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微笑着看着寧初, 「沒關係, 我也看不懂。咱們倆一樣。」
幾個人頓時一笑,冉欣欣笑着說,「你們看不懂正常啊,看得懂才覺着奇怪呢。」
寧初不知道為什麼心底一咯噔,下意識地看向冉欣欣, 冉欣欣對着寧初眨了眨眼睛, 嘻嘻一笑。
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蘇杭的電話響起來。
在安靜的房間裏異常的突出。
蘇杭起身接電話, 然後聽着聽着,眉頭緊皺。他接着電話推開門去院子裏。
從客廳的窗戶里,只看到外面黑暗中的瑩瑩路燈,與路燈下那個瘦削的高個子身影。
十分鐘後, 蘇杭推開門進來。他歉意地說, 「國內有些事情我要回去處理一下,等下就要離開。」
寧初一愣, 站起身來,「現在就走?」
蘇杭看向寧初, 一笑,那笑容溫和柔軟,「很快就回來,最多一周。你在這裏好好散散心,等我回來。」
寧初猶豫說, 「要不然我陪你一同回去吧?」
&用擔心我, 」蘇杭笑起來格外的孩子氣, 「我這麼大的人了,你上班這麼久,難得能出來散心,就不要來回折騰了。反正我很快就回來了嘛。」
蘇杭回去的匆匆,收拾了東西就回國了。
寧初重新坐回大廳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竟然有一種不真切感。
心裏空落落的,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樣,連快浮木都抓不到。
侯教授與冉欣欣已經研究了好幾天,不休不眠的研究下來,兩個人都非常疲憊。
……
在聖帕斯的夜晚,房間裏只開着床頭燈,冉欣欣還在研究着筆記。
寧初玩兒着手機,「還是沒有頭緒嗎?」
&有……」
冉欣欣半天才回過神來,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頭緒倒也算是有點,這塊石板不是一塊完整的石板,應該還有另外一半。」
&以見得?」
&當時覺着這石板圓潤完整,就覺着應該是一塊完整的石板,可是不見得一定就是啊!你看這邊角處的字,對照下來又多了一個,應該是斷裂開始的地方。」
寧初湊過來看冉欣欣打印出來的石板字,點了點頭,「有道理。」
&是頭疼,完全陌生的文字呢……」冉欣欣托着下巴,一臉的煩惱。
寧初一笑,「該睡覺了。」
&天都睡覺,煩死了!」冉欣欣連連抱怨,「這裏的夜晚太漫長了,白天太短。」
&辦法,靠近北極嘛。」寧初將手機放在枕頭下面,鑽進了被窩裏,「我要睡了。」
冉欣欣伸個懶腰,「那我也睡了,最近好睏。」
……
長夜漫漫。
這是聖帕斯遙遠漫長的冬季夜晚。
在一片寂靜中,酣睡的寧初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
她悄悄地摸出來了手機,然後看了看冉欣欣。她還在沉睡。
寧初放下心來,小心翼翼地坐起身來,開始穿衣服。
收拾完畢之後,她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房門,在黑夜中穩穩地踩在地板上。
一步一步,她下了樓,開門出去。
外面寒冷而漆黑,寧初回頭看了看靜悄悄的別墅,轉身往路上走。
她要儘快……儘快趕到克里斯廷島上。
……
&沙……」
寧初的腳步邁在了柔軟的沙子上。
克里斯廷島上一片寂靜,遠處隱約層疊着山峰,顯出幾分讓人敬畏的感覺。寧初抬眼看向無比接近,就像是在自己頭頂的蒼穹,抿了抿唇。
她來的有些晚了,退潮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會兒,□□出來平常看不見的沙灘、岩石與……
遠處的群山。
就在那裏,寧初快步跑過去,她要抓緊時間!
&嗒啪嗒」,氣喘吁吁地跑到了與白天通道相反的地方,這裏山高聳,上面覆蓋着一層陳年的積雪,不知道是來自雪還是水的侵襲,很多地方坑坑窪窪。
在其中,就藏匿着無數不起眼的山洞。
寧初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周圍,回想與白天山洞相對的地點。十分鐘後,她終於看到了一個幽深的通道。
因為剛剛的退潮,這個山洞才□□出來,上面覆蓋着一些經年的潮濕。顯得洞口詭異而幽深。
寧初卻沒有什麼畏懼,直接鑽了進去。
她要儘快……儘快找到人魚所在的通道。
不管如何,一定要看一眼是什麼情況。
洞口幽深,入內卻驟然一寬,寧初在黑夜裏看的很是清楚。因為山洞裏因為長久海水浸泡,退潮后裏面殘留了很多海底東西,路又滑又膩。
寧初不得不小心扶着牆壁走着。
走到拐彎轉角處,驟然出現了向上的趨勢。寧初低着頭,看着地上顯出的一層層古樸的、像是石階的東西,心頭湧起一絲不知道是什麼的感覺。
這裏,曾經有過活動的痕跡。
順着台階往上走,一步一步,走入了另外的岔路。周邊驟然一寬,除去石階是清晰的之外,旁邊都是縱橫的洞口。
從寧初這裏看去異常的詭異與未知,然而寧初卻不覺着害怕。她知道,她善良的族人們,是不會在這裏設置陷阱的。
約莫五分鐘後,出現了一個拐角。寧初看到右下角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她皺眉,蹲下身去查看。
這裏的符號,是什麼意思呢?
