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嗎?這裝的還挺像,滿臉的驚魂未定。
「喂,我問你話呢,給多少錢能走?你堵着路沒用,起來商量商量,我不小氣,承受範圍內你開口,我竭盡全力滿足!」
蘇逸不停重複這幾句,認定女孩是為了錢坑他。
清瘦的女孩緩緩抬頭,路燈下,蘇逸竟看出她面龐的蒼涼。
對視幾分鐘,女孩鬆開左胳膊,艱難起身。
微風中,她好似隨時會被風颳倒,唇瓣顫抖,聲音虛弱:「對不起,您沒撞我,是我不小心跌倒的,您走吧。」
女孩拼命想給蘇逸個歉意的微笑,可努力扯唇,也笑不出來。
退後幾步,給蘇逸車子讓路。
這下輪到蘇逸懵了,大半夜衣衫不整,臉色慘白的跑在外面,不為錢為的什麼?!
風吹亂女孩頭髮,她偏頭整理。蘇逸看到她臉上四根手指印清晰,足以證明打她的人下手多狠。
心一顫,面前這個嬌弱的人究竟過着什麼樣的日子。
「你…沒事?」
蘇逸小心問到,女孩搖頭。
「那我走了,我老大還等着我呢。」
「嗯。」
開門上車,扭動鑰匙,車子滑行出去。
開了幾百米,蘇逸想想,又倒了回去。
果不其然,女孩仍在原地,頭壓的極低,似乎想着事情。
「嘀嘀!」蘇逸按喇叭。
「你打算在這站一夜嗎,還是等人?」
女孩目光木然,聽到蘇逸問話,搖搖頭。
夜深,縱然江陽是國內出名的安全城市,把一個女孩子就這樣丟在馬路上他也不安心。
「信的過我嗎,要不我開車送你去市區,你找家酒店住下。」
女孩繼續搖頭,神情恍惚。
「算了,我可能長得不像好人,不強迫你。」
蘇逸隔着車窗嘆息,也許人家不需要他的幫助,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再次發動汽車。
「哎,我不是不信你,而是…」
她叫住蘇逸,斷斷續續和他解釋。
「是什麼?」
蘇逸疑問。
女孩低頭,沉默片刻,說:「我出來的急,手機錢包都沒帶,但我不方便回家,只好在路邊晃,等天亮公司開門,我就有去處了。」
說的蘇逸心酸,這女孩今晚應該經歷過慘痛,他注意到她身體一直顫抖,而且抖幅逐漸在加速。
夜晚太冷,她穿着單薄,在這站一夜不凍死也差不多了。
推門下車,從西服套裝內拿錢包,抽出好幾張百元大鈔遞給女孩。
「先拿着,我打個電話,你等等。」
女孩不接,只是看着他的眼珠有了波動,充斥着感激。
蘇逸拽女孩手臂,把錢塞進她掌心。
轉身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兩人相對而站,蘇逸有一肚子的疑問,可不知道該怎麼問,今晚是人家的痛,他再提,就是撕開她結痂的傷口,往上撒鹽了。
二十多分鐘後,警/車鳴笛聲由遠而近。
女孩一怔,愣愣望着蘇逸。
警車在他們身旁停下,車門打開,下來一個身穿制服,高大魁梧的男人。
這人和蘇逸很熟。做生意的難免和官家打交道,蘇逸精明,不斷拉攏警民關係,現在相處的和朋友一樣。
「姜隊,辛苦您大晚上的跑一趟。」
「咳,保護市民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不存在辛苦不辛苦,你電話中提的就是她?」
姜浩指指對面的女孩。
「對,你給她找家酒店,你是警察,她相信你比我多。」
女孩聽完他們的對話,才明白怎麼回事,原來蘇逸是以為她不走是害怕他,這才叫來的警察朋友。
「麻煩了,我真沒有不信您。」
女孩精神恢復很多,眼神有了光芒,顯得靈動。
