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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賦第十七章妖妃禍國

()赫連睿進了大帳，見百里頡正向外走，忙開口道：「我勸王爺還是不要出去了，只要答應我的條件，外面的兵馬便會立即撤退，而且王爺還可以保住自己的左翼和右翼。讀書都 www.dushudu.com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百里頡忽然間面前出現一個人，心念電轉間抽刀便砍，卻被那人躲開，又聽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心下知道這裏面肯定有暗情，便道：「你是誰？」

「我？」赫連睿取下頭的斗笠，「朕是夏朝皇帝赫連睿。」

「我憑什麼相信你？」

「朕知道王爺此次過來是追殺百里石的，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滅了王爺的先鋒部隊，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百里頡並沒有聽赫連睿自辯身份，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頭，眉梢帶寒，冷冷道：「算你是夏朝的皇帝又如何？現在你入了我的軍營還不是任由我宰割。」

「朕來自有朕來的理由，只要朕不願意，憑你是奈何不了我的。我勸王爺還是不要浪費時間懷疑我的身份和我的話面了，還是想想先救你那些士兵為好，若是晚了，朕可不敢保證我夏朝士兵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識時務者為俊傑，百里頡眸子一瞪，聽着外面傳來的喊殺聲，不由得不信，「你想如何？」

「朕知道你的本意不是我夏朝也不是為了幫助大梁，現在百里石已經逃到大梁，這是給你我設的一個圈套。恐怕此時百里石已經準備返回北狄切斷你的後路，算你這仗打贏了，也會損傷殆盡，到時候若再想回去做你的王爺不可能了。你既已出兵便當知沒有退路，我們聯手滅了大梁方位正策。等殺了百里石，這北狄可是王爺的天下了。」

「我一個堂堂的一國帝王三更半夜不睡覺，冒着前方被大梁偷襲的危險隻身來你大營，難道是給你講故事來的麼？還希望王爺儘快考慮，晚了，算聯手也沒用了。」

百里頡思忖片刻，一狠心，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先得放了我左右兩翼的將士，否則這一仗我們是打定了。」

赫連睿淡淡道：「你既然已經答應，朕自然不會把他們怎麼樣。」赫連睿一面喝停外面的將士，一面忙命人去傳信，如赫連睿所料，雙方差點打了起來，若是晚一步不好說了。

北狄大軍左右兩翼將士回營，百里頡這才相信赫連睿說的是事實。

「朕先回去守住前線，希望王爺儘快趕到。」

赫連睿說完便走，他心裏擔心柳瑤出事，快馬加鞭不停往回趕，等趕到的時候，雙方果然打了起來。大梁兵馬精銳齊出，夏朝軍隊節節敗退，赫連睿顧不休息，帶着三萬人便衝去，算是解了危機。

柳瑤見赫連睿到來，忙打馬前道：「後方如何？」

「已經沒事了，援軍很快到，我們再堅持一會兒，相信今天能拿下大梁。」

毫無意外，當北狄的鐵騎加入，大梁便如捅破了紙的窗戶，裏面的一應景致毫無意外的被窺了個透徹，連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大梁最後一道防線被攻破，夏朝與北狄軍隊長驅而入，蕭煙兒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完全沒有按照自己的設想發展。

柳瑤看着面前的宮牆，此時的巍峨展現在人的眼前卻給人一種頹敗之感，那宮牆裏面站着的是自己的仇人。至於蕭煙兒，柳瑤命人找遍了整個皇宮也沒有見到蕭煙兒的影子。

百里頡抓住了正要逃跑的百里石，二話不說便手刃了這個北狄的皇帝，滿載而歸。百里頡明白與夏朝相較，自己若是敢染指大梁任何一個城池都是自討苦吃，倒是也不貪心，不過百里頡還是帶走了大梁打量的珠寶玉器，俘獲了不少奴隸，這也算是犒賞這次大家的辛苦了。

這場仗打了一年多，對於赫連睿提出回國休養的話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大梁，有一個大國在戰爭隕滅，被歷史的痕跡抹去成為夏朝的領土。

