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燕京某個cbd區域的一家辦公樓里,所有人員一如既往的忙碌工作着。
沒人注意到一個穿着灰色身影悄悄走進了一家叫做e貸寶的公司。
而此刻e貸寶公司的法人兼總經理正優哉游哉坐在辦公室里,心情好到哼唱歌曲。
他心情能不好嗎?從一個昔年的江湖騙子搖身一變成了大型金融公司的總經理,可謂一步登天,換成誰也會心情好的。
「咦?服務器出問題了?怎麼昨天的數據都沒刷新?」總經理悄悄打開一個程序後門,進入了只有他才知道的服務器數據庫里,試圖查看這兩天真正的入賬金額。
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兩天前的數據,也就是說服務器已經兩天沒有反饋數據了。
正懷疑間,他忽然察覺身後好像多了一個人。於是扭頭去看,看見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站在自己身後。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沒人敲門,門也是反鎖着,這個陌生人到底怎麼進來的?
陌生人沒有說話,只是憐憫的看了經理一眼,輕輕道:「想必你也猜到發生什麼事情了,老闆不想他的身份被人知道,所以你必須死。」
經理悚然一驚:「你是老闆的人?不,我不會泄露老闆身份的!請老闆相信我的忠誠!就算是讓我頂缸坐牢我都願意!請老闆給我一次機會……」
誰知經理的態度絲毫沒能打動陌生人,陌生人殘忍一笑,道:「以老闆的身份有人敢抓他坐牢嗎?所以你的忠心可鑑,但是免了。你現在能夠表忠心的唯一方法就是畏罪自殺,這樣的話老闆還能逢年過節給你農村的老母親送點錢過節。否則到時候送的就不是這種錢,而是冥幣了!」
經理身體一軟,坐倒在椅子上。
他面色蒼白,跟之前的志得意滿形成鮮明反差。半晌,他終於做出了決定:「希望老闆能夠履行諾言,我這輩子沒孝順過,就當最後孝順我媽一次吧。」
經理說完,毅然起身,留戀的看一眼二十層樓下的繁華風景,然後踩上窗台,從頂層的換氣窗里一躍而下。
噗通!
一朵血花綻放在地面,引來路人的驚聲尖叫跟保安的大喊。
陌生人無聲笑笑,然後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與此同時,但凡跟e貸寶有關的核心人物全都出現自殺身亡或者失蹤不見的情況。
而一家網絡媒體率先爆出,e貸寶涉嫌詐騙,幕後之人已經攜款出逃。多名公司高層畏罪自殺,e貸寶網站更是關停,無法登陸。
就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樣,在那篇稿子發出前的一秒鐘,e貸寶的網站真的關閉了,無論用什麼方式都登錄不上去。
這下e貸寶的投資人們全都慌了,各種風言風語開始流傳。各大論壇、貼吧都被這個消息刷屏,諸家主流媒體更是後知後覺,開始跟進報道。
本來極為機密的事情,眨眼間變得滿城皆知。而媒體報道的重點似乎都在有意無意指向一點,e貸寶的受害人群里齊魯省份額最大,並且還請來專家分析稱這種案件相關部門不會坐視不管,肯定會給予受害人一個滿意交代的。因為這件事裏政府部門存在監管責任,有義務對投資者負責。
言外之意卻是在告訴受害人,如果拿不回資金就去找當地政府部門。
南方省份相對好點,可齊魯省人民向來保守,對於政府最為信任。這種話簡直就是催化劑,能夠瞬間將他們引導到幕後操控者想要的地方去。
「怎麼會這樣?」子玉家族大宅里,剛剛得知了消息的三叔急得團團轉。
本來他過來是商量後續處置手段的,他早就下令將這件事捂死暫不公佈,等找到解決方法再公佈。誰成想陰差陽錯,這件事竟然被人爆了出來,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有幾個下級縣市已經發生了衝擊相關單位的違法行為,局面有些失控。
這些小範圍內的惡意行為可以控制,但是當小範圍演變成大範圍呢?
那就是人力根本無法管控了的啊!
「風晴呢?怎麼還沒來?」三叔焦急的看着大門口,道。
之前對子玉風晴多有意見,甚至下絆子。現在卻是終於意識到這個侄女的重要性,能夠救他的也就子玉風晴了。
而之前那幾個揚言要緊跟三叔步伐的小輩,此時一個個躲得比誰都遠,生怕三叔找上他們。
三叔見此心中也是嗤之以鼻,就算找他們也是無濟於事,去建築工地找幾個農民工還能幫助維持秩序呢,他們卻是連個屁用都不頂,誰會找他們?