「其…」蘇逸開口,不想手中電話鈴響。
低頭一看,心情瞬間突變。
他光想着怎麼幫助別人找安身之所,把來別墅區的目的忘了。
哀嚎:「完了完了,我老大還等我呢,我得走了,姜隊辛苦,改天請你吃飯!」
動作極快鑽進車子,踩下油門前他聽到…
「好心人謝謝你,我叫顧思然,來日定當報答。」
顧思然。有意思,她和自家少夫人同姓,也許因為他對顧瞳瞳印象不錯,連帶着他對顧姓人莫名親切。
目視蘇逸車子消失,姜浩請顧思然上車,親自送她回市區。
蘇逸着急忙慌往容家趕。
幸好吳媽沒睡,出來給他開門。
「老大在樓上?」
蘇逸瞟了眼樓梯,問吳媽。
「在書房,你上去吧。」
蘇逸肝顫,爬樓梯時腿都是軟的。
距離容時規定的時間,已超近兩個小時,拍拍頭,他該死。
放眼二樓走廊,只有靠裏面的書房燈還亮着。蘇逸惦着腳,輕輕地往那挪。
「噹噹當!」敲門。
「進來。」容時不怒自威。
蘇逸推開門,和容時視線對在了一起。
容時撇過頭,面無表情,令人猜不透喜怒。
「老大,嘿嘿,我來晚了!」不等容時問,蘇逸首先承認自己錯誤。
「我的話是耳旁風嗎?」
容時看着桌面的筆記,淡然問道。
蘇逸一聽,這是即將發飆的節奏,於是更賣力的解釋,「老大,忙碌的時間過的太快,我在改文件,時間顯示還早,等再抬頭,它就過了,我一路飛奔來的,老大息怒。」
緘口不提半路英雄救美的事。
「下不為例,坐吧。」
容時視角沒變,始終看着桌面。
「老大,您叫我來什麼事兒?」
「明天上午整修董事的會議,今晚商定好,別等明天被別人打的措手不及。」
「老大英明,您不去公司,那幾個董事蹬鼻子上臉,沒事找茬,還辭退了秘書長。」
蘇逸語氣激動,跟容時告狀。
「嗯?怎麼回事?」
容時放下文件,有人去他公司撒野,這事成功引起他的注意。
「昨天加班,大家都挺忙的,我想着犒勞他們,給大家點動力,就在樓下買了珍珠奶茶。」
說到這
蘇逸抬頭看看容時。
「繼續。」
容時靠後,倚着座背。
「沒等分完,樓下保安電話說姚董過來了,已進電梯,秘書辦的人把緊急任務都推後,等着迎接他,給他煮的咖啡,低糖低奶,一片好心,沒想到他完全不領情,說什麼故意氣他,大晚上的別人有奶茶給他沖咖啡,擺明不讓他休息。」
「無理取鬧。」容時抬唇。
「嗯,然後秘書長出面道歉,姚董不依不饒,端着溫熱的咖啡杯直接潑了秘書長一臉,你知道的,秘書長向來珍愛她皮膚,咖啡又熱,一下燙的她臉蛋發紅,秘書長氣不過就和姚董爭辯幾句,結果被姚董辭退。」
容時深深皺眉,他的員工他不放話,單憑個董事解決?
而且秘書長在位多年,工作勤懇,為人機靈,一直很得他心。
「老大,您看要不要把秘書長請回來,就算她沒有功勞,可日日夜夜加班加點的工作,苦勞是滿滿的。」
蘇逸為秘書長求情,容時聽的出來,他從給他學舌開始,句句偏向秘書。
但又不得不承認董事們的為人,一如蘇逸所說,員工實在忍受不下去才反抗的。
雖說一個集團中領導最大,但一個國家人人平等,老闆有辭退員工的權利,員工也有辭退老闆的人權。
容時通情,思慮一番,決定讓蘇逸給秘書長傳話。
蘇逸鬆口氣,這個消息比他得知自己上任還讓他興奮。工作夥伴久了,換人真不習慣。
董事十三人,毒瘤佔一半,明天着重整理愛搶風頭的,至於另外幾個,只要不隨意插手公司,可以每年底給他們分紅。
計劃了好幾個方案,就等明天的會議。
蘇逸按原路返回,馬路上,女孩子纖瘦的身影已不在。
顧思然,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嗎?