她的手指撥開附着的海螺與沉積的暗石,剛剛看到一個「等」字,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別動,舉起手來。」
與此同時,寧初身體一僵,一個冰冷的,硬邦邦的東西在指着自己的後腦勺。
是槍!
寧初緩緩地抬起手,輕聲說,「別誤會,是我。你是李清對吧?自己人。」
只怪她剛才大意了,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但是這個男人的聲音,寧初聽出來了,是侯教授的兩個保鏢之一,李清。
李清冷笑一聲,「攀交情沒用了,侯教授,我逮住她了。她果然能看得懂!寧初是吧?你站起來,扭過臉!」
寧初心底一咯噔,在電光火石之間,她驟然全都明白了!
侯教授一直對自己不信任,他可以說……從未信任過自己!
他所表現的不明白石板上的字是什麼,完全是在誤導自己!這幾天,侯教授的愁眉不展,完全是個迷霧陣。
她該怎麼圓這個破綻,讓侯教授消除對自己的懷疑?
寧初腦子飛速運轉,與此同時,腦海里浮現出來另外一個可怕的聯想
——侯叔轍能看懂人魚的字,那身為他得意弟子的冉欣欣,是不是也能看懂字?
這麼幾天的朝夕相處,冉欣欣竟然在對自己演戲?
想到冉欣欣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寧初覺着不寒而慄。
&着不吭不哈,一副來玩兒的樣子,其實心底里算計多着啊?」李清與寧初面對面,手中的槍指着寧初的臉。
&只是……湊巧猜到了,所以過來看一看。」寧初挑眉,「沒想到你竟然也在這裏,而侯教授也在。」
李清的臉上帶着猙獰的笑意,「編,繼續編。侯教授花費了三天時間才破解出來文字的意思,你湊巧就能猜到?笑話!」
&寧初的腦海里瞬間閃過什麼,她垂了垂腦袋,想起來了應對之法。
侯教授與周壯從旁邊的通道里走了出來,在昏暗的燈光里,三個男人陰沉地看着寧初。
逼仄的山洞裏,這樣的目光注視着,即使寧初心裏素質強大,也免不得有些不舒服,「我說侯教授,你們背着我來找人魚也就罷了,怎麼還拿槍對着我?」
本準備興師問罪,沒想到寧初反將一軍。侯叔轍皺眉,「你懂人魚文字,來我們這裏,到底有何居心?」
寧初睜大眼睛,「我不懂啊,我說了我就是湊巧猜到的,過來看一看。沒想到你們果然背着我行動了。」
&強詞奪理!」
&的沒有啊!咱們好好說行嗎?」寧初異常委屈。「你們都不等我把話說完!」
&你說,」周壯冷笑說,「看你能說個什麼花來!」
寧初眨了眨眼睛,「我真的是猜的!這幾天冉欣欣睡眠不好,一直在說夢話,我聽說什麼漲潮落潮冬天安息的,我就覺着好奇啊!」
這話一說,在場的幾個人就像是石化了一樣,面面相窺。
本以為寧初是內奸,沒想到竟然是與寧初同床的冉欣欣說夢話?
寧初繼續睜着眼睛說瞎話。
在剛才李清的幾句話語中,寧初得到了信息:侯教授研究石板已經至少五天了,而李清說侯教授花費了三天時間得出了文字信息。那麼至少有兩天的時間,冉欣欣是知道石板內容的。
她甩鍋冉欣欣,完全說得過去。
就在這時,寧初甩鍋對象冉欣欣提着燈從外面進來。
她不復平常的活潑模樣,沉默着看着寧初。
寧初舉手舉得酸麻,小心翼翼地說,「人都到齊了,我手先放下來?太累了……別緊張……我就是放下來……」
在李清嫌棄的目光中,寧初將手放下來,嘻嘻一笑,「我覺着你們都不告訴我,我就憑藉夢話來找找,沒想到真的找到了。你說是不是欣欣?」
侯叔轍沉着臉,看向剛剛趕來的冉欣欣,「你平常說夢話嗎?」
冉欣欣牢牢地盯着寧初看,沉默了一會,「有時候會說夢話,不過已經很久不說了。最近太累了,寧初聽到我說夢話也有可能。」
寧初說的是真的!
侯叔轍將信將疑,又覺着找不到其他值得懷疑的地方。畢竟寧初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說她懂人魚的語言,未免有些笑掉大牙。
他揮了揮手,讓李清將槍放下。
寧初長出一口氣,「嚇死我了,不要動不動拿槍對着我好不好?我是一個女孩子啊!」
侯叔轍看着冉欣欣手中提着的燈,然後皺眉。
就在此時,侯教授眼睛驟然一縮,「你沒有帶燈?」
寧初心裏一跳,她剛才進山洞的時候忘記了這茬!
她身為人魚,是可以夜視的,所以剛才她走了那麼遠,根本就沒有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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