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許儀老大不爽的樣子,楚煜冷下臉來,「皇后板着小臉是不想陪朕一起用膳還是嫌朕賴在你的鳳儀宮不走?」
其他人眼巴巴地盼着他能留在她們的宮裏呢,小皇后居然一臉的不爽。楚煜生悶氣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很賤,討好他的人,他懶得去她們宮裏,不喜歡他的人,他偏偏要貼過來。
許儀連忙扯出一抹笑容,「皇上留在鳳儀宮用膳,那是臣妾的榮幸,是皇上對臣妾的恩寵,臣妾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敢嫌棄。」
楚煜盯着她看了片刻,冷冷地哼了一聲。
許儀陪着笑臉,再也不敢把自己的不喜表露出來。
皇上在鳳儀宮用膳,帝後的晚膳都送進了鳳儀宮。
楚煜用膳不像許儀那樣隨隨便便的,他有很多講究,每道菜都由陰德福用銀針試過,又嘗過了,確定無毒,他才會動筷,而且每道菜,他夾的次數不會超過三次,擺得太遠的他也不會吃。
許儀見他吃飯,只覺得他簡直是浪費,她想多吃點,無奈肚子那麼大,無法把滿桌子的菜都吃下去,對,是菜,許儀連飯都沒有吃,只顧着吃菜,實在是菜太多了。
楚煜很快放下了筷子,專注地看着小東西吃得很嗨,他眼底隱藏着一股溫柔。
小東西吃東西不像其他人那樣小口小口嚼食,而是大口大口地吃,想吃什麼夾什麼來吃,壓根兒不擔心別人笑話她。這樣放肆卻保留了自然本性,楚煜喜歡。
許儀總算吃飽喝足了,放下筷子時才發覺楚煜在一旁看着她,她故作優雅地用帕子擦拭一下自己的嘴邊,不好意思地對楚煜說道:「皇上,臣妾的吃相是不是很難看?」
楚煜伸手從她手裏拿過了她的帕子,溫和地用帕子幫她擦嘴巴,「皇后挺有自知之明的。」
切,做着溫柔體貼的事,嘴巴卻欠抽。
許儀在心裏腹誹一句,正想接話,楚煜又說了一句:「朕覺得與皇后一起用膳,胃口特別的好,看着皇后吃得津津有味的,朕也會覺得餓。以往朕一個人用膳,再好吃的飯菜,也嚼如蠟。為了朕的胃口着想,朕決定每天都與皇后一起用膳。」
「皇上,那,那樣不太好吧。」她好不容易才減去大半個身子,天天跟着皇帝一起吃,她又會恢復以前那副容顏。
楚煜抿唇,幫她擦完了嘴巴後,他隨意地把她的帕子塞進了他的衣袖裏,許儀瞧見了心裏着急,她上次的帕子被刺客大哥拿走了,現在皇上又拿走她一條帕子,她又得換帕子了。
「皇上,那個,嗯,是臣妾的帕子。」許儀指指楚煜的衣袖。
楚煜把帕子拿出來看了看,問她:「是你的帕子怎麼了?」問完後,他把帕子往懷裏一塞。
許儀:……皇上是不是有貪污的天性,她一條帕子,他也要貪嗎?
「皇上,那帕子髒了。」
「朕可以讓人洗乾淨。」
「皇上要是喜歡帕子,臣妾去找條新的來送給皇上。」
「朕喜歡你用過的。」
許儀怔了怔,默默地在心裏罵了一句變態。
楚煜眸子深深地瞅着她看,眼裏似是有情愫,許儀懷疑自己看錯了,再細看時,只看到他的眼球,眼白,什麼情什麼愫都看不到。耳里響起他低沉的問話:「皇后剛才說什麼不好?朕與皇后一起用膳不好嗎?」
許儀摸摸自己的脖子,直白地說道:「臣妾不想死,怕皇上會摘了臣妾的腦袋。」
楚煜抿抿唇,伸手過來捏了捏她兩邊臉,說道:「肉還是挺多的,捏着手感很好。」
許儀僵住身體。
她總覺得小皇帝最近對她的態度及舉動很古怪,該不會是上她了吧?
怎麼可能?
