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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閉上眼動了動身子,旁邊的徐媽媽就上前替她重新墊了墊引枕,又看了眼跪着的姐兒,溫聲勸道:「老太太,三小姐跪了有陣子了,她腳傷剛愈,您讓她起來答話吧。」
&倒是心疼她!」老太太心情不好,並未鬆口,語氣不平的問道:「重姐兒,我問你,平日裏阿菁待你如何?」
謝重華忙答:「長姐待我極好。」
&你可曾記在心上?」
&女記得。」
老太太於是再道:「你們雖不是一母同胞,可阿菁往年對你沒少照顧,你小時候被你父親訓斥時都是她在旁替你說話,臨終前更是還惦念着你。你說你記得阿菁對你的好,我怎麼就半點瞧不出你這孩子的良知呢!」
這話可就重了,謝重華抬眸詫然:「祖母這是何意?」她想起最早祖母正是用這番說辭背着母親勸她接納沈雍的,心底里亦有了幾分不甘,顫着唇道:「祖母,難道經過了昨夜,您都知道了沈家對長姐的所為,還要讓我代長姐入沈家嗎?阿姐待我雖好,可是要拿我的終身去報,我也是不肯的。」
&都是誰教你這樣說話的?重姐兒,你真不肯難道我與你父親還能將你綁了送去沈家?我只是沒料到你居然如此涼薄,既知瀅姐兒生病都不肯過去看她一眼,反倒還有心思去莊子上玩!」
老太太怒不可遏,拍了矮几語重道:「我只當你是不知情瀅姐兒生病的事,沒想到你居然早就知道!阿菁才過世幾個月,你說着你記着她的好,那瀅姐兒生病你就如此不聞不問的?還有昨晚,我是越想越不對勁,阿菁生潤哥兒時發生的事你是如何知曉的,你與大姑爺一前一後的回來,先前又去了哪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沈家害了你長姐?虧我將你如珠如寶的疼着,你就這樣回報我的?」
聲聲質問,聽得謝重華面色發白,又生出幾分愧疚。
愧疚是對瀅姐兒。
她仗着知道瀅姐兒不會出事才不去沈家探視的,這與前世的軌跡不同。謝重華先前聽母親說沈瀅生病時的想法與母親一樣,都以為是沈家故意想將她引過去,誰能知道命不該絕的瀅姐兒會真的離世。
沒見到瀅姐兒最後一面,的確是個遺憾,謝重華曾真心疼愛她多年,縱使最後決裂,但感情不是朝夕間就能抹掉的。
沈瀅死了,她才會衝動去找沈雍,那些逼問只是因為她前世所知,怎是在長姐離世後就能事先得知的?
可是,面對祖母的滔天怒火,她卻無法解釋。
老太太見她沉默不答,怒氣更甚,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又斥:「你以前胡鬧妄為我都能容忍,不喜歡學詩詞歌賦我也縱着你。你們姐妹各有鞦韆也是好事,可是重姐兒,阿菁這件事上你對不住她!」
談及瀅姐兒,謝重華眸中晶瑩,聽見祖母這話心中更是堵得慌,垂頭低說道:「可是阿姐離世的時候我們都不在,誰知道那道遺願到底是不是真的?若說讓我照拂瀅姐兒和潤哥兒些,我是信的,但阿姐怎麼可能直接留話讓我嫁去沈家呢,祖母您就不覺得這事蹊蹺嗎?」
&還狡辯!若不是阿菁遺願,沈家為何要作假,難道還是大姑爺想要你不成?」老太太見她不是悔改,居然質疑起謝菁華臨終前最後的遺言,對她簡直失望透頂,「你自己好好交代,昨晚從瀅姐兒屋裏出去後,是不是去見了姑爺?」
謝重華百口莫辯,本來就是沈雍要她,過去她從未疑心過那道遺願,可是剛脫口而出之後卻覺得真有可能。沈家連長姐離世的真相都沒給謝家,又聽聞她咽氣前是單獨和沈雍說話的,指不定就真是沈雍自己胡謅出來的。
&你這樣子,是真的了!重姐兒你可真是有出息,當面拒絕的果斷,私下裏又和姑爺糾纏,你母親真是將你寵過分了,連禮義廉恥都不要了嗎!」老太太從未沒對孫女發過這樣的火,指着謝重華的胳膊都在抖。
徐媽媽見狀連忙上前替她撫背,請她坐下,勸道:「老太太息怒,三小姐還小,您好好教她。姐兒畢竟還是個孩子,別嚇着她。」又向主子奉茶,轉過頭同謝重華使眼色,「三小姐,還不趕緊認錯。」
認錯,可是何錯之有?
