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見了……他不見了!你掛了電話沒多久,我們家窗子外面就有人打手電。我老公打電話給你,你都不接!他去看了……他開窗戶去看了,然後就……」
「就不見了……嗎?」
「不……他跳下去了……他、他翻下去,翻下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翻下去?他不知道危險嗎?!」
「我們家在一樓,有什麼危險的!」
「不是,不是樓層問題,是……是……」
「他翻窗下去,那光就沒了,他也不見了……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是不是綁架了他?你要什麼?要錢嗎?是要錢嗎?」
「不是,不是我綁架了他。他沒跟你說嗎?我們……我們的同伴遇難……」
「你們的同伴遇難?!!你們前兩次登山有人遇難?!他沒說過……他沒跟我說過……嗚嗚嗚嗚……等……等會兒,你什麼意思?遇難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你講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遇難前,我們都看到了求救的信號燈,手電打出來的求救信號。我們中有人下去救援,然後就失蹤了……突然就……失蹤了……」
「你在胡說什麼……你什麼意思……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
……
……
確認當夜有兩人失蹤,分別為牛豪和胡文鑫。
2009年10月24日,分析音頻文件。音頻文件05720091024wav
「……有陰氣。有鬼來過。……今晚風真大啊……」
click!
click!click!
「……呼……呼……」
click!
「蘑菇,這風聲有問題?」
「嗯,我聽到了求救聲,在喊救命,而且還有喊羅震城的名字。」
「喊了名字?」
「對。阿城和救命、救救我。聲音很模糊,像是回音。」
「如果是羅震城認識的人,那很可能是朱志濤和潘軍。」
「那時候,他們不是應該離開了羅震城家樓下,去找胡文鑫嗎?」
「蘑菇說是回應。很可能,他們已經離開了,但聲音還在。」
「我說一點。」
「嗯?」
「第一次,羅震城他們看到了一束光,第二次是兩束。死者應該變成了同夥。那麼這次,應該是三個人失蹤吧?」
「有可能是羅震城打電話的時候,漏了誰。」
「沒有,我們都盯着呢,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是沒有出現,沒被發現,還是找了新的目標?」
「尤廉康?」
「待會兒確認一下尤廉康的情況。」
分析電話錄音。音頻文件200910232318wav。
「……牛哥他過來了!他跟過來了!……」
click!
「怎麼?」
「也是救命,還有牛哥。」
「這麼說,第一個鬼魂沒有出現?」
「只是沒去找羅震城那些同伴而已。」
2009年10月24日,確認尤廉康未遇到異常情況。
2009年10月27日,由委託人組織網絡聚會,邀請兩次登山活動的參與者,說明目前他們所遇到的情況。有成員提供情報,未參加兩次登山活動的登山社成員在10月23日夜間、24日凌晨期間失蹤。
2009年10月28日,發起調查,了解首都交通大學登山社歷屆成員經歷。
2009年10月29日,確認又有兩次登山活動的參與者在夜間11點看到了求救信號光,共計7日先後看到異常情況,未予理睬。
2009年10月30日,確認登山社歷屆成員中有6人消失。
2009年11月1日,白龍山發生異常的47級小型地震,此前在白龍山及周邊區域從未有過地震現象。
2009年11月4日,尤廉康意外身亡,死因為下樓過程中踩空,摔斷頸椎,當場死亡。
2009年11月5日,確認尤廉康屍體上有陰氣。
2009年11月6日,確認有12名登山社成員在夜間11點左右看到異常求救信號,未予理睬。
2009年11月9日,12名登山社成員消失。
2009年11月10日,聯繫到已故登山社成員李嘉的妻子曾卉。音頻文件05720091110wav。
「您好,曾女士。」
「嗯。」
「曾姐,他們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專業人士。」
「小城,你說的……唉……我不想相信有這種事情……」
「登山社已經有二十四人失蹤了,越來越多人失蹤,而且……原本我們主動去接近,才會失蹤,現在所有人都不理睬了,甚至假裝睡覺,不去看,還是有人失蹤了……」
「……我知道。你們跟我說了這件事,我才……」
「曾女士,您先生李嘉是首都交通大學登山社的創始人,他於五年前死於癌症。您現在聯繫我們,是不是您知道他生前和白龍山有關的什麼事情?」
「你們應該聽小城說過,我前夫畢業後,加入了救援隊,國家救援隊。小城,你們都覺得他是愛好登山,還很有責任感、正義感,才選擇這個職業的吧?」
「嗯。曾姐,難道……」
「他是因為愧疚……他年輕時候,就是在登山社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看到了求救信號,但他沒有去……沒有立即去救援……那個人死了……」
「曾姐,這不能說是李大哥的錯啊!難道那個鬼,那個鬼就因為這樣才纏上了我們登山社?」
「曾女士,請繼續講述下去。」
「他跟我說,他那天晚上不敢下去救人。當時,他是一個人登山,沒有同伴。他怕了。他叫着那個人,跟他說話,問他情況,也跟他講明白了,他會在天一亮,能夠看清下面的情況後,下去救他。那時候,他裝備可沒後來那麼好。那個人叫駱浩傑,他們說了一個晚上。他還給駱浩傑扔下去了一些食物和水。駱浩傑扭傷了腿、摔斷了手,不能動,但也沒生命危險。可是,在天亮前,駱浩傑再摔了一次。」
「再摔了一次?」
「可能是他體力不支,也可能是他不小心,總之,他從他之前躺着的地方摔下去了。我前夫聽到了他的大叫,喊了幾聲,都沒聽到駱浩傑的回應。他就冒險下去察看了。那下面的地勢其實很平穩,不像他擔心的那麼危險。他在下面的石頭上找到了駱浩傑的屍體。駱浩傑摔破了頭,當場就死了。他一直很自責。如果早點下去,駱浩傑就不會死了。」
「這和李哥無關……」
「是啊,和他沒關係,可他放在心上了。我以為他只是內疚而已,為此選了救援隊當職業。他臨死的時候,我覺得他是內疚到魔障了。可那時候他已經肺癌末期,沒多久好活了,我也就順着他的話說了。」
「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之後每次獨自登山的時候,都看到了駱浩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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