容時關了電腦,喝了幾粒感冒藥後才進臥室。
大床上,女子環抱被子,白皙筆直的雙腿露在空氣中,唇瓣微張,呼吸平穩,好像做了美夢,嘴角還上揚着。
她的睡顏讓他心生愛憐,低頭,嘴唇觸碰她眉心,動情留下一吻。
「你忙完了?」顧瞳瞳睜眼,白嫩藕臂纏上容時脖子。
「忙完了,對不起又吵醒你了。」
容時愧疚道。
顧瞳瞳晃晃腦袋,懶懶地說:「我睡的早,睡醒了,不怪你。」
「要不要吃個夜宵?」
「吃什麼?」
「來穿衣服,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三更半夜,夫妻倆悄悄溜出別墅,車燈划過夜空,房間的傭人沉睡,絲毫沒發覺房子中少了兩個人。
高級跑車平穩開往市中心,顧瞳瞳坐在副駕駛東瞧西瞧。
「城中區新開了家酸辣粉店,二十四小時營業制,據說超級好吃,正合適你現在的口味。」
酸辣粉,又酸又辣,光是想想,顧瞳瞳已經流口水。
「這個宵夜可還滿意?我的夫人!」
容時用眼角餘光瞄着顧瞳瞳,她那個饞的要命的模樣取悅了他。
酸兒辣女,顧瞳瞳兩樣都愛吃,是不是說她腹中有一兒一女呢。
深夜幾乎沒吃飯的客人。
夫妻倆選了偏僻的雅座,服務員微笑的走過來接待。
一天吐到晚的她,聞到酸酸的醋味瞬間食慾大發,一碗見底又搶了容時的一半。
結賬時,顧瞳瞳還叫服務員再做一份,她要打包帶走。
「這麼愛吃?」
容時眼底噙着笑,寵溺萬分的看着。
「嗯,這個滋味真好,胃裏都舒服了。」
顧瞳瞳手撫摸胃部,一臉滿足。
容時要她坐下等等,他去洗手間。
兜兜轉轉,走到餐廳老闆辦公室。
和老闆說明來意,條件談妥,容時掏出手機給老闆轉了一大筆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撬他員工,他還高興的合不攏嘴。
明天要上班,吃過宵夜兩人又靜悄悄的溜進別墅。
月亮西下,明亮的光華灑在窗簾上。
容時突然想起他曾經斥巨資給她拍下的夜明珠,從送給她後,他就再也沒見到,不會被她當玻璃扔垃圾桶了吧?
「瞳瞳,睡着沒?」
顧瞳瞳翻身,躲進容時懷抱,「睡不着。」
「我問你,你生日時候我送的夜明珠呢?」
容時略緊張,倒不是心疼錢,關鍵那是件寶貝,給孩子玩也比扔了好。
「夜明珠?什麼夜明珠,你做夢了?」
顧瞳瞳開燈,小手覆上容時額頭,「不燒啊。」
她居然忘記了自己送她的生日禮物,要不要這麼沒良心。
「媽給求的護身符呢?」
她拽拽睡衣領,「吶,我戴着呢啊。」
容時看看,和當初一樣完好無損。
「同時送給你兩樣,除了這個還有個會發光綠色的珠子,你想想。」
顧瞳瞳平心靜氣,大腦飛速運轉,靈光一現,「哦哦哦,想起來了,就和玻璃似的小球。」
------題外話------
一直在碼字,速度好慢(哭哭)(8中文網 .8z.)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3.869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