謝重華咬了咬唇,她從小就沒受過委屈,只有這件事上蒙受冤枉,以致終身都活在噩夢裏。
仰頭看向祖母,她輕道:「我去找他,是因為瀅姐兒身體向來很好,突然生病肯定有原因。祖母,我怎麼會和姐夫糾纏,我躲他還來不及,您怪我沒去沈家探望瀅姐兒,這事是我的錯,我沒想到她真病得那麼嚴重。」
&沒想到?你竟然也是捨得。」
老太太嘆了口氣,想起前陣子長房母女對沈家的態度,終是相信謝重華與大姑爺之間沒有其他瓜葛。緩緩平復着心緒,她再問:「你今日又是怎麼回事,夏木去找你,你怎麼跑外院去了?你父親不在家,外院還有外客,你跑過去幹什麼?」
謝重華將腦袋垂得更低了,聲若蚊吶道:「我去找三叔。」
&賬!」
瓷盞碰擊地磚碎裂的聲音,謝重華跪的近,茶水濺到她臉上,還沒抬頭就聽祖母又罵了起來。
&的話你們是越來越不放在心上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心裏沒數嗎,去找你三叔之前先想想你過世的祖父!」
老太太方壓下去的怒火再次點燃,怒其不爭道:「你若閒的無事,就多跟你二姐處處,學學她的溫厚安靜!我是不能由着你母親管你了,好好的閨女被她教成了什麼樣子,不睦姐妹、不護幼犢、還不辨是非!聽說課堂上還不尊先生,柳先生不是給你佈置了課業嗎,你一個下午都跑到外頭去,可寫好了?」
&女回去就寫。」
老太太兩眼瞪直,許是過了最氣的時候,又或是失望極了,看着她最後居然抬了抬胳膊,嘆了聲喚她起來。
謝重華跪得兩腿都麻了,徐媽媽趕緊過去搭手,又扶她在旁邊坐下。
老太太警告她:「以後不准再去找你三叔,好好的跟着柳先生學規矩,下了學堂之後就來我這兒,我看着你做功課。」
謝重華哪裏敢不應,她再有恃無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頂撞祖母了。
徐媽媽送她出門,到了廊下低聲道:「三小姐,別怪老奴多嘴,您啊,要體諒體諒老太太的苦心。老太爺和大小姐相繼過世,老太太表面堅強,心裏可傷心着呢,如今瀅姐兒又去了,這一年多就沒如意過,您怎麼還能去親近三老爺呢。」說到最後,也有了幾分責備。
&叔他……」謝重華語氣微頓,問徐媽媽:「祖父的事,真的和三叔有關嗎?」
徐媽媽不語,「這些事姐兒不用掛心,你只要記着遠離三老爺就是了。還有沈家,潤哥兒現在養在府里,二府總是要有走動的,別到時候沈家人上門你還總閉門不見。」
謝重華想了想,道:「沈家派人報信說瀅姐兒生病,我是前兩日剛知曉,祖母怎麼會曉得?」
徐媽媽見她關心誰告訴的老太太,竟沒有絲毫對那事的悔意,不免也覺得無奈,又恐她尋人挑事,便顧左右言其他:「三小姐,這件事本就是你做得不地道,瀅姐兒畢竟是大小姐的女兒,你也是看着她出生長那麼大的,真的不心疼嗎?」
沈瀅、沈家人……
謝重華閉了閉眼,不置可否道:「媽媽,我回去了。」
徐媽媽只得回她慢走。
夏木送她出院子。等到院門外,謝重華讓她止步,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今日下學堂忘了來給祖母請安,是我的疏忽,對她老人家的孝心真是比不上其他姐妹。」
夏木見她無事微微安心,淺笑了回道:「三小姐知道就好,如今潤少爺住在這兒,別提多熱鬧了。二太太領着二小姐和五小姐來陪老太太用的午膳,午後四小姐也來了,陪着老太太說了許久的話呢。」
謝重華點點頭,「確是我的不該,祖母剛讓我以後每日下了學堂就過來陪她。」