轉眼間柳瑤回來已經一月有餘，赫連睿得空便過來陪她。

「沒有抓到蕭煙兒，你不高興麼？大梁已滅，天朝她也已經回不去了，北狄更是不敢再留她，至於聖羽國，恐怕她也是呆不下去的。可不成了喪家之犬麼？這恐怕殺了她還難受吧。」

「只要她一天不死，我殺她的心便不會停止。天從我的身邊帶走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現在我要讓它還回來。」

赫連睿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道：「小公主已經學會走路了，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去抱過她，難道你不想她麼？她畢竟是你和竹毓的孩子。」

赫連睿的話說到了柳瑤這輩子最不願提起的那段過往，「下一個目標是聖羽國，睿哥哥還是先去準備吧。」

柳瑤沒有回答赫連睿的話，不是她不願意說，而是不想說，那晚、那夜、那個人，她都不想再去提，想到了便會心痛，更何況要親口說出。

「朝堂一直在議論孟氏一事，難道你沒有什麼想告訴我的麼？」

「我能說什麼？那是她咎由自取。」

赫連睿盯着柳瑤，「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柳瑤道：「睿哥哥的意思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孟氏被廢，後宮需要一個主事之人。」

「想爭那個位置的人恐怕如過江之蛆，睿哥哥挑一個便是，又何必來問我。」

「你當真不知道我的心思麼？」

「當真不明白！睿哥哥智計無雙，柳瑤愚笨如何能猜的出。」

「你是小公主的母妃，後宮裏地位最高的瑤妃，這後位……」

「睿哥哥，我累了，想回宮休息，告辭！」柳瑤沒有容赫連睿把話說出，若是他真的說出口自己倒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一件密室里，有兩人正在竊竊私語。

一個穿着藍色衣袍，看去五十多歲的男子開口道：「如今陛下一直寵着那個妖妃，跟本不聽我們的勸阻，這可如何是好？」

另一個紅衣男子道：「我剛得到消息，說是這個妖妃是天朝人士，娘家是天朝曾經的一個大家姓柳，柳家的柳吉是在戰場赫赫威名柳將軍。」

藍衣男子道：「真想不到陛下一直寵愛的妖妃竟然是天朝人，想當年我夏朝和天朝同時撅起，都將對方視作仇敵，更是連年征戰，不止不休，若不是當年的柳吉將軍，如今這天下第一大國便是我夏朝。這柳家可以說是與我夏朝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先祖皇帝，便是死在柳家的人手，等我們將這個消息告知外面的那些百姓和朝臣，看陛下還如何恩寵她。」

「不錯，想當年夏朝的哪一個百姓的家人沒有死在天朝人的手，有了這個仇恨在，那妖妃還不是乖乖擒。」

「我可是聽說陛下有意立那妖妃為後，這可如何使得。」

「雖然陛下在民間受了許多苦楚，得這位妖妃相助，但這可是血海之仇，焉能讓她立於廟堂享受我夏朝子民的香火？」

「說的不錯。」

「可是如今陛下極為寵愛那位妖妃，根本不聽我們這些老臣的勸阻，一意孤行，這可如何是好？」

「張大人可聽說過萬民？」

「你是說……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若是讓那些百姓知道當今陛下的寵妃，是當年殺害他們家人的後人，到時民怨沸騰，由不得陛下不殺了那妖妃。」

隨着「哐當」一聲巨響，大殿裏立馬靜了下來。

赫連睿黑青着臉手握萬民，「你們倒是閒的很，這個恐怕不花費一些時間是弄不到的吧。」

張大人道：「回陛下，外面那些百姓知道陛下極其寵愛的瑤妃曾是柳家的後人，都自願在萬民寫自己的名字，並不是我等費心費力弄來的，望陛下明察。」

赫連睿冷笑，「好一個自願。瑤妃居於深宮內院，那些百姓怎麼會知道她是柳家後人，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你們捫心自問，能否欺瞞過朕的這雙眼睛？」

