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涼奕,你個大騙子,我恨你。」
一間裝飾華美的房間裏,傳來了女人怨聲切切,怒氣騰騰的聲音。房間內,凌亂一片,屋裏能砸的東西,都被她砸得四分五裂。
「傾華,你聽我解釋,我……」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雲傾華怒道:「假的,什麼都是假的,人是假的,成親是假的,這個家是假的,承諾是假的。是不是你要跟我說解釋,也是假話?」
一刻鐘以前,她還高高興興地為他做春裳,想着兩人一起泛舟游湖,品茗作畫,談天說地。他會跟她說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麼,有什麼高興的事。然後她會偎依在他懷裏,感受着他娟娟愛意。
可是意外的發生,僅在一瞬之間。
一刻鐘,足以將一個人從天堂打入地獄。
雲傾華抬手,指着一旁高傲冷眼,鄙夷蔑視看着她的女人,問道:「你不是要跟我解釋嗎?那我問你,這個女人是誰?」
「她……」
趙涼奕還未來得及解釋,那個女人滿面嘲諷道:「你沒資格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一點,我是你口中這個叫趙涼奕的人,以三書六禮,八抬大轎迎娶進門,拜了天地,敬了高堂,記入趙家族譜的正妻。」
雲傾華無力地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冬日的涼意自她的腳底鑽進血液里,流往四肢百骸,刺骨的冷,鑽心的疼。
她喃喃道:「你說過,我是你的妻,你高堂早已不在,哼……呵呵……哈哈……妻……哈哈……」
雲傾華不知怎的,就笑了出來,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眼淚都流了下來。只覺得眼前有排山倒海的洪水向她湧來,瞬間將她淹沒。
她掙扎,她求救。有好多人站在岸上,卻沒有一個人向她伸手。海水流進她的鼻孔,嘴巴,耳朵,眼睛,她漸漸的往下沉,渾身使不上勁,連最後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嘔……噗……」
「傾華……」
雲傾華強壓不住,一口鮮血自喉嚨涌了上來,暖熱,腥甜。
「傾華,你撐着,我帶你去找大夫,你撐住。」
她躺在趙涼奕的懷裏,抬頭看着他驚恐慌張的神色,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慌張,更多的是害怕,是哀求。
哀求?雲傾華冷笑,有些東西,在時不知珍惜,等到要失去了,留也留不住。
「趙涼奕,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你真的叫趙涼奕嗎?告訴我,也讓我走得明白。」
「我……」
看到他僅僅是蠕動卻沒有聲音的嘴唇,雲傾華絕望的別開視線。正午的陽光透過月白窗紙撒了近來,明亮中帶了點微微的黃,在冬日的寒冷中,帶來絲絲暖意。
逆光下,男子冷漠站立,對方才三人的糾纏視若無睹。他是局外人,冷眼旁觀別人的生死,無動於衷。
雲傾華在她的眼裏,看到了厭惡。
沒錯,是厭惡。
「趙涼奕,你……毀了我一世……害了……我一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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