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雙眼緊盯着水面,搖了搖頭,三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有什麼事情發生,王宇更是擔心的心直撲通撲通的,這都好幾分鐘了,怎麼還沒動靜。
只見江面上連水紋都沒盪起來,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小時那麼漫長,這對岸上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
按理來說正常人下水憋氣大概也就三五分鐘是極限了,可這巴頌下去都有六七分鐘了吧。
「峰哥,我下去看看!」王宇實在忍不住了,要是巴頌出點什麼事情,這對峰哥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站住,你別動,好好呆着就行,再等他一分鐘。」張峰厲聲喝住王宇,現在可不是讓他逞英雄的時候,這個時候誰下去張峰也不會放心。
正當局面僵持着,水面上突然冒出一個水花,巴頌從水裏鑽了出來,只見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奮力往岸上劃着,不一會兒就上來了。鄧亮趕緊拿着毛巾走了過去,披在了巴頌的身上。
巴頌邊擦着身上的水,邊說道:「好久沒這麼下過水了,耐力不如從前了。」張峰聽到他這麼說,簡直想要翻白眼,他們在岸上都已經急死了,他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先別說那麼多了,趕緊把衣服穿上吧,都沒做熱身運動,水下冷吧,先擦擦。」張峰看到巴頌雖然下水一趟,但是卻沒有渾身凍的發哆嗦,也不知道是他體質好,還是水下真的不冷。
巴頌把身上擦乾穿上衣服,又直接跑到車後面把褲子穿了起來,這才走了出來,手裏濕噠噠的拿着一團不知道什麼東西,和毛巾包在了一起,臉上略有些尷尬的神情。
「那個,有袋子嗎,這個我裝一下回去洗一下。」巴頌問着鄧亮他們,鄧亮趕緊說道:「車後面有袋子,你放那邊把。」
巴頌弄好了這才走過來,「你猜的應該沒有錯,因為你下的網太大了,要是我沒猜錯已經延伸到對岸了,所以把個頭大的水產物直接全部攔截了,它們過不來,所以漁民撈不到。」
原來張峰之前擔心那些東西再被衝到下游,但是讓那些漁民在下面撒了一張攔截整個江面的巨網,這張網耗費了相當大的人力和物力才完成,萬萬沒想到卻成了造成漁民收入減少的罪魁禍首。
張峰一時有些不解,他問道:「我記得當初只是為了攔截東西,我特意讓他們織網的時候是弄的很大的網眼,按道理來說不會影響漁民的收成啊,當時魚老大也看了,說沒問題我才這麼做的。」
當時他們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他記得還和魚老大商量了很多,大家給了很多方案,最後都試過,漁網甚至可以穿過一條手臂,怎麼到了節骨眼上還成了造成人家收入減低的元素了呢。
王宇也接嘴說道:「對啊,這網是漁民親自按好的,不可能出不來魚的,當時我們刻意考慮過這個問題,你是不是弄錯了?你剛才下去都看到了什麼?」
王宇想知道巴頌剛才有沒有看到水下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他對這個問題比較好奇。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你們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水下那些東西是活物,它們不是會按照你們想的去鑽漁網,一旦有大的被網眼纏住了,那些生物之間會互相傳遞危險的訊息,漸漸的便不會再到這邊來,所以我想就算漁民親自下去查看,也不會發現網的另一邊停留很多魚。」巴頌知道可能一時間他們很難理解生物之間互通的靈性。
不過這些事情是的確存在的事實,也是這次帶給漁民們這場收入災難的原因,不過這也不能怪張峰,他只是一個行外人,而那些漁民也太相信張峰,並且太為他着想了,所以才會疏忽掉。
聽了巴頌的話,張峰心裏不禁覺得有些內疚,要不是因為自己之前的想法和決定,怎麼會造成漁民今年的收成如此不好,要是這樣他豈不是罪過了。
張峰憂心忡忡的問道:「那現在怎麼辦,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要不我們現在叫人過來把網撤掉?不然這些漁民可怎麼辦,這件事情說來說去都怪我,要不是我忽略了也不至於弄成今天這個局面。」
一想到那些漁民只能依靠着水上作業養家餬口,這段時間過的這麼艱苦,張峰心裏就一陣陣難受,都怪自己太粗心了。
「難怪剛才那些漁民房子被吹倒了都沒有錢修,原來是因為這樣,峰哥,依我看反正我們也要下去處理這些事情了,到時候再撤掉也不遲。」王宇對現狀雖然有些擔憂但是他還是覺得現在不是撤出的時候。
雖然現在已經對漁民造成了一些不可或缺的影響,但是這已經是既成的事實,誰也無法改變,退一步來說,就算張峰想彌補些什麼,也要等到事情全部結束以後才有一個適當的藉口來補償給大家。
王宇想着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從水裏飄些什麼東西到下游,那又是比這個還要大的麻煩,到時候大家還得焦頭爛額的去處理那些事情,那勢必又會引來一番輿論的猜測和驚慌。