她一個小胖妞,又不是國色天香,怎麼可能迷倒堂堂天子?大楚又不是唐代以胖為美。
不管楚煜對她如何,許儀打定主意不會楚煜的,她不喜歡皇帝。她還是扮演好一個小女娃吧。
楚煜的一隻手滑到許儀的脖子上,許儀的身體更僵了,死死地看着楚煜,很怕楚煜五個手指一收,她會被他掐死。「皇后的腦袋,朕不感興趣了。」
許儀眨眨眼,隨即咧嘴便笑,很開心地抓住了楚煜的大手,「皇上的意思是咱們的協議取消?我算減肥不成功,皇上也不會砍我的腦袋了?」
垂眸看看她白白淨淨又胖乎乎的小手,楚煜不着痕跡地反手把她的小手捉住了,大掌包着她的小掌,讓他生出一種他總算抓住她的感覺,心滿意足。
「朕不砍你的腦袋,你也會瘦下來的。從明天開始,你上午到上書房跟着惠王和燕王一起念書,下午再到小圍場學習騎術,晚膳後再學習琴棋書畫。」把她一天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他不信她還能胖起來。
聞言,許儀的小臉一垮,嘟着粉嫩嫩的唇沒好氣地說道:「知道皇上是有後招的。」不折騰她,他不叫做楚煜了。
「皇后是想被朕摘了腦袋,還是去上書房念書?」
許儀頓時沒話說了。
念書算什麼?學騎術算什麼?琴棋書畫算什麼?命更重要。
楚煜又吩咐着青煙,「青煙,從明天開始,寅時要叫醒娘娘,陪着她去上書房見過太傅,午膳後,再陪娘娘去小圍場學騎馬。」
青煙福了福身,恭敬地應着:「是。」
瞟見許儀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楚煜心情極好,伸手又摸摸她的小臉,溫和地說道:「皇后可得認真學習,朕每天都會檢查你的功課,學不好,朕會打你手掌心。」
還要檢查她的功課?
許儀真想睡一覺,醒來後穿越回現代了。
楚煜站起來,「皇后明天要去上書房念書,今晚早點休息,朕走了,皇后不用送。」
說着,他帶着陰德福,在一眾奴才的恭送下走出鳳儀宮,許儀還真的不送他,生着悶氣坐在桌子前,心裏把楚煜的祖宗十八代輪番翻出來罵個千萬遍,罵他們怎麼生了楚煜這種喜歡折騰人的子孫?
……
鳳清宮。
「砰!」
滿桌子的飯菜被蘇婉兒全掃倒在地上,嚇得侍候在她身邊的宮女全都跪下。
這些宮女**還有傷呢,是比王嬤嬤好一點,她們有醫女醫治。
「滾,全都滾出去!」
蘇婉兒怒斥着,眾人嚇得連忙跪退而出。
自從主子被皇上禁足後,脾氣是越來越不好,經常無緣無故發脾氣,打罵宮人。
「皇上駕到!」
眾人剛退出去,聽到了皇上駕到的消息,屋裏當即傳來蘇婉兒的喝斥:「滾進來收拾,動作快點!」不能讓皇上看到遍地狼藉的場面。
蘇婉兒則帶着她的貼身宮女雲嫣快步地走到外面去迎接楚煜。
王嬤嬤重傷躺在床上快死了,蘇婉兒又是心疼又是急卻無可奈何,皇上鐵了心要王嬤嬤的命,是要眼睜睜地看着王嬤嬤傷重而亡。蘇婉兒身邊的心腹便換成了雲嫣。
楚煜跨過第一道宮門時,聽到了蘇婉兒溫婉動聽的聲音:「臣妾叩見皇上,皇上吉祥。」
楚煜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來,不像往常那樣喚着妃,也不喚蘇婉兒起來,而是背手而立,烏黑深沉的眸子閃爍着凌厲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劍似的,砍在蘇婉兒的身上。
蘇婉兒腦里犯渾,皇上這樣盯着她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扯到了她?她最近被禁足,連鳳清宮的宮門都沒有邁出去半步,真的什麼壞事都沒有沾過呀。
「婉妃最近還好嗎?」楚煜沉聲開口。
「臣妾謝謝皇上的關心,臣妾不好。」蘇婉兒抬起了頭,大膽地訴說着自己的委屈,「臣妾被皇上罰禁足在鳳清宮中,見不到皇上的面,無法關心皇上,如同不見天日一般,臣妾又怎麼能好?」
楚煜看她的確憔悴了很多,不復往日的溫婉艷麗。
