許茂,李澤壠,公孫止,鄧玉等人以及全軍士兵。
「幾時了?」顏天佑看着天邊的月亮問道。
陳佩斯知道顏天佑在問什麼,說道:「三更天過了兩柱香的時間了,已經超過約定的時間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兩柱香,顏天佑本來滿腹的信心也是咯噔了兩下,別是楊初一他們出事了吧,心裏也有些動搖了。
忽然,這時,一支尖銳的鳴鏑聲沖天而起。接着,白狼關城方向跟着傳來響亮的鳴鑼聲。
顏天佑頓時精神一振,抽出腰間長刀高舉,高聲吶喊道:「兄弟們,破關就在今夜,跟我沖!」最後一個沖字,響徹雲霄,震動山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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