周大人道：「冤枉啊陛下，在瑤妃沒來之前，後宮一直是安然無事，可瑤妃來了之後，不僅那些嬪妃死的死廢的廢，連一向賢淑的皇后娘娘都被廢後禁足，這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百姓可都是看在眼裏的。想着民間自有消息靈通的高手在，又豈是憑我們這些臣子可以動搖的。殺瑤妃，乃是民心所向，請陛下三思。」

赫連睿頓感壓力巨大，他可以震懾住堂的朝臣，卻堵不住外面那悠悠之口。如今他算是明白當初的南宮離為什麼要放棄柳瑤了，在這巨大的壓力下，恐怕很難做到遵從本心。

但赫連睿畢竟不是南宮離。

赫連睿失望的閉眼睛，「你們當真連朕的家室也要管？」朝臣面面相覷，「若是你們自己的家室，可也希望別人橫插一手，指東道西？」

「皇后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天家更是全天下百姓的家，若是天家後宮不平，任由妖妃作亂，又該如何成為她天下人之家的楷模？」

「臣附議！」

「請陛下殺妖妃，清民心。」

「若是民怨沸騰，引發暴亂，則夏朝危已。」

赫連睿努力平復着胸的怒火，突然笑道：「既然你們都認為妖妃該殺，那朕也絕不心慈手軟，可讓朕不明白的是，這妖妃指的是誰？」

底下大臣面面相覷，張大人出列道：「自然是陛下後宮的瑤妃娘娘。」

赫連睿冷笑，「你們為什麼說瑤妃是妖妃呢？」

「其一她是柳家後人；其二她曾攪動後宮風雲變幻；其三蠱惑陛下成為好戰之人；其四她雖誕下小公主卻一天也沒有盡過身為母親應當承擔的責任；其五陷害皇后。這五條句句屬實，不是妖妃又是什麼？」

「很好，是不是該輪到朕說了。那朕來告訴你，其一她不是柳家後人，她是聖羽國竹節之女，聖羽國最高貴的郡主。其二攪動後宮風雲變幻的不是她而是那些想要爭寵的嬪妃，當時她身懷有孕，行動不便，且神志不清，又如何攪動朕的後宮。不過是有些人看朕寵愛她處處刁難模仿她，若是要追究責任也是朕和那些嬪妃的責任，關她何事？其三自先祖建國以來，先祖唯一的宏願是能夠天下一統，朕這是完成先祖宏願，又關她何事？其四瑤妃體弱，照顧小公主費心費神，是朕要求她不要操心。其五瑤妃無緣無故早產，恰逢朕不在宮，皇后本失職，後來經過朕的查證竟然在皇后的宮裏發現柿子蒂，並且瑤妃每每去皇后的宮飲的都是放了柿子蒂的茶，也不算冤枉她，光毒害皇嗣這樣的罪名足夠皇后死一百次了，朕只是將她廢黜後位，禁足了事，已經夠仁慈的了，這是皇后咎由自取，瑤妃更是受害者，又怎能怪到她的頭。」

赫連睿的話字字珠璣，沒有漏過任何一條他們所提出的『罪名』聲音洪亮，響徹整個朝堂，並沒有半句虛言，振振有詞。

「若是瑤妃該殺，那朕豈不是更該殺？瑤妃有什麼過錯，她不過是得了朕的寵愛罷了，你們非要至她與死地麼？在場的每一個人心可也有讓你們茶飯不思的人？可也有讓你們牽腸掛肚的人？你們是不是想着面對自己說仰慕的人的時候是不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們看？是不是？哼！你們可以得享天倫之樂，享受舉案齊眉之歡，怎麼輪到朕這裏成了罪過了？」

義憤填庸的話從赫連睿嘴裏一字一句道出，震的底下的人噤若寒蟬，好一場誅心之論，讓下面昂首的臣子全都低下了驕傲的頭顱，羞愧的紅了老臉。

是啊！誰又捫心自問自己的心裏沒有那麼一兩個值得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呢？難道關心寵愛他們有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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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妖妃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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