後宮的女人都是這樣,得寵的時候,如同盛開的牡丹,失寵的時候,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整個人都焉了,卻不知她們越是憔悴越是得不到君皇的憐惜,君皇喜歡的是美人,不是焉了的茄子,你不梳妝打扮,自有更多的新人天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取悅君皇。
「陰德福,把那符給婉妃看看,婉妃把那樣的符送給皇后到底何居心?」蘇婉兒的憔悴及訴苦並沒有博得楚煜的心軟,更得不到他的憐惜。
說來,楚煜是大楚國有史以來最無情的君皇,他可以把這些如花似玉的少女迎進宮裏,給予相應的封號,給她們錦衣玉食,如同養一群寵物一樣,他心情好的時候來逗逗她們開心,心情不好的時候,半步都不踏進後宮,這些可憐的少女有時候幾個月都見不到天顏,更不要說臨幸了。
到今,都還沒有一個人得到帝皇臨幸的。
過去,看在丞相府的顏面上,他還會做做樣子,寵着蘇婉兒,給予蘇婉兒無數的風光,當然了,臨幸還是不會給的。當他發現自己被小胖妞皇后吸引後,他對后妃們越發的無情。
蘇婉兒敢算計他,他不會輕饒,照罰不誤。蘇丞相的面子,他都毫不留情地駁了。
陰德福連忙把那道符拿出來,拿到蘇婉兒的面前,把符給了蘇婉兒。
蘇婉兒一聽到楚煜的質問,一顆心顫了起來。
看過符後,她無辜地閃爍着美眸,無辜地說道:「皇上,這道平安符是臣妾的娘親求來的,臣妾聽說皇后娘娘從馬背上摔下來,便把平安符送給皇后娘娘,希望能保娘娘平平安安的。」
楚煜冷哼:「婉妃,朕的醫理跟誰學的?朕的師父不僅精通醫理,亦精通茅山之術,朕雖然不能學那茅山之術,卻見過不少的符,符的分類很多,每一類都是不一樣的。你送給皇后的所謂平安符是驅邪符,也是俗稱的收鬼符。婉妃是把皇后當成邪靈鬼魅嗎?」
蘇婉兒臉一白。
她讓麗嬪把這道驅邪符送給許儀,是懷疑許儀是鬼上身,想逼出許儀的原形。哪想到這道符會落到皇上的手裏,當今天子拜了醫聖為師,這是誰都知道的事。
「皇上,臣妾送的明明是平安符呀,怎麼可能是驅邪符?是不是皇上弄錯了?還是麗嬪妹妹換了?對,肯定是麗嬪妹妹換掉了,符是臣妾托麗嬪妹妹送去給皇后娘娘的。」蘇婉兒當即把過錯推到了麗嬪的身上。
楚煜冷冷地瞪着她。
「皇上,是麗嬪害臣妾的,她見臣妾被皇上禁足了,想害臣妾,求皇上替臣妾討還公道,還臣妾一個清白。」
「蘇婉兒,這符是出自定國寺,麗嬪什麼時候去過定國寺?麗嬪的親人都不在京城,也無人能從定國寺幫她求符,還你清白?你有清白嗎?你讓朕怎麼幫你討還公道?怎麼還你清白?皇后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是誰造成的?你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上,臣妾……」
楚煜深吸了一口氣,蘇婉兒當初千方百計想害死許儀,他都知道,如果許儀真的死了,他也要負一半的責任。他都不知道他曾經很喜歡的孩子,怎麼會一點點地變得讓他厭惡,厭惡到放任他的寵妃去害她,是她變得越來越笨了嗎?
許儀進宮之前,雖說是胖,其實並不笨,進宮後,慢慢地變成了個傻子,膽子又小,還越來越胖,他從很喜歡她的大哥哥變成了恨不得掐死她的大哥哥。
如今的許儀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楚煜是懷疑過,可他更喜歡現在的許儀,他不想去追究,反正她是他的皇后,他當她開了竅,恢復五歲之前的聰慧。
「看來朕罰你三個月的禁足還是輕了,從今天起,婉妃降為婉嬪,搬出鳳清宮,住到玉賢宮去。」說完,他轉身走。
「皇上,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知道了,皇上……」
蘇婉兒尖叫着,卻無法喚回那個無情地離去的帝皇。
她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怎麼都想不到因為一道符,皇上奪了她的妃位。
讓她住進玉賢宮?那不是麗嬪的寢宮嗎?麗嬪是宮主,她則要仰麗嬪鼻息了?
