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好難受。」
顧瞳瞳一瞬間虛弱極了,胃裏止不住的往上漾酸水,一波又一波,她用了一瓶礦泉水漱口,還沒衝散口中酸澀的味道。
「早上還好好的,這一陣功夫怎麼了,是不是早餐吃壞了,肚子疼不疼?」
容時很緊張,彎曲身子,在顧瞳瞳面前看着她。
顧瞳瞳搖搖頭,可憐的吸吸鼻子,眼淚都被嗆出來了,拿着紙巾,擦拭眼角。
「還好,可能胃病又要犯了,有點水土不服吧,回江陽好了,沒關係的。」
容時濃重的自責,他懷疑是給她點的早餐吃壞了。
「真沒事,放心。」
顧瞳瞳扯住容時的手,說了好多遍,讓他別往心裏去。
底褲上的小麵包濕了下,她感覺身體中有東西流了出來。
飛機上不方便,她也不想讓容時擔心,所以強撐着說自己沒大問題。
「真沒事?你別嚇唬我。」
容時擔憂的又問了一句。
「嗯,好多了,肚子不疼了。」
她說真的,剛才絞疼,這才幾分鐘,她沒什麼感覺了。
容時揪着的心慢慢落回原位,視線卻一直盯着她。
顧瞳瞳坐直身體,手捂在小腹上,那股痛經要席捲而來嗎。
原來還是女孩子時,她每次來月經都會疼的要命,和容時有過一夜後,奇怪的發現疼意減少,婚後,幾乎消失。
肚子中又猛然似針扎的疼,她為了不讓容時自責,咬牙堅持着。
面色漸漸變的蒼白,意識煥然,最終堅持不住,暈在了靠椅上。
閉上眼睛之前,她聽到容時慌亂的驚呼了聲:「瞳瞳!」
失去力氣,大腦黑暗。她相信容時,有容時在,他不會讓她出事的。
機艙人數不多,全部衝過來幫忙,其中有久經沙場的老中醫。
推開眾人,容時抱着顧瞳瞳身子,讓老中醫給把脈檢查。
容時嚇壞了,手臂緊緊抱着她,嘴唇顫抖,緊張到失聲,張唇好多次,也沒說出想說的話。
「你是她什麼人?」
老中醫摘下眼鏡,掃了眼渾身顫抖的容時。
「我…我是她丈夫,她…?」
容時不敢問下去,他怕聽到不好的消息,他腦海里只有一句話。萬一顧瞳瞳出事,他怎麼辦,怎麼和家裏人交代。
「你妻子目前狀況很不好,倒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是腹中的胎兒怕是保不住了。」
老中醫搖搖頭,萬分惋惜。
一聲炸雷,炸的容時了無反應。
「孩子沒了,這…」
「等下了飛機,趕緊去醫院,大人重要,你們還年輕,孩子可以再要。」
「對對對。」
機艙里的乘客七嘴八舌給容時出着主意。
他攬着顧瞳瞳身子,血液倒流。
耳邊迴蕩着那句:胎兒保不住了。
顧瞳瞳懷孕了,他們都不知道,他應該早點帶她去醫院檢查的,着什麼急,拍的哪門子婚紗照。
孩子,他一直期盼的,做夢都夢到的兒子,早已來了他們身邊,是他們不珍惜,所以寶寶要走了。
容時兩行清淚落下,悔恨不已,抱着顧瞳瞳頭,撕裂的喊:「快點,加速度,我要馬上到江陽。」
「先生,機長知道你們的情況了,正在聯聯繫急救車,一下飛機,馬上去醫院。」
容時不說話,蹲坐在地上,哀傷的抱着處於昏迷的顧瞳瞳,嘴裏一遍一遍念叨:「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弄丟了我們的寶寶,瞳瞳,你醒醒,你醒過來打我,狠狠抽我,我不該逼你來拍婚紗照的,要是不折騰你,我們的寶寶不會出問題。」
容時說的聲淚俱下,絲毫不介意其他乘客看他的眼神。
悲傷的情緒,傳遍機艙,眾人勸誡。望梅解不了渴,他們的話容時根本聽不進去。
「瞳瞳,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和寶寶。」一遍遍重複這句話,心痛到麻木。
不止他,還有家裏的媽媽,多少年前期盼抱孫子,如果讓她知道她第一個孫子沒有了,該是怎樣的傷心欲絕。
飛機加速,用了比平常快一倍的時間,平穩降落在江陽機場。
容時腿麻,扶着顧瞳瞳差點摔倒。
幾個好心人幫容時把顧瞳瞳抬上救護車。容時低落的和大家說謝謝。
「快去吧,搶救及時,也許可以保住孩子。」
那個老中醫跟過來,對容時說到。
「希望吧,老先生謝謝您!」
坐進救護車,容時緊握顧瞳瞳手,把她手拉在嘴邊,低低祈求:「求求你千萬不要有事,我也想讓寶寶完好,如果可以,我願意用命來換取你們的安全。」
容時發自肺腑的訴求,聽的一旁的小護士落淚。
極速行駛,容時承受不住,叫喊着再快點再快點,抓緊時間留住孩子。
