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籠罩。
群山綿延, 在峰巒疊嶂的綠色中, 掩藏着圓形的湖泊。
湖泊深碧色,一眼看不到底。
在湖泊的不遠處, 有一道蜿蜒的小路, 順向了山腹內。在入口處, 立着一塊深色的石碑,上面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一個形象——上身是人身, 下身是魚尾。海藻般的長髮披散着, 這是一個女性人魚的形象。
一個女孩子扎着丸子頭,口中嚼着口香糖,哼着不知名的歌曲順着小路往山腹里走。
灌木叢中有隱隱的燈光照明,她自己一個人,卻絲毫不覺着害怕, 走了沒多遠, 遇見了一塊石壁。她按照韻律敲了敲石壁,石壁破開,顯出晶亮的電子屏,虹膜驗證之後,石壁打開, 她順利進入。
與外面自然的景色完全不同,裏面全都是白色或者灰色的風格, 看上去極為冷清而森冷。女孩白色的帆布鞋踩在金屬地面上, 極為熟悉地通過了第二道門, 第三道門。
二十分鐘後, 她終於抵達了山腹的核心地帶。
金屬門打開,裏面就是各種形狀的研究器材與透明玻璃罩。在玻璃罩裏面,漂浮着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能將之稱之為哪一種動物或者物種……乾脆說,就是一個部分或者部位。
女孩子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白色衣服,將自己籠罩在白色衣服里,然後直直地向着最中間旁邊的一間工作室走去。
一隻極為醜陋的灰色小狗看到女孩子進來,非常歡快地搖着尾巴湊上來。
&怪怪,好久不見。」女孩子蹲下身子揉了揉小狗的腦袋,然後繼續往裏走。
灰色小狗興奮地跟在女孩子的身後,白色玻璃門打開,裏面站着一個極為年輕清俊的男人。
他看上去至多不超過二十五歲,臉上帶着一絲清淺的笑意,微微低着頭,看着白色桌子上擺放的照片。
感覺到女孩子的進入,他扭頭看去,然後對着女孩子笑了笑。
他的臉頰附近甚至出現了一個清淺的梨渦,看上去與周圍的情景完全格格不入。
&欣欣,你這個假期可是有些長啊。」男孩子特有的沙啞嗓音,帶着一絲青春的味道,聽上去毫無威脅。
冉欣欣撅了撅嘴,湊上前說,「經常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着,我爸媽總是聯繫不上我都着急了,要不然知道是當侯教授的助手,還以為我被拐賣了呢!」
&一個人類,有什麼被拐賣的價值。」男人意味深長地說着。
冉欣欣一愣,隨即一笑,「說的也是,蘇老闆,你這幾天,研究出來了什麼東西沒有?」
說着,她走過來,低着頭看着桌子上擺放的照片。
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正是蘇杭,他踱步過來,略微沉思說,「當時汽車的速度,確實很快,按照常理來說,寧初應該沒有那個反應能力將宋曉玉摟住……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論,說不定她就特別敏捷呢?」
冉欣欣拿起來一張照片,就是網絡上廣為流傳的「車禍事件反轉照」——寧初摔在了地上,而宋曉玉將寧初當成了肉墊這才逃過一劫,「我也看了咱們的分析報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個人碰到如此瘋狂的車撞擊,應該早就沒命了才對,寧初毫髮無損,確實有些詭異。」
蘇杭點了點頭,「這也是為什麼我最近讓加緊了對寧初的調查。」
他修長的手指拿起來了桌面上的遙控器,輕點按鈕,然後空闊的前面頓時出現了一個豎立着的虛擬屏幕。
左側是一個女孩的照片,正是寧初,而右側,則是密密麻麻的關係圖與註解。
冉欣欣上前一步,看着屏幕沉思,蘇杭非常感興趣地用手托着下巴,「越調查,我就越對她感興趣,她……是不是我們尋找的人魚女孩呢?」
冉欣欣毫不留情地說,「可是上次我們驗血之後,確實是人類的血液。」
短暫的沉默。
蘇杭感覺到小狗在咬自己的褲腿,他微微挑了挑眉,一腳將狗踹到了一邊。
被踹了一腳,狗怪怪嗚咽一聲,然後縮成一團,不見了蹤影。
冉欣欣看着小狗消失了,卻像是習以為常一樣,抬眼看着蘇杭。
蘇杭點了點頭,「不可否認,這也是我的顧慮。所以,這次靳導的任務,我們要好好完成,仔細觀察她……以及她身邊的所有人及異常。」
想到如果是真的,那麼將會取得的成就,冉欣欣的眸子裏漸漸染上一絲興奮。
-
千里之外的d市,夜晚的薰風吹得人沉醉,空氣中是燒烤醇厚的香味。
寧初與謝子深與老闆碰了一杯,就覺着頭暈目眩。「不行了,我吃飽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謝子深哭笑不得,站起身來扶住寧初,「我還看過你的扒一扒帖子,跟尹曉萱拼酒過還贏了的人,竟然酒量這麼糟糕。」
付了賬,與老闆作別,謝子深拉緊了寧初的手,往胡同口走去,「我先送你。」
