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擺上桌,褐色的酒瓶雕刻着花紋,標籤紙上色彩絢麗燦爛,相比之下旁邊的勝獅啤酒看起來就像是孩子喝的汽水。
有人想要拿走啤酒,漢斯伸手摁住,說道:「我想說幾句話,先,對於昨晚我做的錯事,我向各位道歉。」
「然後,我想問一下,是誰告訴你們垃圾是我扔的?我敢打賭這是有人告訴你們的,絕不是你們自己搞出來的答案。」
「回答我這個問題,今天啤酒我管夠。」
桑迪搖頭道:「今天是我們邀請你們來談判,啤酒算在我們賬上。」
薩爾低聲道:「雪特,別這樣桑迪,這可是二百多塊!」
這些黑人生活在社會底層,他們要養家餬口很難,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所以讓他們承擔精釀啤酒的賬單是一件很為難人的事。
漢斯道:「只要告訴我一個名字就可以隨便喝啤酒,這筆賬不賴吧?」
桑迪正色道:「沒人告訴我們,小區門口有攝像頭……」
「這幾個小區門口都沒有攝像頭,我過去幾個月一直往這裏傾倒垃圾,你們從沒有查出是誰幹的。」漢斯說道。
黑人們面面相覷,有的露出憤怒表情。
漢斯又說道:「告訴你們的是狗耳朵里克,是吧?一個大耳朵的傢伙。」
桑迪搖頭道:「不,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漢斯對李杜笑道:「瞧,狗耳朵那混蛋對我們動手了,他下手還挺快的。」
說着,他將啤酒挨個推給黑人們。
李杜拿了一瓶,打開後一股濃郁的酒花香傳了出來,以柑橘的香味為主,還有淡淡的青草味兒和果香,香氣誘人。
聽着漢斯的話,他喝了口啤酒。
這種精釀啤酒入口後味道的層次非常豐富,開始是橘子皮的味道,然後是濃濃的果味摻着淡淡的麥香,有點香蕉的味道還有點類似桃子,最後是苦味,明顯但是不強烈。
相比之下,勝獅啤酒就是單純酒水,stone精釀則是飲料,喝起來會讓人身心愉悅。
拿到啤酒桑迪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需要隱瞞什麼,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懂,說實話,你的名字是有人告訴我們的,但他是打電話過來的。」
「里克的聲音你會聽不出來?」漢斯笑道,「他應該經常僱傭你們打掃垃圾不是嗎?」
桑迪道:「這個話題我們揭過吧,今天我們要談的是,夥計,你以後不能這麼做了,你這樣太過分了。」
李杜點頭道:「這個我可以保證,以後我們不會再這麼幹了,這次給你們造成的麻煩,我很抱歉,你們需要怎麼賠償?」
桑迪摩挲了一下酒瓶說道:「本來我們希望你們賠償一天的薪水,不過如果你們願意請我們喝啤酒,喝這種酒,那可以免掉賠償。」
這是很通情達理的條件,李杜笑道:「接下來六個小時,你們喝的酒都可以記在我們賬上。」
黑人們吹響口哨,有人羨慕的說道:「雪特,倉儲拍賣真是個富得流油的行業,你們真有錢啊。」
漢斯說道:「你們可以隨時加入,這是個沒門檻的行業。」
桑迪搖着頭喝了口啤酒,看着酒瓶道:「這啤酒好喝,但要釀造出來卻很難,我們這些老傢伙,能偶爾品味一下就可以了。」
這時候酒吧大門被人推開,門口光芒全被擋住了,酒吧里光線頓時為之一暗。
李杜扭頭看去,下意識的想道:哥斯拉披上黑人皮膚了?
這當然不可能,但出現的這個黑人壯漢實在太魁梧了,一套藍色短袖工裝在他身上跟背心似的,身高七尺、腰圍估計也有七尺,雙腳踏着地板,旁邊桌椅幾乎要搖晃起來。
哥斯拉強壯,可是長得面相端正。
這黑人大漢不一樣,一顆光頭閃閃亮,滿臉橫肉、目光兇殘,他沉默的走過來,儘管板着臉毫無聲息,可給人感覺卻是屠夫舉起了屠刀。
看到大漢,黑人清潔工們紛紛放鬆下來,薩爾招手道:「大奧,你這混蛋,為什麼來的這麼晚?」
黑人壯漢咧開嘴笑道:「有點事忙活了一下,抱歉,我來晚了。」
語氣很溫和,但笑容很猙獰,露出白牙好像猛獸要捕食,李杜覺得他不該做清潔工,應該加入黑幫,光是臉和身板就能嚇住人。
桑迪給雙方進行了介紹,黑人壯漢名叫奧奎因,因為塊頭大,熟人都叫他大奧:
「這夥計的面相有點非同尋常,實際上他是個溫和的好人,我從沒見過比他更溫順的傢伙,他就是一頭藍鯨,闖入地面的藍鯨。」
漢斯遞給他一瓶啤酒,說道:「你不是本地人?我沒聽說過你。」
黑人大漢露出個兇殘的笑容,道:「我來自內達華的卡連特,來到旗杆市有兩年了。」
薩爾說道:「你今天怎麼來晚了?羅莎琳德身體又出問題了嗎?」
大奧搖搖頭道:「不是,是銀行的那些傢伙。」
「他們幹嘛?那些戴領帶的混蛋就是欠揍!」薩爾不滿的說道。
大奧咧嘴笑道:「是我的問題,公司欠薪一個半月了,我的房貸拖欠了一段時間,他們來考察我的經濟狀況。」
談到這些,這些黑人都沉默下來。
桑迪皺起眉頭,說道:「公司太過分了,欠薪這麼長時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明天上班我會去找經理談談。」
大奧笑道:「我沒問題,桑迪大哥,我壓力不大,哦,這啤酒很好喝,stone精釀?這可不少錢呢。」
「有富佬請客。」薩爾指了指李杜和漢斯,「你多喝點,這兩個傢伙請我們喝酒來進行道歉,今天早上垃圾主要是你收拾的,這些啤酒就該屬於你。」
大奧聳聳肩道:「我酒量不行,品味一下就可以了,你們喝好了。不過如果沒問題,我想待會就離開。」
「你還有事?」
「我昨天獵到了一頭鹿,想做成熏肉賣給比爾快餐店,你知道的,我做的熏肉還不賴,大家喜歡吃,我還能賺錢,所以為什麼不多做點呢?」大奧笑道。
桑迪等人點頭,他喝掉最後的啤酒走了出去。
李杜拍拍漢斯的肩膀道:「我也有點事,你和夥計們喝吧,別喝醉了,提前結賬。」
「交給我。」漢斯點頭。
大奧走出門後上了一輛鏽跡斑斑的豐田皮卡,李杜道:「能載我一程嗎?我沒買車。」
大漢笑了笑道:「當然沒問題,不過可能沒法送你太遠。」
「很近,前面富國銀行停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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