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我本來找到你們,也是想你們能找到……然後超度。我之前到寺廟之類的地方打聽過,他們頂多賣一些護身符。我想要超度那個司機,他們說非親非故的,不行,還有說太遠了,他們不到外地……我……唉……」
「我們可以接您的這個委託,到那裏跑一趟。您能給我們指一下路嗎?我們這邊有地圖。」
「好的好的。」
……
唰——
「這邊是民暉高速,你們是從這個匝道口下來?」
「讓我看看……對,這個匝道口下來,然後……這個地圖好像沒有……」
「這邊有暉州的地方地圖。」
窸窸窣窣……
嘩啦啦——
「匝道口是這裏,這邊過來,是這條臨口路。」
「嗯,應該是這條路,走這個方向,這邊兩邊應該是個小區,同一個小區吧……房子都是一樣的。」
「好的。」
「你們……能找到那個鬼,然後超度嗎?」
「如果沒有其他意外的話,超度這種橫死的鬼並不難。他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只是失去了意識,在人間徘徊,停留在自己死亡的瞬間。」
「哦……你剛說的意外是什麼?」
「這就得看了。如果他死的時候沒有強烈執念,就是我剛才說的那種情況。如果他死的時候有過強烈執念,那他可能不願意就這樣去投胎。」
「有危險嗎?」
「得到了那裏,我們才能確定這些。」
「哦……那麻煩你們了。我也是覺得他很可憐。就那樣出車禍死了。碰到了,也是……也勉強能算是緣分吧。燒點紙錢什麼的,幫幫忙,希望他好好去投胎……」
「嗯。我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2002年7月22日,分析音頻文件。音頻文件013020020721g.wav。
「……是不是開錯了,到了墳頭,旁邊都是……旁邊其實都墳地……」
「沒有聲音呢。這個人就是蹭了一下吧,留了點影響。」
「留着這種影響,會出問題嗎?」
「你是不是傻?沾上這種事情能有好結果?」
「過一陣說不定就沒事了呢?跟感冒一樣……」
「呆子沒說錯。正常來說,就跟感冒差不多,身體虛弱,精神恍惚,受到陰氣影響之後還有可能真的大病一場。但也有可能感冒轉成肺炎、轉成其他疾病,就一命嗚呼了。」
「這樣啊……」
「南宮,你那邊查到了沒?交通事故的案子有聯網的數據庫嗎?」
「沒有。那邊只有省會有一個數據庫,其他縣市都還沒有建立起數據庫。那條路上也沒有監控。」
「那你們三個只能到那邊去打聽了。」
「是啊。」
2002年7月24日,前往暉州徐埔臨口路附近調查。音頻文件01320020724.wav。
……沙沙……
「……哦,那條路上,我聽說是死過一個人,就今年,撞車撞在路燈杆子上面,好像把路燈都給撞斷了,過了好些天才重新裝上。」
「您知道那位死者的情況嗎?」
「一個男的吧。聽說是開夜車,去奔喪的。」
「奔喪?」
「是啊,說老婆死了,去奔喪,給撞了。還有人說,他就是被老婆纏上了。一個生意人,到處跑,外面包了二奶,把老婆給氣死了,老婆找上了門了嘛。」
「這個事情您是聽誰說的?」
「我也不記得了。就那段時間,大家都在說。那天晚上聲音很大的,靠近這邊這條路的幾排樓都聽到了,都被吵醒了。後面警車、消防車、救護車……弄得聲音很響的。好多人都醒了。後來就有人說起來。我也忘了是聽誰說的了。反正就是小區裏面的人。」
……沙沙……
「……那天晚上我就在樓上看。我家在那邊,就那邊第三幢樓,陽台上面探個頭,就能看到。很慘的。電線杆子砸在車頂上,車子頭都沒了。人也看不到。消防車過來,鋸了很長時間,把人給拖出來的時候,那人就亂七八糟的……真的,我親眼看到的,人就不成樣子了,一點兒人形都沒有了。」