夏木臉上笑意更濃,「說到底除了大小姐,老太太最疼的還是三小姐您,原是您沒來陪她,怪不得急忙忙的讓奴婢請您過來。」
謝重華心不在焉的與她說了幾句才離開,路上就同照影疑惑:「母親明明將瀅姐兒生病的消息壓了下來,那晚是從明和堂出來才突然和我說起的,祖母怎麼知道我知瀅姐兒生病去不去探望的事?」
方才照影就侯在廊外,雖聽不到裏面動靜,但見那被收拾出來的碎瓷片也知曉自家小姐受了訓斥。聽聞是這件事,她思忖了答道:「老太太突然找小姐過來問話,那必是聽了人挑唆,看來是太太與小姐說話時讓人給聽去了。」
照影話落,打量了下後宅坐落,二太太她們那房住東院,從明和堂出來就分道,那日又晚,不會有走岔路的可能。
她往同處西面的姚姨娘院子看了眼,大老爺寵愛,讓四小姐跟着姚氏住。
&姐,要不要去太太那?」
謝重華想起要抄的女禮,憋屈道:「今日暫且不過去了,先生交代的課業我還沒做呢。」
於是,回繁春院,挑燈夜寫。
大太太厲色望向沈雍,沒好聲的罵道:「我們家姑奶奶既然是為了你們沈家誕育子孫才沒了的,那但凡有點良知的人家,也該知道感恩。如今菁姐兒屍骨未寒,沈太太和姑爺就能上門來提親,你們沈家無情記不得菁姐兒的好,可我倒是不知你們沈家在犧牲了我們謝家長女之後,是哪來的臉面再來登門的!」
她要趁着現在沈家理虧的時候,徹底絕了沈雍覬覦重華的念頭,遂又道:「所以,不要再拿菁姐兒臨終前放不下瀅姐兒和潤哥兒的話來忽悠我們府老太太和老爺,你們沈家如此不珍惜我們謝家女兒,二府的姻親到底為止,沈太太以後也不要再上門提婚約的事了!」
站在大太太身旁的謝清華臉色一白,偷偷的看了眼沈雍。
沈雍眉頭緊蹙,仍是望着躲在大太太身後的謝重華。
聽了江氏這番話,他開口:「岳母大人,我們沈家肯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大太太雙眸迸發出怒火,語氣更加冰冷,「瞧姑爺這話說的,給我們謝家交代,難道瀅姐兒就不是你的女兒?」
沈太太忙接過話,賠着笑臉說道:「親家太太不要誤會,實在是壅兒這幾日在外出辦差不得空,方讓紅玉那丫頭代為照顧了瀅姐兒。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瀅姐兒也是我的親孫女,我們心裏也不好受。」
&嗎,那沈太太打算如何?」大太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母子倆。
&姐兒出事,說到底還是紅玉照顧不周,若不是她的疏忽,瀅姐兒就不會着涼發熱,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
沈太太說完給親信使了個眼色,就有人上前拿了紅玉押在地上,下令道:「你這丫頭,往日我是看你做事細心才指來服侍少爺少奶奶的,如今見少奶奶沒了可越發沒分寸了,你害了瀅姐兒,就下去給你奶奶賠罪吧!來人,拉出去打了!」
沈太太乃一府主母,威嚴俱在,一聲令下,就有婆子拽了紅玉往院子裏拉。
只說拉出去打了,也不說打多少,但內宅里的人都知道,這就是打死了才算完事,沒有活路的。
紅玉嚇得花容失色,掙扎着不肯出去,跪在地上磕頭告罪:「奴婢知錯了,太太饒命!」
求了幾句,見舊主紋絲不動,又去抱沈雍大腿,聲淚俱下道:「爺,奴婢沒有照顧好姐兒,奴婢是死一萬次都不足以贖罪,若是往日奴婢也就認了,全當下去服侍奶奶和小姐。可奴婢已有了身孕,實在是捨不得爺的骨肉跟奴婢下去,孩子是無辜的,求爺饒奴婢一命!」