婉妃被奪妃位降為婉嬪,按大楚的後宮制度,還是可以獨住一宮的,楚煜卻讓婉妃住進麗嬪的宮中,依附麗嬪而活,等於是借麗嬪之手來羞辱婉妃。
楚煜是不曾臨幸后妃,每位佳麗的性子,他都摸得一清二楚的,麗嬪不是善茬,以往會討好婉妃,不過是看在婉妃得到他的關照多一點,如今婉妃被奪妃位,又要依附麗嬪而住,麗嬪必定會好好地招待婉妃的。
楚煜猜得不錯,麗嬪是會好好地招待婉妃,把婉妃氣得跳腳,兩個人在玉賢宮裏常常上演宮心計,但楚煜這樣安樣,也等於是把虎與狼養在一起,她們既會內鬥,也會聯手對付共同的敵人,例如小皇后許儀。
這為了許儀以後的宮斗埋下了種子。
……
恆王府。
偏廳里,桌子上擺上了幾道新鮮炒出來的菜,還有熱氣騰騰散發着香氣的湯,楚恆坐在那裏,看着琉璃把最後一道菜擺上桌子,他嘆着:「回京快有兩個月了,總算能在府上吃一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以往恆王府因為沒有女主人,又沒有其他人可以使喚,好吧,這是楚恆自己懶得去採買奴才,他覺得自己兩個月要離京的,沒必要採買奴才,與三寶兩個人將過。
三寶這個沒有根的太監,哪會做飯,主僕倆要不是去外面的酒樓解決,是三寶勉強地弄點麵條解決。
站在楚恆身邊的三寶也流着口水笑着夸琉璃:「王……琉璃姑娘,你的廚藝肯定很好,奴才瞧着流口水了。」他差點喚琉璃做王妃了,想到自家爺還沒有把琉璃姑姑追到手呢,他連忙改口。
「三寶公公,千萬別在我面前自稱奴才,我也是奴才。」琉璃哪敢讓三寶在她面前自稱奴才,她只是皇后派來臨時照顧一下恆王爺的,三寶卻是王爺身邊的近侍,在王爺跟前,三寶自是比她這個臨時宮女要有地位。
楚恆扭頭看了三寶一眼,對琉璃說道:「他既然喜歡自稱奴才,由着他。琉璃,這些菜都是你做的嗎?真看不出來,你除了長得不錯,還有一手好廚藝。」
說着,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要夾菜吃,琉璃提醒他:「王爺,先用銀針試試吧。」
楚恆夾菜的動作未停,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嚼食後,回答着琉璃:「是你親自燒的菜,怕什麼。」他還瞟一眼琉璃,笑得有點像無賴,「要是吃了你做的飯菜要了爺的命,爺也甘願,牡丹花下死嘛,做鬼也風流。」
琉璃臉色一整,「王爺請自重。」
楚恆笑,「我怎麼了?我又沒有碰你,難不成我連說句話都不行?」
三寶在一旁小聲嘀咕着:「爺是用語言來調戲琉璃姑娘。」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得王爺是和琉璃姑娘正在做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琉璃姑娘不板臉才怪呢。
「三寶,你出去!」
楚恆喝斥着三寶,把三寶趕出去,「琉璃留下行,其他人都退下。」
三寶偷偷地看了一眼琉璃,應了一聲,「是。」便與其他人一起退出了偏廳。
「琉璃,幫爺盛碗湯。」楚恆把碗遞給琉璃。
琉璃恭敬地幫他盛了一碗湯。
楚恆喝了一口湯,覺得味道真心不錯,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一邊喝一邊贊着琉璃:「琉璃,你以前學過廚嗎?」
琉璃老實地回答:「奴婢的祖父曾經做過御廚,奴婢很小的時候會做飯了。」
聞言,楚恆兩眼放光,哈哈,他真是撿到了寶,千萬不能讓小皇后知道琉璃是御廚的後代,否則小皇后不肯放人了。
「琉璃,爺在宮裏說的那些話,有些是真心話。」發現琉璃是御廚的後代,楚恆一邊吃着美食,一邊告訴琉璃,他是真的瞧上了她。
琉璃嚴肅地說道:「王爺,奴婢是奉皇后之命出宮侍候王爺幾天的,太妃娘娘千秋節過後,王爺要回封地,奴婢也會回京。」她是把自己出宮到恆王府來當差,不是來爬王爺的床。
楚恆停止吃食,歪着頭看琉璃,見琉璃面色冷峻,沒有半點的嬌羞,更無喜悅,他忍不住咂咂嘴,手撐着腮邊,說道:「琉璃,爺是不是很難看?」
「爺很好看。」
「你看都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好不好看?」
琉璃面無表情的,「奴婢不用看也知道王爺好看。」楚家的男兒不敢說個個玉樹臨風,倒是沒有醜男。
楚恆灼灼地看着她,用另一隻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自戀地說道:「原來琉璃已經把本王放在心裏了,不用看也知道本王長什麼樣。」
琉璃:……
她決定不答話。
「怎麼不說話?被本王說中了?」
「王爺請用膳。」
琉璃恭敬地開口,請楚恆吃飯,滿桌子的好菜都還堵不住這個男人的嘴嗎?
