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頓時變得黑暗一片。
「啊……啊……」
蘇寒煙尖叫起來。
黑暗的環境如同掙不開的枷鎖牢牢困住了她,她趴在『床』上,蜷縮起身子,瑟瑟發抖。
「我不要被關起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把我的孩子換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黑暗中,她嘶聲力竭。
「媽媽……是不是妖怪來了?聰聰好怕……」聰聰很喜歡蘇寒煙,所以以為是妖怪來奪走了蘇寒煙的魂魄。
伍清急忙點亮了燈。
屋子裏又重新見了光明,蘇寒煙騰地一下縮在了『床』尾,用被單裹住了身體,一臉的驚恐。
「姑娘,沒事了,不管發生了什麼,到了這裏就沒事了。」
伍清坐在了『床』沿上,傾身慢慢地把蘇寒煙抱在了懷裏,「沒事了,沒事了。」
她順着蘇寒煙抖動的背脊,緩緩撫『摸』。
「什麼沒事了?」蘇寒煙在她懷裏顫抖着問。
「就是……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我可以保護你……」
「我……還有我!」聰聰舉手。
蘇寒煙低下了頭,隨後便盯着煤油燈,「不要黑,不要……」
她用力搖頭。
「好,我讓這燈一整夜都亮着。」伍清回答,「我去把飯菜端過來,我們就在這裏吃飯。」
聰聰聽了,立刻跑了出去。
一會,他幫着伍清把飯菜端進來,就放在『床』邊的條凳上。
蘇寒煙聞到了飯菜香,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隨後,她端起碗,用手抓了飯就往嘴裏面餵。
「哎!用筷子……」伍清遞了筷子給她。
她不接,仍舊低着頭只顧着往嘴裏餵白米飯。
吃完了倒頭躺在了枕頭上,盯着天『花』板,一動不動了。
「媽媽,姐姐怎麼了?為什麼不跟我說話了,剛才她說,我是誰,我是聰聰啊!她怎麼不認識我了?」
聰聰很擔心,趴過去看蘇寒煙。
「讓姐姐睡一會,姐姐累了。明天早晨,她就會起來跟你說話了。去,幫媽媽把這裏收拾乾淨。」
聰聰點點頭,做事去了。
伍清站在『床』邊上,低頭看着蘇寒煙,「你知道嗎?我的病是好不了的,你一定要好起來,幫我陪着聰聰,好嗎?」
她說完,彎下了腰,抱住了瘦弱的蘇寒煙,「糊塗點也好,免得你不見了。可能是老天爺憐憫,所以遇見了你。」
想着兒子那麼喜歡蘇寒煙,只要自己救了她,那麼她以後一定會幫着照顧聰聰的。
這樣,即便是以後死了,她這個做媽媽的也就可以放心走了。
「媽媽,你在幹什麼?」
「我在跟姐姐說,天會亮的,再苦再累,活着就是好的。」伍清憐惜的撫『摸』着蘇寒煙的額頭,「睡吧!好好睡一覺。」
蘇寒煙閉上了眼睛,黑暗,好像籠罩着她的永遠都是黑暗。
……
日子一天天在昏沉沉中過去。
蘇寒煙每天都窩在『床』上,除了吃飯,就不再動彈了。
只有聰聰來陪她講話的時候,她空茫的眼睛裏才會有一些神采。
「天仙姐姐,這是我畫的……」聰聰手裏拿着一副兒童水平的蠟筆繪畫,「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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