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毒?」
望着幾十里外的景象,神元天子龍道衍眉頭已不自禁的緊皺。
而此時在他的身後,所有無上玄宗的門人,都是一陣沉默。
甚至整個藥園外圍,都處在沉寂狀態。
「這就是他們的依仗?」
在另一個方向,萬象宗的量天守,眼神凝重:「竟然有絕頂的毒師,我還真是小看了他們~」
因大霧遮蔽之故,靈域之外,很難探知靈域深處的情景,尤其是准神級與神級。所以理論而言,日月玄宗的人在進入之前,是絕不可能知道這些天王蜂群。
所以也只有一個可能,這些毒是日月玄宗之人,臨時調配而成。
「你們注意到沒有,周圍那些草木,連半點損傷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些毒可以在不損傷藥園裏面那些花草的情況下,滅殺天王蜂群?」
「量師兄,我猜測這配毒之人,很可能就是張信本人。你看剛才他身邊那些人的表情,還有月無極,也明顯是不知情的」
「我知道!」
量天守苦笑,隨後頭疼的揉着額心:「這次可真麻煩了,看來是先機已失。」
無獨有偶,立在藥園南面一百二十里一處山崖上的昭玄機,也是一聲嘆息:「果然,這陣不是針對那些天王蜂群,而是我等。」
「這就棘手了!日月玄宗是地主,他們有的是時間等待。」
在昭玄機的身側,有一紫袍男子,面上神色莫測:「如今就不知,這位的實力,究竟如何」
「他的實力麼?應該很不俗,只以靈術造詣論,確實是已達到超天柱了。你可望見剛才他周圍的動靜?那可能是超規模殺傷的雷法『絕滅雷海』。那應該是他預備的手段,這次即便沒有毒,他們也一樣可安然無恙。」
說到這裏,昭玄機卻又眯起了眼:「不過有機會的,還是要試試,得看看這位的實力,到底到了什麼境地。還有他的手中,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神寶!」
而此刻的紫薇天女林紫若,則是神色疑惑,櫻唇輕吐:「神寶?」
※※※※
而就在所有在場天柱,或震驚,或苦惱,或嘆息的時候。在靈居之外的那些天王蜂,也在持續的跌落,只短短不到一刻時間,這氣勢龐大的天王蜂群,就已全軍覆沒。
就連那五隻雄蜂亦不例外,只是比其他的兵蜂,多支撐了一段什麼。它們的身體,也在不斷的潰爛。可儘管十五級的雄蜂,生命力無比強大,也有着誇張的自愈能力。可在基因崩解之後,依舊無法阻住肉體的潰爛。
「好快!」
張信見得此景,也吃了一驚,而當最後的那隻雄蜂,也終於從空中跌下之後,他也就很放心的,將袖中的『九霄雷印』收起。也將自己準備就緒的雷法,導引散去,以免反噬自身。
「真沒想到,若兒你的這殺蟲劑,原來是這麼厲害。」
「沒有啦!真正起作用的,其實是第二波的藥物的喵。只是到現在,才發揮作用而已。」
葉若得張信稱讚,開心不已:「倒是主人剛才準備的雷法,感覺好危險的樣子,這是主人預備的手段嗎?」
「這是秘傳階的超規模殺傷雷法『絕滅雷海』!藉助這裏的法陣,還有我的赤霄雷神,應該能在一擊之內,將這些蜂群滅殺七成。」
張信的唇角微挑:「不過還是沒你的殺蟲劑好用。」
「超殺傷雷法?」
葉若聽到這裏,不禁神色微動:「我之前聽主人說,超大型的殺傷靈術,是超天柱的門檻?這種靈術很難施展麼?還有主人你,現在也是超天柱嗎?」
「確實是很困難,要施展任意一門超大型的殺傷靈術,不但需要使用者對靈術的理解,要達到一個極高的層次,更需自身戰境,修至六層以上。此外還要將一門無上階的初級功法,推升到圓滿境界,並且綜合靈能屬性,也要達到二十。」
張信說完,就又眼神輕蔑的,掃了遠處一眼:「再或者,就是憑藉神寶的助力。」
「無上階的初級功法,六層戰境?無上階的初級功法圓滿,綜合靈能屬性二十?」
葉若複述到這裏時,終於反應過來:「那也就是說,早在很久之前,主人應該就已掌握了風系的超殺傷靈術。這麼說來,小半年前的主人,就已經是超天柱了?」
「是啊!」
張信聞言失笑:「我有前世的積累,又有若兒你的助力,若還連一些小屁孩都比不上,豈不是讓人笑話?」
「主人說的對!」
