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凡剛醒來,渾身都不舒服,一點胃口也沒有,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生了病,看起來憔悴的很,平時那種冷厲之色褪的乾乾淨淨,此時的黎墨凡,更像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孩子,氣場直線的下降。
顧念晨又說,「雖然你沒胃口,但是多少還是吃點吧,你身體這麼虛弱,不吃點東西怎麼補充力氣?」
說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把阿興叫進來,囑咐了他幾句,然後讓他出去了。
黎墨凡的頭還有點痛,人也有點暈,以至於臉上的神情也有些恍惚,怔了幾秒,才啞着聲音道,「我怎麼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無力,手腳都是軟綿綿的,就連說話都有點費力。
「你發燒了。」顧念晨平靜的說,「醫生說你不能再擅自離開醫院了,這次至少要休養一星期。」
說完,看了看他,又說道,「我會留在醫院照顧你。」
她的聲音真是一點感情都聽不出來,仿佛只不過是在履行一件公事。
只是這樣,黎墨凡也覺得高興,嘴上卻不以為然的說,「你還是先把你自己照顧好。看你瘦的跟乾柴似的。」
顧念晨看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既然你不需要我照顧,那我等會兒就回去。」
他氣結,「你要回去就回去,你留在醫院裏也只是添亂。」
此時,他真是像極了一個鬧彆扭的孩子,將頭扭到一邊,就不理她了。
顧念晨眼裏閃過一抹異色,只覺得黎墨凡此刻的樣子讓她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他。
那時的黎墨凡,雖然也總是冷着一張臉,對誰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被學校里愛慕他的女孩子私下稱為「冰山王子」,但他的笑容,他的溫柔,他孩子氣的一面,卻經常字她面前展現,也只會在她一個人面前展現。
人在脆弱的時候,身上的冷漠偽裝也不覺得放下了。
隔了這麼久的時間,這份曾經的熟悉,卻讓她覺得有點不習慣了。
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起身朝外面走去。
黎墨凡立馬就叫住她,「你要去哪裏?」
「我去樓下散散心。」
他冷哼一聲,語氣有點怪,帶了點陰陽怪氣的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找個藉口偷偷溜回去。」
顧念晨笑笑,「我要回去,用的着偷偷摸摸的嗎?」
她回過頭看着他,眼裏帶了點深意,輕揚着唇角道,「你怕我不留下來陪你?」
黎墨凡一怔,眼裏極快閃過什麼,被她一語說中了心思,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神情,口是心非的說。「我有什麼好怕的,你走了,我能省點心。」
顧念晨微微一笑,「嗯,你說的也沒錯,我在這裏也不能照顧好你,安安溫柔體貼,她才是最佳的人選。」
說着,又揚了揚眉,故作疑惑的問道,「說來也奇怪,這個時候,安安怎麼沒在這裏?」
她張口閉口安安,仿佛對安安十分介意。
但黎墨凡卻知道,她並不是在吃醋。
他半眯着眼倒在床上,懶洋洋的,以一種很平淡很隨意的口吻說,「安安以後都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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