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平打開密室,房間裏的燈光迅速照了進來。密室很小,只有幾口普通的大箱子和一個木匣子,再無其他。沈青平剛欲去書架上取夜明珠,就聽見門外響起的敲門聲:老爺,蘭姨娘請您去蘭院一趟。
「我知道了。」沈青平頓了頓,又重新將密室關閉。
等了一會兒,料到沈青平應該已經離開了。沈茉才從一口大箱子中出來。她猛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天哪,真是嗆死她了,這個箱子雖然說沒有封得有多嚴實,但是裏面全都是灰塵,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她怕吸了這裏面的灰塵會嗆出聲,就一直憋着氣。還好沈青平走的快,不然她還沒被發現就先被悶死了!
沈茉跨出箱子,剛想將箱子合上,卻發現箱子裏全部是衣服,女子的衣服!沈青平將一箱子女子的衣服存放在自己書房的密室里,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莫非,這是她娘親的衣服。沈清平因為愛恨交加,既不想她娘親留下來的東西被夫人毀掉,又不想睹物思人,所以就來了這麼一出。怪不得這幾口大箱子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灰塵了。她抱臂圍着箱子走了幾圈,如今這箱子已經開啟,沈青平遲早會發現有人來過這裏。既然無法掩蓋痕跡,不如做得更明顯些,好讓他知道進來這裏的就是她沈茉!
說做就做,沈茉將其餘的幾口大箱子也打開,還隨意的翻找了幾下。箱子裏的東西不是衣服就是首飾,還有一些逗趣的小玩意兒,不過這些東西雖然積滿了灰塵,但是擦拭過後還很新,而且大部分的東西很是華貴。沈茉倒不覺得這個心姨娘是個奢侈的人,這一點,從她送她的那隻簡單的木釵就可以看出。所以,這些東西也有可能不是心姨娘的。難道沈青平還有別的心儀的佳人?不管了,還是先走吧!她隨便的關上箱子,出了密室,將夜明珠放進小木匣子裏,放回到書架上。沈茉看了看精緻的木匣子,勾唇一笑,她故意留了一絲縫隙,待到晚間書房裏沒有燈火時就會有微弱的光亮從縫隙發出。沈青平那麼謹慎的人一定會發現有人動過這顆夜明珠!
是夜,一身夜行衣的身影穿行在街道上,他翻過一道院牆來到冷王府,又以詭異的身法避開所有的巡邏侍衛。
夏夜蟬聲鳴鳴,雲陌躺在大樹枝幹上,手裏拿着一個酒瓶。月光朦朧的照在他纖塵不染的白衣之上。突然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只見璃院書璃那個傻丫頭嫌屋子裏太熱,命紅豆將軟榻移到院子裏納涼,奈何院子裏蚊子太多,叮得她渾身麻癢難耐。但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願回到悶熱的屋子裏去,所以只能一邊納涼一邊不停的動來動去,她扇蚊子時那氣惱的樣子甚是好玩!
雲陌看了一會兒,見她實在是氣惱得厲害,便跳下樹,往屋子裏走去。打開衣櫃從最底下的隔間中拿出一個玉瓶,打開瓶塞聞了聞,沁人心脾的芬芳迅速縈繞在鼻尖。他輕輕一笑,他雖然精通醫術,但是着實不喜做藥。所以很多時候不是他不能救某個人,而是手頭上沒有藥材,還來不及把藥救出來人就死了。所以相比於醫絕和毒絕的名氣,他這個藥痴名副其實的弟子卻是不為人所知的!
雲陌走出屋子關上門,把這個東西給書兒送去她就能睡個好覺了。他走在小徑之上,路過假山時突然感覺一道黑影在面前飄過。
「誰!」雲陌運功上前去抓黑衣人。沈茉心裏一驚,不好,被發現了!她不得不和他打了起來,一個回身雲陌對上她的眼睛。他愣了愣,沈茉!趁着他分神的時間,沈茉一掌推開他,朝着來時的方向逃離。其實雲陌發現她沒關係,她本來就是來找冷離塵的,但是誰知道這冷王府里的人是不是全是冷離塵的人。剛剛雲陌的那一聲喊得那麼響,估計用不了一會兒就會有侍衛過來了。她夜闖冷王府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剛剛她跟雲陌交手,見他怔愣,想必一定是認出她了,只要冷離塵知道她來過冷王府就一定會去找她,現在她只需全身而退便好!她剛想好,就感覺背後一陣熟悉的氣息襲來,突然腰間多了一隻有力的臂膀。
舉着火把的侍衛從各個方向趕來,見到雲陌紛紛行禮。侍衛長見四下除了雲陌一人再無其他人,便問道:「雲公子,可是有刺客?」
雲陌看着早就消失在黑夜中的冷離塵和沈茉,晃了晃手裏的酒瓶子,輕笑道:「呵是我喝多了!」
那侍衛長一聽無事便行了一禮,朝身後的一眾人等揮手,帶着他們離開了。
火把消失,夜又恢復了靜靜的涼意,不過還好有朦朧的月光,隱約照出事物的輪廓。雲陌放下舉着酒瓶子的手,借着月色繼續往璃院走去。
書房。
冷離塵問道:「三小姐深夜找我何事?」
沈茉不答,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燭光將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時而隨火焰晃動一下。過了一會兒,沈茉終於出聲,她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放開我?!」