「您知道那個死者的身份嗎?」
「這我怎麼會知道?哦,好像是有人知道。我忘了聽誰說的了,誰家好像有人在交警大隊那邊做……不是本地人,外地來的,做生意還是什麼的。大概是開車時間長了,熬夜,然後一下子撞上了吧。」
「那您聽說過那條路上鬧鬼的事情嗎?」
「這個啊……」
「更給我們說說嗎?」
「我不是很清楚啊。就是……就是我自己聽到過一點。那個事情之後,有個晚上,又聽到了車子撞了的聲音。我嚇死了,還以為又出事情了,跑到陽台去看。我們這邊路燈很亮的。我跑過去看,看得清清楚楚的,路上一輛車子都沒有。整條路,都沒有車子。我隔壁、樓上樓下,還有對面樓,也有人跑出來看。不是我一個聽到的啊。他們都說聽到聲音了。這個就奇怪了吧?我就聽到那一次。其他人,好像有聽到好幾次的。喏,那邊那棟樓,一樓的那個,直接搬家了。他家離得最近的,出事那天晚上,他也最近的。怕得不行,直接搬走了。房子到現在還沒賣出去,就空着了。」
「有人採取過什麼措施嗎?」
「我之前是看到過,這邊路上有人燒紙錢,就是留個圈,我只看到個圈,沒看到人。不知道是誰燒的。應該不是他家裏人。他家不在這邊的。」
「好的。謝謝您。」
……沙沙……
「……是鬧鬼!鬧得很兇的!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能聽到撞車的聲音!也是作孽哦。」
「您知道死者的情況嗎?」
「知道的不多。那個人不是我們這邊的。外地的吧。要找他家的人來做法事也不行。聽說那天晚上,不是,是那天凌晨的時候,警察把屍體拉走了,後來叫家屬來領。人家直接在這邊火化了,抱着骨灰罈子回去了。走得匆匆忙忙的。也沒法聯繫,沒人認識啊。人都沒來我們這邊看過。我們這些人,給他做法事,不好做啊。」
……沙沙……
……
確認臨口路上有陰氣,未找到死者鬼魂。
2002年7月25日,聯繫到徐埔交警支隊副隊長錢友嘉。音頻文件01320020725.wav。
「您好,錢隊長。」
「你們好你們好。」
「之前就聯繫過您,我們想要做一個有關夜間行車的安全專題。我們聽說您管轄的臨口路就發生過一起夜間行車造成的車禍,司機當場死亡,是這樣嗎?」
「是有這麼個案子。今年三月份的時候發生的,三月十七號凌晨的時候,我們接到了報警。110那邊聯繫我們支隊,到現場做個勘察。我們到的時候,救護、消防和民警都到了。車子損毀嚴重,司機卡在駕駛座中,已經身亡。消防花了很長時間,才將車子鋸開,將司機的遺體完好地取出來。嗯……這個完好是相對而言,我們搶救的時候沒有造成二次傷害,但實際上,車禍發生的時候,司機就多處骨折,身體被擠壓變形了。」
「車禍的原因是什麼呢?」
「我們懷疑是疲勞駕駛。那條路上沒有監控,現場痕跡也只有那一輛車的。是司機在高速行駛的過程中,猛打方向,直接撞上了路燈。我們事後調查,司機當天已經連續開車七八個小時,從暉州市一路開到我們這裏,中途應該沒有怎麼休息過。」
「能問一下司機的信息嗎?我們報道的時候會用化名,但也希望知道一下司機的情況,最好能聯繫一下司機的家屬,進一步了解整件事的全過程。」
「可以的。那個司機叫趙馳,暉州人,一個生意人,開了一家小公司。那段時間正在籌備工廠遷址的事情,要從暉州這邊遷到沿海的茂淩,比較忙碌,兩頭跑。這才有了那次疲勞駕駛,直接就喪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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