寧初還殘存着一絲理智,「不行,我得給鄭光一打電話,讓他來接你。你也是沒有酒量的……」
謝子深覺着頭有些懵,只顧着點頭,「行,你給他打吧。」
寧初摸摸摸……摸出來手機,然後在迷迷糊糊中打過去了一個電話,「你來接謝子深,把他送回去哈!在我家門口!」
這邊,謝子深覺着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然後摸出來手機,湊在了自己耳朵邊,就聽到了電話里的聲音跟自己耳邊的聲音形成了二重奏。他一時間竟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兒,還點了點頭,然後泰然自若地掛了電話。
兩個人都覺着很滿意,然後往胡同口走去。
寧初覺着心底燥熱的難受,她好不容易走到了家門口,摸了半天鑰匙沒有找到,嘟囔着,「我的鑰匙好像找不到了。」
靠在門上的謝子深一手抱着寧初的胳膊,另外一個手揉着眉心,聽到寧初這麼說,皺眉,「你把鑰匙放在哪裏了?」
寧初頓了頓,「我放在兜里了啊,可是怎麼都找不到。」
謝子深聞言,湊過來,伸手□□寧初的兜里,本以為會摸到鑰匙,卻覺着一股讓他覺着格外燙人的溫度順着薄薄的衣料傳過來。
從他的指尖,傳到了他的心底,熱的自己難受。
大腿緊實,寧初極為輕柔地跺了跺腳,謝子深的掌心裏驟然撞進了一團火熱。
寧初有些暈了,呢喃說,「你找到了嗎?」
謝子深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些沙啞,他的指尖戀戀不捨地從口袋裏抽出,指尖上吊着一串鑰匙,「找到了。」
寧初下意識地接了過來,然後對準了半天,這才堪堪開了門,她一把推開門,「門竟然不會自己開,哪天一定要讓它自己開!」
謝子深也有些醉了,腦子裏下意識地認為寧初在說胡話。他看着寧初直直地往前走,根本就將自己忘在了腦後,抿了抿唇,抬腳將門關上,然後一個箭步湊上來,一把扣住了她。
滿懷的馨香,終於讓心底的燥熱稍稍緩解一些,但是身體的燥熱卻更加難耐,他不由自主地側過頭去,去親吻寧初的唇。
寧初極為熟練地扭頭,兩個人親吻在一處。
呼吸火熱,帶着微微的啤酒味道。兩個人糾纏着,難捨難分。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從院子裏,漸漸移向了屋裏。
臥室的燈沒有開,也一直沒有開。
而皎潔的月光划過窗戶,只能隱隱約約看到散落的衣物。
不多會兒,月亮也躲在了雲層里,像是害羞了……
……
-
第一抹晨曦照進窗戶,折射出淡淡的光,打在謝子深的眼皮上。
他的眼睫顫了顫,還是宣告睜眼失敗。乾脆翻了個身,然後抱緊了那一軟柔軟。
然後,他的身體僵硬了。
腰肢柔細,入手柔軟,鼻尖還縈繞着淡淡的馨香……
他……他……他……抱着一個女人!
他竟然在一個女人的床上!
謝子深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然後呆滯了。
淺粉色的被子被兩個人蓋着,中間已經撐起來一個空間,他就這麼將手搭在了寧初的腰肢上,而他的面前,則是寧初酣睡的面容。
仿佛白玉般的肌膚,像是小扇子一樣的眼睫,嘴唇像是花瓣一樣微微撅着,像是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這是寧初,他最愛最愛的那個女人,寧初……
謝子深腦子裏幾乎不會思考,他努力想回想一下昨晚上發生了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想不起來了!
什麼時候比被自己喜歡的女人睡了,結果自己一點都不記得了更悲催的嗎?
謝子深小心翼翼地想要將手抽出來,一寸一寸挪走……
挪了一寸,又一寸,一寸,又一寸,好不容易即將大功告成,就在謝子深就要舒了一口氣的時候,一隻柔弱的手,抓住了謝子深即將逃離的手。
謝子深身子一僵,然後抬眼看去,就看到寧初的眼睛睜開了。
那雙靈動的眸子裏,籠罩着一層像是煙霧般的情緒,讓人看不清楚神情。
謝子深縱然演過也看過無數次這種情景,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本想着這一幕等到結婚的那天再發生,誰知道,一切都脫離了自己的預料。
他輕咳一聲,「阿初,你看,我不是……」
他的話語沒有說完,寧初胳膊撐起身子,湊上前堵住了謝子深的嘴唇。
&腦子裏像是爆炸了□□,謝子深一把摟住寧初,將她按倒在了床上。柔嫩的肌膚入手,謝子深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一樣,幾乎失去了理智。
寧初的眸子裏卻沒有什麼表情,甚至……帶着一絲淡淡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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