楚恆深深地看她一眼,腹誹着:你以為你板着臉,爺拿不下你嗎?爺真想拿下你,今晚睡了你。
只是小東西的警告以及條件還在耳邊迴蕩,楚恆撇撇嘴,還是好好地考慮幾天吧,那關係他一生的幸福呢。
「爺,丞相大人來訪。」
在楚恆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三寶走進來稟報蘇俊楓來了。
「丞相大人?」楚恆略略地停頓了吃的動作,面對琉璃時是*帶着點點輕俘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深不可測,隨即吩咐着三寶:「快請。」
「是。」
楚恆放下了筷子,琉璃恭敬地問他:「王爺,這些可以撤了嗎?」
「嗯,讓人撤了吧。」
楚恆起身要走,眼角餘光看到琉璃要動手收拾,他伸手攫住了琉璃的手腕,阻止琉璃收拾桌子,冷着臉說道:「我說了讓他們撤了,不是讓你來收拾。」
琉璃一點一點地扳開了他攫住她手腕的手,保持着她的恭敬,「王爺,奴婢收拾好。」
楚恆沉眼,「琉璃,你這麼喜歡和爺唱反調?」
「奴婢不敢,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出宮侍候王爺的。」
「侍候本王也包括床上侍候嗎?」
「王爺請自重!」
「爺不知道自重兩個字怎麼寫的呢。去,喚其他人來收拾,你跟爺出來,要是不聽爺的吩咐,爺今晚睡了你,大不了給你一個妾侍的身份。」
琉璃氣得牙痒痒的,但還是忍着怒火,朝楚恆福了福身,便默默地出去喊來其他人收拾。之後,她默默地回到楚恆的身邊,楚恆在正廳的太師椅上坐下,琉璃打算去幫他泡壺茶,他喊住了她:「晚上,爺不喝茶,會睡不着。」
「那王爺要喝什麼?」
「什麼都不用了,你在這裏陪着本王便行。」
琉璃只得站在那裏,感覺侍候王爺比侍候皇上更難,皇上不會像王爺這樣輕俘放肆,她其實也知道楚恆不是輕俘放肆的人,他是在試她,試她是不是真正的不喜攀高枝之人。
她知道很多王府里的侍女,總會借着侍候王爺的時候,勾引王爺,只要入得了王爺的眼,一次風流後,能脫離奴婢行列,哪怕是做個姬妾也有單獨的院子,不用再幹活,能過着差奴使婢的日子。
三寶迎着蘇俊楓進來,「爺,丞相大人來了。」
蘇俊楓恭敬地朝楚恆施了一禮,楚恆回以微笑,示意蘇俊楓不必多禮了。「丞相請坐。」
「謝王爺。」蘇俊楓在一張椅子前坐下,見到站在楚恆身後的琉璃,他多看了琉璃兩眼,笑問:「這是琉璃姑娘嗎?我沒有看走眼吧?」
琉璃朝他福了福身,「奴婢正是琉璃,大人好眼力。」
蘇俊楓爽朗地笑,「琉璃姑娘怎麼會在王爺府上?」
琉璃客氣地解釋:「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出宮到恆王府當幾天的差,侍候王爺到太妃娘娘的千秋節結束後回宮。」
蘇俊楓哦了一聲,對着楚恆意味深長地說道:「王爺,還是皇后關心王爺呀。」
楚恆皮笑肉不笑地應着:「本王是皇上的大皇兄,也是皇后的大皇兄,皇上對本王諸多關照,皇后自然也會對本王諸多關照,這不,娘娘連她身邊最倚重的琉璃姑娘都派來侍候本王。皇上也是知道的,這是皇上和娘娘對本王的關心,本王感激不盡。」他還朝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表示他非常感激帝後。
蘇俊楓閃爍着黑眸,「皇上與王爺是親兄弟,自是關心王爺的。」