葉若也猛點着頭,她也感覺這幾人,不可能是主人的對手。儘管有『神寶』的干擾,她探查不到這幾人的具體數據。
「可主人為什麼要佈置這座五雷陣,而不是風系的法陣?主上的雷神,明明昨天才修成,太冒險了喵!」
她知道張信掌握的超『風神』,對風系靈術的加成作用,可以增幅至少七級的靈術等級。
且如果是風,她能提供的助力更多。
「可這個時候,還是雷法更好用.」
張信說話之時,卻用手再次握了握自己袖裏的『九霄雷印』。
這件准神寶,之所以被命名為『九霄』,與『九霄雷神大法』,可不僅僅只是巧合而已。
「且我身邊,不是剛好還有一個神雷天驕?」
正說到這位,張信就見邊上的月無極,正神色複雜的看着他。身軀藏在眾人之後,似乎生恐他似的。
張信不禁唇角微挑,毫無放過月無極之意:「今日之事,我會記錄下來,完完整整轉告宗門的。」
月無極當即氣息一變,語聲陰冷:「我可不認為我違背了門規!之所以逃遁,是因你故弄玄虛,明明有應對這些天王蜂的方法,卻秘而不宣。」
「說的很有道理。」
張信輕笑:「可你該解釋的對象,不是本座,而是考功堂與擢賢堂。」
「考功堂與擢賢堂?」
月無極眼神不解,不該是戒律堂與刑法堂麼?
「沒說你違背門規,可看來你這傢伙判斷力很有問題,也有在面臨危機時,對同伴棄之不顧的嫌疑,並且對同伴缺乏信任。」
張信侃侃而言:「本座之前就說過的吧?此間一切,在本座眼中,都是土雞瓦狗。你看來是不肯信」
月無極鬱悶到快要吐血,同時心緒微沉。張信指責的最後一項,他根本無需理會。
可前兩項卻很傷人,很可能導致月無極終此一生,都沒法升入七十二道種之列。就更不用說上院首席與十天柱。
考功堂與擢賢堂勘定道種排名,對這方面是極其看重。判斷力的強弱,決定一位靈修,是否有資格指揮同門去戰鬥。而一個靈修對同伴的態度,絕定着此人是否能團結日月玄宗的門人,是否有着服人之能。
思及此處,月無極不由眼中噴火,怒瞪張信:「你是故意的?」
此時的他,已是恨不得將張信生吞。
「故意?你還沒這個資格。」
張信冷哂:「有暗堂的那個傢伙在前,本座又怎麼能確定自己的謀劃,不會被人給賣掉?」
可其實這句話,他並非是對月無極解釋,而是在場的諸人。
皇泉與王六合等人聽聞之後,也確是眼現釋然之意。說實話,他們對張信的秘而不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滿的。
可既然是為防泄密,那也在情理之中。
月無極依然無言以對,最後是冷着臉,轉身沖入到了一間靈居內。
而此間諸人看這位的視線,無不都帶着一絲疏遠與寒意。
魏周流更是微一搖頭:「在下這一生,都不會再與他一同共事。」
「無需理會!」
張信則全不在意,他此時又把大袖一揮:「還是繼續佈陣吧。」
可這一次,張信註定了難以如願。他們才剛在大陣的外圍,增加了七座小五雷陣。張信就心中有感,挑眉看向了前方。只見大約三里外,有一個紅袍少年,正用飽含興趣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認得這傢伙,正是那無上玄宗的龍道衍。
「數月之前,我那古師弟就是死在你的手中?」
「古師弟?」
張信先是不解,隨後就想起,那應該是自己前次傳送被干擾後,在另一靈域中斬殺的那位金冠少年。
他隨即回以一哂:「不止是你的古師弟,你們的兩位天域上師,也曾傷在我的手中。」
半年前的鹿野山之戰,泰源帶來的兩個弟子,也在他招來隕石轟擊之下重傷,險些就隕落在鹿野山下。
龍道衍聞言呆了呆,隨後才不怒反笑:「你這個人,果然是一如傳言,目空一切,百無顧忌!」
「目空一切,百無顧忌?這個我承認,只因這世間,並無讓我狂刀正視之人,也沒有能讓我顧忌之事。」
張信大袖一擺:「這些廢話少說。你今日尋上門,是要與本座動手?」
龍道衍聞言不答,只輕輕一嘆:「還真是一個不自量力之人!」
當他音落之刻,二人之間忽然土層翻卷,大地開裂。一道巨大的裂痕,驟然從其腳下,往張信所在之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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