兩人的視線一同向下看去,只見冷離塵的手臂還牢固的粘在沈茉的腰上,兩人隔得極近,一時的氣氛十分曖昧。冷離塵似是才反應過來,猛然一下縮回手。沈茉一時不查搖晃着朝一邊倒去,冷離塵驚慌下一把拽住她的手將她拉回。沈茉也因為慣性猛的向他的懷裏撲去,沒想到這一撲卻將冷離塵撲倒了。兩人一同跌倒在書桌上,冷離塵被沈茉壓倒在下面。
沈茉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從他的身上爬起來。又十分順手的將冷離塵也拽了起來,緊張的問道:「你沒事吧!沒事吧!」她大半夜來找他是為了談合作的,這萬一她把人家壓殘了,那合作的事豈不是泡湯了!所以她這麼緊張完全是合情合理的。而冷離塵本來還沉浸在她一隻手隨隨便便就將自己提起來的震驚中,聽到這萬分緊張的語氣他立馬心花路放。他輕輕的咳了兩聲:「咳咳,無事!」但是他卻裝作不經心的悄悄捂住右手肘。又非常不巧的讓沈茉看見了。沈茉朝他走近些,指着她的右手肘問道:「手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
「我看看!」說完沈茉奪過他的手,毫不避諱的撩起他的衣袖,只見他的手肘上一片青紫。她抬頭看着他問道:「有藥嗎?」
「藥在房間裏。」冷離塵眼裏閃過一絲戲謔。看她這麼無所謂的撩起他的衣袖,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答。
誰知沈茉拿起他的手臂左右使勁翻轉了兩下,滿不在乎的說道:「是我眼花了,你這乍一看挺嚴重的,仔細看也還好啦!」
冷離塵嘴角抽搐,菇涼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他清了清嗓子,做恍然狀:「我突然想起來今日雲陌讓我帶給書兒一瓶治擦傷的藥,我還沒來得及給她就忘了!」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沈茉接過瓷瓶,早給她就好了嘛!非得讓她給點厲害瞧瞧才老實。她還有正事要辦,沒空跟你閒耗。她打開瓷瓶,裏面的藥是水狀的,她將藥水倒在傷口上,幫他按揉了一會兒,讓藥水被他的皮膚吸收。眼見着傷口上的藥水已經幹了,她收回手,卻被冷離塵在半空中抓住。「三小姐平日裏也這麼給別的男人療傷嗎?」他的聲音里有幾分火氣,想着剛剛那隻柔軟的手覆到他的手肘上,那溫潤的觸感久久不能消散。
沈茉接收到他的怒氣一臉莫名其妙,她甩開他的手,冷冷的說道:「我從不給人療傷。」
「那就好!」冷離塵淺淺一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只是……」
「只是什麼?」
「我從來都是自己療傷的,你剛剛不顧我的意願掀了我的衣袖,碰了我的手肘……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外人觸碰的,觸碰過我的人,只有兩種下場,一種是死,另一種……」
冷離塵還沒說完,就見沈茉猛的站起身來。他以為自己這麼說得罪了她,但是真的好可惜,就差一點他就說出來了。現在看來不能再往下說了。
而沈茉想的是,媽的,這冷離塵是吃錯藥了吧!怎麼今天變得婆婆媽媽的,還不許人觸碰,一個大男人這麼講究!她來了這麼久始終找不到說合作的事情的契機。她不能離開相府太久,算了還是直接說吧!
「碰了你又怎樣,大不了我負責就是!我娶你!」話落。房間裏一片死寂。
系統君急得趕緊跳出來,「錯了!錯了!」
「錯了?哪兒錯了?哦,對了,對古人不能這麼說!」沈茉拍了一下腦門,「呵呵,我是說你娶我,我嫁給你,這樣我就不算外人了!」
「你……」冷離塵眼裏閃過一絲喜悅,他剛欲說什麼就被沈茉打斷了。
「你等一下!」沈茉跑到書桌前,提筆在紙上寫着什麼,寫完了一張紙後拿起來吹了吹墨遞給冷離塵。冷離塵看完後疑惑的問道:「這是?
「沈青平和書明的通信。今日我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個事的。你不會想到明面上搬倒書明的沈青平到現在為止和書明還有私交吧!只要你與我合作,我就將剩下的書信全部寫出來。」沈茉說道。
「沈青平是你的父親。」冷離塵提醒道。
沈茉不屑的一笑:「養父而已,況且他從來就沒有盡過當父親的義務。我與他不過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只要他沒幹什麼虧心事,我自然害不到他的頭上去!」
「你要什麼?」
「冷王妃正妃之位,你以為如何?」沈茉含笑看着他。
冷離塵面色一沉,問道:「你剛剛說的嫁我是這個意思?」
「不然你以為呢?」沈茉漫不經心的說道。她雖然知道她的任務是奪得他的心,嫁他為妃是遲早的事,但是現在他們的感情還經不起她直接向他索要正妃之位。因為她只是一介庶女,名聲還不怎麼好聽。皇帝雖然不喜歡冷離塵,但是還不會讓他取一個庶女為正妃讓皇家丟臉。最重要的是她無法確定自己在冷離塵心中的分量,所以以利換利是最好的辦法。
「好,我答應你!」
沈茉疑惑的抬頭,答應得這麼爽快,看來她得到的這個秘密很重要咯!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5s 3.979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