屋內萬籟俱寂,所有人都出乎意料,怔怔的看向紅玉。
沈雍也是驚詫,低頭皺眉看着她。
沈太太率先先開口,「你說什麼,你有了身孕?」
紅玉連忙點頭,「是的,太太不信可以讓大夫診脈,奴婢絕不是苟且偷生,實在是捨不得這孩子隨奴婢下去。」
沈太太面色鬆動,讓人請郎中來。
先前瀅姐兒臥病,郎中還未離府,過來把了脈問診,確認紅玉有孕。
沈太太面露為難,如此紅玉就不能打死了,但謝家人還在,總要給她們個交代,一時為難。
沈雍沒有說話,似乎紅玉要不要被打死、有沒有身孕都與他無關。
沈太太是心疼紅玉腹中孩子的,討好的同大太太開口:「親家太太,你看這……瀅姐兒剛去,這丫頭肚子裏的到底是瀅姐兒兄弟,要不等紅玉把孩子生下來,我再將她交給你們處置?」
大太太滿臉嘲諷,冷眼看着她們笑道:「呵,你們沈家的家務事,倒是也不必在我們謝家人面前裝模作樣,左右我們姑奶奶和瀅姐兒都已經沒了,現在唱得再好聽,也洗脫不了你們沈家的無情。人是你們府上的,我們謝家有什麼資格去處置?」
沈太太臉色鐵青,她在金陵這麼多年,誰都敬重幾分,還真是頭回聽人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紅玉鬆了口氣。
大太太轉身牽起女兒,「走,我們去看看老太太。」
謝重華心有不甘,「娘,就這麼算了嗎?」
清明後天氣漸暖,好端端的哪那麼容易着涼,瀅姐兒到底是怎麼病的?她現在看沈雍就是一副心狠歹毒的面孔,因而打心底里不信與他無關。
可是,什麼證據都沒有,能怎麼辦?
大太太緊了緊她的手,語重道:「先去看老太太。」
幾人正要走,突然沈雍就出了聲:「那晚驟然轉寒,瀅姐兒屋裏的窗戶卻沒有關,紅玉,是你的責任。」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低頭看向先前甚得他歡心的侍女,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話鋒一轉,決然道:「紅玉,做錯了事就該承擔後果。來人,拉出去!」
他下令,門外的小廝進來抓人。
&哥兒!」沈太太出聲,面有不忍。
沈雍淡漠道:「母親,紅玉心術不正,以瀅姐兒奪寵,兒子先前已原諒過她一次,可是她不識好歹耽誤瀅姐兒病情,以致今日大禍,我們沈家不能姑息養奸。哪怕她有了身子,可這樣心思歹毒的人,不配孕育我沈家子女,拉下去!」
他的聲音,不容置喙。
沈太太閉了聲。
紅玉難以相信,死死盯着沈雍不肯出去,可惜小廝力大,沒兩下就被拖到了門外。
她瞪大了雙眼仍覺得眼前這幕不是真的,待到被押下去棍子打在身上,她才不得不信,大聲嚷道:「爺,爺,您不能這樣對我,您忘了您對奴婢說過的話嗎?爺,瀅姐兒為什麼着涼……」
紅玉嘶喊的聲音不斷響起,沈雍忽又喝道:「都怎麼當差的,謝家的老太太和太太小姐們在這,哪個讓她胡言亂語的,還不堵了嘴拉到院外處置!」
他發怒,院中的小廝們忙戰戰兢兢的捂了紅玉的嘴往院外拖。
外面沒了動靜,沈雍又與大太太作揖賠罪,「岳母大人您放心,我們沈家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的人。今日瀅姐兒危急,累您在府里受罪擔憂了半日,實在是小婿的不是,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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