不過這種時刻三叔也沒心情跟他們置氣,只是眼巴巴看着門口,等待風晴到來。
終於,幾分鐘後子玉風晴的車子駛了進來。一起下車的除了子玉風晴,卻還有一個陌生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三叔之前在天門物流的地下室見過一面,當時覺得面熟沒能想起來。此時再看,忽然靈光一閃,記起了這個年輕人的名字。
王庸!
就是那個跟風晴定有姻親的王家孫子。只是兩人不是已經協商解除婚約了嗎?怎麼還會如此親密的在一起?
暫時壓下心中疑惑,三叔不顧長輩身份,親自迎到外面,跟迎接重要賓客一樣,將子玉風晴迎進了屋子。
此舉不免引來其他小輩的嫉妒。
在場這麼多人,除了老爺子還沒一個人能讓三叔如此拉下臉面迎出屋外,子玉風晴是頭一個。
一言不發走進屋子,子玉風晴跟沙發上的爺爺問聲好,卻是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這舉動也將其他人氣的夠嗆,不過沒人敢這時候跳出來找子玉風晴的麻煩。全家都指望子玉風晴解決眼前危機呢,誰不長眼跳出來挑事,那不是找死嗎?
「風晴,錢追回來沒?」三叔迫不及待的詢問。
子玉風晴點點頭:「追回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應該不是全部吧?」三叔是明白人,當然清楚全部追回的可能性太低。
「少了兩百億。」子玉風晴面無表情道。
「……」三叔一個趔趄,差點坐倒在地。
這兩百億可也不是小數目,卻是去哪裏找補這個缺口?讓子玉家族拿錢出來填?
不可能。
別人貪心造成的損失,卻讓子玉家族埋單。這不公平,也不合理。
可是就這樣坐視不管?換做平時估計還能拖着,但是現在好像一夜之間風向變了一般,有人在刻意推動這件事情發酵,朝着對子玉家族不利的局面發展。
那子玉家族就不能放任不顧了。
「風晴,這件事幕後好像有人……」三叔隱晦的小聲說道。
沒等三叔說完,子玉風晴就打斷了三叔的話:「我知道。這件事目前還沒任何渠道泄露,除了當事人。顯然對方並不甘心失敗,想要利用輿論將我們置於兩難之地,進行報復。而且……根據王庸提示,我猜敵在前四排。」
「王庸提示?」三叔一愣。
原以為王庸只是來充數的,沒想到關鍵線索還是王庸發現的。看來這年輕人能夠得到風晴的青睞,並非只是因為男色,而是確有本事。
話說回來,王庸也沒什麼色嘛。
而子玉風晴所說的前四排,三叔也是第一時間懂了。華夏排名前四的世家也就那幾個,顯然就是燕京那幾家之一搗的鬼。
歷來門閥世家之間的明爭暗鬥都從未停歇。就拿沈、鄭、葉、司馬四家來說,沈家算是實力最強,穩壓其他幾家一頭,所以各不得罪又全都得罪。鄭家則跟毗鄰燕京的子玉家結下大仇,互有消耗。司馬跟葉家卻是素有罅隙,歷來不和。
這樣就形成了一個相對平衡,加上其他地市的一些大財閥或者權勢世家,構成了一出華夏特有的內耗關係網。
「知道到底是哪一家嗎?萬一是鄭家以外的人,那就有點不講道義了啊……」三叔擔憂的道。
他卻是擔心子玉家腹背受敵遭受圍攻,這樣平衡就會被打破。
子玉風晴一笑,道:「三叔你習慣了官場思維,看問題未免鑽牛角尖了。你用商人的眼光來看,就會知道只要有利可圖,所有人都會聞風而動,不會顧忌什麼平衡。如果這次我們沒能扛過去,其他人必然蜂擁而上將子玉家族分食。但是如果扛過去,平衡還是平衡,就像這事沒有發生一樣。他們會蟄伏着等待下一次機會。商場不是官場,沒有人主持大局,負責左右制衡。為了利益鋌而走險不正是商人本性嗎?」
「說的是,我確實在官場呆久了,不會跳出來看問題了。那很明顯,這次不會有人幫助我們了,反而不斷會有人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也得他們置身於井外才行,這麼一檔子事捅出來,想要作壁上觀可沒那麼容易!大不了魚死網破,大家一起下水。不過那都是後話,現在其實對我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子玉風晴睫毛閃動,輕聲道。
「過來說話。」這時,子玉中霆忽然沖三人招手。
於是子玉風晴、王庸三人走到老爺子身邊,坐了下來。
四個人圍成一圈,形成一個小團體,就像這次家族會議只是他們四人的私人會議一樣,跟其他人完全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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