醫院的人當然知道人命重要,習慣了家屬的焦距情緒。猛踩油門,奔往市中心醫院。
院方一切緒,看到急救車回來,眾人上前,拽住床,合力把她往急救室拉。
容時頹廢的小跑跟着,這一刻,他不是有權有勢的總裁,他是個只想要妻兒健康的普通男人。
急救室關上門,容時被阻擋在門外,他發瘋般狂吼,以此來發泄心中的疼痛。
手術燈亮,容時趴在門板上,想離顧瞳瞳近一點。
時間分秒的過去,顧瞳瞳進急救最低有一個小時了,裏面什麼動靜都沒有,那些醫生進去後,也沒再出來過。
短短一個小時時間,容時像過了幾年,英姿不在,毫無生氣。
手指摩挲着衣兜的手機,搖擺不定,他在考慮要不要通知雙方父母。
不通知,人多嘴雜,他們早晚會知道。
通知,他又沒辦法說出口。
說孩子沒了,雙方父母會怪罪他沒照顧好顧瞳瞳的。
思緒萬千,皺着眉頭,考慮許久,也下定不了決心。
兩個小時零十五分鐘,在容時崩潰的邊緣,急救室房門打開。
身邊白大褂的醫生,摘下口罩,面上帶着一絲疲憊,看樣子手術做的很緊張。
容時盯着她,既想知道結果,又擔心不是他想聽的。
「手術做的還算成功。」
中年女婦科醫生望着容時,淡淡說到。
眉眼中,有一抹為難。
「還算?那…大人沒事?」
「嗯,大人身體血糖太低,儘量別讓她挑食,多補充營養,一日三餐可多不可少。」
醫生囑咐着,容時點頭,證明記下了。
「孩子呢,是不是流產了?」
容時用盡力氣,才問出這句話,心中劇痛,令他窒息。
「費了很大力氣,暫時保住了,只是…」
「保住了?你說孩子沒掉?」
容時一下變的激動,視線有了焦距,激動的問。
「孩子情況特別不好,胎位不正,才一個多月而已,你們夫妻生活過得太頻繁,導致腹中的胎兒大受影響,前三個月是不許同房的,這般情境下,孩子也算堅強。」
容時被醫生訓斥的臉紅,未等說話,聽醫生嘮叨,「你們男人別總考慮自己,你舒服了,滿足了,但是後果很嚴重,以後小心點。」
「咳咳,醫生,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觀察,看孩子的長勢,如果胎體在一周之內移動,那麼靠着療養,留下他沒問題,但是按照眼前這個形式,我勸你做好思想準備,年輕人,機會有的是。」
醫生說完,拍拍容時肩膀,給他暗示性的安慰後,離開了急救室門口。
他們盡力了,生死有命,這一切不是他們所能做主的。
思想準備,是留不下孩子。
顧瞳瞳打的是半麻,只是她在沉睡狀態,等恢復元氣會自己醒過來。
護士給她打了瓶葡萄糖,告訴容時動作輕點,別打擾到病人休息。
容時點點頭,現在在他眼中,醫生護士的話是最重要,他們說一他不做二。
高級病房只剩他們兩個人,容時眼神複雜的看着顧瞳瞳肚子。
那裏,有一個小生命,是他夢中期望的寶寶,大手顫抖的覆上。怕驚醒顧瞳瞳,他把手掌搭上去後,不敢亂動。
寶寶,爸爸會拼盡全力留下你,你也爭氣點,努力動動身體,好好發育,爸爸在這等你出來。
心底默念。
特別想要這個孩子,他最的女人給他懷的孩子。
現在時間是下午,昨晚沒睡,今天又一番驚嚇,鬧的容時心累。
抓着顧瞳瞳的手,趴在床邊。
腦子裏的那根弦放開,他輕鬆許多。
不知不覺,合着眼睛睡着了。
顧瞳瞳做了超長的一個夢,夢裏有個女娃娃,笑容甜甜的,管她叫媽媽。
小胳膊小腿,語調軟萌,眨着大眼睛。
等顧瞳瞳走近她,才看到女娃兒眼角還掛着晶瑩的淚珠。
蓮藕似的手臂朝她舉着,要她抱抱。
顧瞳瞳心都被萌化了,這個小奶娃長得像極了容時,應了那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慢慢伸出手,抱起小娃娃。
小女娃在她懷中撇撇嘴,「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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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保住孩子呢~來留言給我,看情況考慮要不要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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