「總比到時候網子一撤掉,又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飄到下游,到時候那些嚼舌根的人又會出來,對我們公司的形象更加不利,現在多少仇家盯着我們。」王宇說完看着張峰,他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得張峰說了算。
雖然現在表面上一團和氣,可是有多少人在背後打着壞主意,大家心裏都心知肚明。雖然何家幫着拿到了半島酒店的項目,表面上看着張峰攀附上了何家。
可是那些眼紅的人,一旦抓住機會,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公司正在上升的重要時候,絕對不能再因為這些事情引起什麼轟動了。
到時候對公司的發展不但不利,對接下來的項目也不利,到時候又要花費更大的心思去維護公司的形象。
鄧亮也馬上跟着說道:「沒錯,峰哥,現在這件事情本來咱們就是瞞着市裏的,可不能再出亂子,他們已經吃了虧了,也不差這幾天了,否則到時候公司的利益受損,對大家都沒好處,還不如到時候多給漁民一些補貼,這樣對大家都好。」
鄧亮想着到時候與其到時候公司受損,還不如現在讓漁民吃點虧,反正都大半年了,也不着急這一天兩天了,這樣給漁民一些補貼,這筆賬算下來他們是賺了的。
巴頌看到他們都在爭執不休,但是張峰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他知道張峰可能是擔心那些人的生計,不過其實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改變的。
「老大,其實你現在撤網和一個月後撤併沒有什麼區別,因為現在是冬天,他們的習性已經讓他們不再往這邊走,需要改變這一生態系統還需要時間,等事情完結以後可以讓漁民在裏面多投放一些魚苗,明年應該可以好起來。」巴頌對張峰說道。
因為那些魚現在已經不會再往這邊遊了,只有重新投放魚苗進去,到時候再讓那些魚苗帶動起水下的生態循環,那些大魚也會慢慢的往這邊來了,這些事情都是需要時間的。
張峰聽到巴頌這麼說,莫名其妙的感覺心裏突然鬆了一口氣,要是這樣的話就真的不着急了,到時候他再買一些魚苗來放進去,希望漁民兄弟們明年能有個好收成吧。
「要是按照巴頌這麼說,那我們就等事情過去以後,給漁民一些補償金,以他們替我們幹活的名義,讓他們過個好年,到時候明年開春,我們投放多一些魚苗,讓漁民重新開始吧。」張峰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要是不解決,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些信任他的漁民兄弟。這些淳樸老實的漁民,當初為了幫他可沒少費工夫,張峰想着看來要去拜訪一下魚老大,否則這心裏不踏實啊。
「王宇,要不你和巴頌拿了東西先回去吧,你這腳還受着傷,趕緊回去先休息,和巴頌看看資料,我和亮子去找一下魚老大,看看他最近怎麼樣了。」張峰有些擔心王宇的腳上。
剛才下午跟着他一起去工地站了半天,剛才從宿舍到江邊又走了這麼遠的路,要是傷勢嚴重了反而不好了,還不如讓他先回去歇着。
王宇一聽,趕緊說道:「我腳真沒事兒,可能是亮子給我擦的藥油起了效果,比昨天晚上好多了,不疼了都,不信你看看。」說着王宇一把擼起褲腿,讓張峰看。
張峰拿應急燈一照過去,只見王宇的腳脖子似乎和正常人的並沒有什麼倆樣,要是按照鄧亮早上那麼說,應該是好了不少,不過張峰還是有些擔心。
鄧亮伸頭過來一看,果然比早上消腫了,「峰哥,的確小了一大圈,這早上的時候腫的跟饅頭似得,還發光了,看來還是劉三這藥牛啊。」鄧亮看着這情形估計明天後天就能好了。
難怪王宇這小子一晚上跟着走,啥怨言都沒有呢,害自己還暗暗為他擔心,看來腳的確不疼了,要不然他不可能還這麼挺着。
不過鄧亮一直以為王宇是為了要表現自己,是想讓張峰看到他真的沒事,好到時候和張峰說他要下水,所以才表現的逞強,這麼看來是他想多了。
「峰哥,的確已經不腫了,你看我和你說你還不相信我,非得鄧亮再說一次,哎,我現在這信譽度看來是沒有了,真悲哀。」王宇把褲子放下去,不由得搖了搖頭,滿臉的悲傷。
張峰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子,這才剛好一點點就開始裝犢子了。
「行了行了,別在這說的自己多可憐多委屈似的,你這小子,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趕緊跟上,咱們去看看老朋友。」張峰說着便率先帶頭往前走。
王宇等人見狀趕緊跟了上去,張峰估計是要去找魚老大好好聊一聊,這件事情也的確是因為他們的失誤造成的,他們要負全責,看來張峰今天又要散財了。
王宇看着巴頌還濕漉漉的頭髮,他問道:「怎麼樣,水下冷不冷?以我的體格下去沒問題吧?」這是他現在最擔心的問題,他就怕巴頌以前都是在熱帶地區游泳,現在來到北方,還不凍成狗啊。
鄧亮似乎也比較關心這個問題,不過還好,他們並沒有看到巴頌上來的時候凍的直哆嗦,也不知道是不是巴頌的身體素質比別人都要好一些。現在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等他們下水以後,會不會像巴頌一樣,能夠扛得住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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