「三寶,奉茶。」
楚恆吩咐三寶奉茶算是錯開了話題。
早有人準備好茶水,三寶只需要出去把茶水端進來便可。
「不知道丞相大人深夜來訪有何指教?」楚恆開門見山直接問出口,他回京後不怎麼與大臣們打交道,平時有人登門拜訪,他也讓三寶幫他推了,因為他還沒有摸清楚皇上召他回京的真正用意,所以他很小心,除了出入皇宮給太妃請安問好外,是帶着三寶吃遍京城的美食,沒辦法,誰叫主僕倆都不會做飯。
蘇俊楓是百官之首,忽然來訪,楚恆是能猜到蘇俊楓的來意,亦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開問。
蘇俊楓扭頭看看外面的天色,不過是剛剛天黑,這夏末秋初的黑夜來得還算晚的,「王爺,這天才剛黑,算不得深夜。」
楚恆淺笑,「天才黑嗎?本王還以為夜很深了呢。」
蘇俊楓看向琉璃,楚恆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向琉璃,之後隨意地說道:「琉璃目前是本王的貼身侍女,本王離不開她,丞相大人要是介意琉璃的存在,門口的方向在那裏,大人請自便。」
「呵呵。」蘇俊楓呵呵地笑了兩聲,「王爺瞧着很信任琉璃姑娘,也是,琉璃姑娘是皇上御前侍候過的人,自是懂事的。」話是這樣說,他還是剜了琉璃一眼。
琉璃裝着沒有看到一樣。
楚恆不讓琉璃出去,蘇俊楓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楚恆聊着家常,楚恆這種連王妃都還沒有的可憐「老」男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家常可聊的,一盞茶後,他故作打了個呵欠,對蘇俊楓說道:「丞相,本王累了,不陪丞相了,丞相要是有閒情的,讓三寶陪着丞相參觀參觀本王的王府吧。」
蘇俊楓連忙站起來,朝楚恆拱手,歉意地說道:「俊楓冒昧前來打擾了王爺,是俊楓的不是,俊楓現在告辭。」
「丞相不參觀本王的王府了?也罷,本王的王府說不定還沒有丞相府大呢,又是本王的臨時住府,本王沒有**思經營過,不如丞相府奢華。三寶,送丞相出去,丞相慢走,本王不送了。」
蘇俊楓朝楚恆拱了拱手,跟着三寶出去。
楚恆看着蘇俊楓離去的身影,嘴角泛着冷笑,眼神也是異常的冰冷。
琉璃偷偷地看了他兩眼,覺得這樣的他才像一個政績出眾的王爺。
冷不丁的,楚恆那張臉湊到她的跟前,差點要貼上她的臉了,她都能感受到他鼻子噴出來的熱氣息,耳邊聽到他嘻嘻地的笑問聲:「琉璃,你想看本王的話,告訴我,我會坐在這裏讓你好好地看個夠的,你真不用偷偷地看。」
琉璃:……
蘇俊楓走出恆王府後扭身對三寶說道:「公公請留步。」
三寶躬着身,客客氣氣的,「大人慢走。」
蘇俊楓擺擺手,轉身走下了王府門前的台階,他的馬車停在王府門前,見他出來,他的車夫連忙跳下了馬,恭敬地幫他掀開車簾,恭恭敬敬地迎着他上車。
「回府。」
蘇俊楓上車後沉聲吩咐着車夫。
三寶站在台階之上,目送着蘇俊楓的馬車漸行漸遠,他才往裏面走去,心裏在猜測着蘇俊楓突然來訪的動機。(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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