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是回到了十年前的「清悠園」,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脆弱的、隱忍的、惶恐的小女孩。
……
「沒人欺負我啊!放手啊!你們不用管我,我沒事!」
「我說了,別管我,放手啊!叔叔,你可以叫這個叔叔放手嗎?」
「叔叔,放開我啊!你鬆手,聽到了沒有,你鬆開啊……叔叔,求你了,放了我啊!」
……
她怯生生充滿了驚嚇的話語,如今是清晰入耳。
再聯想到她那天來找他的時候,肌膚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傷痕,他的心就像能擰出血來,一陣一陣的疼!
這些年,她都是怎麼過來的啊?
也許,就是她的這些經歷,才讓他對她有了一種特別的情感,疼惜。
「顥!」顧千羽轉過身子看着風顥,他還是那個姿勢,仰在座位上吸着煙,慵懶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閒散的王。
車裏,香煙似乎明滅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是情動,她低低的嘆息了一聲,是她顧千羽一個人的情動。
「顥,顥……」顧千羽接着又低喚了兩聲。
風顥扭過頭看了她一眼,沒什麼表示。
顧千羽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受傷的神情,可她不敢表現出來,只能默默的注視着風顥。
……
送顧千羽回家後,風顥吩咐司機把車子開到了那幢舊樓斜對面的街邊上。
朱桓從後面的車子上下來,走到了風顥的車前。
車窗緩緩下落,風顥瞄了一眼窗外,沉聲說:「朱桓,你們都回去吧!」
他記得夏雨橙說過,不喜歡人跟着。
朱桓有些為難:「大人,很晚了……」
風顥的臉色陰沉沉的,他下了車,站在車身前,仰頭看着舊樓:「還要我把話說第二遍嗎?」
「大人,知道了!」朱桓趕緊做好安排,連同風顥的司機一起都打發了,由自己來充當司機一角。
安排好一切,他才放心的站在風顥的身後,做着警戒。
一陣晚風拂過,路旁的小葉榕莎莎莎的作響。
清冷潔白的月牙兒把月光如同水一般的灑了下來,籠罩着夜色中的一切景物。朦朧的夜,讓人心也跟着迷濛了。
「大人,不如……打個電話給夏小姐……」
風顥還是沉默着,習慣性的摸出了銀質煙盒跟打火機。除了夏雨橙,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話極少的,一般能省就省。
這時,一輛出租車緩緩的行駛過來,停在了對面那幢紅磚房樓下。
他眼前一亮,下意識的把手裏的東西揣回了褲包里,摸出了手機。
果然,車上下來的正是夏雨橙。
他飛快的摁動手機,撥出了夏雨橙的手機號碼。
出租車開走了,他一眼便看見路燈下那抹纖細的有些步履不穩的背影。
她一邊摸出手機,一邊走到單元門口停了下來。
「橙橙,你在哪?」
「我……」她的聲音明顯是沙啞的,「我在家裏!」
風顥的心猛地一沉:「還沒睡嗎?」
「睡了,不是又被你給吵醒了嗎?顥,不好意思,我今天很累,沒有給你打電話。而且,你沒找我,我以為……你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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