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部區域的一座房屋內,兩名葉家弟子正在服侍着一位滿臉垂暮之色的老者,這名老者靜靜地盤坐在石床上,雙目暗淡,但能感覺到看向眼前兩人的目光無比慈祥。
這兩名葉家弟子一男一女,都是築基初期修為,男子身穿藍色法袍,劍眉星目,俊朗不凡,那雙虎目中儘是不舍之意。
一旁的女子明眸皓齒,美貌如花,身穿紅色長裙,身姿曼妙,不過她明亮的雙目中含着些許淚光,嬌柔無比,任何一位男子見到後都想要抱到懷中好好疼惜一番。
老者正欲開口說話,外面的警鐘聲響起,讓這三人都為之一愣,
俊朗男子低聲說道:「小妹,我出去看看情況,你在這裏陪祖父。」
「老哥,你小心點,這警示鐘響一聲,代表有外敵潛入堡內做破壞。」
男子點了點頭,大步向外走去,同時手中拿出一個法盤,輕點兩下,房屋門前的禁制打開,他走出去後,法力一催,重新將禁制關上。
隨後這名男子露出幾分疑惑之色,神識在四周掃視了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祖父壽元將近,讓我的心境都有些不穩,哎。」
嘀咕了一句,這名男子便祭出飛行法器,向外飛去。
隱身中的陸坤看着這個重新關上的禁制,控制着神經,壓制着他快速跳動的心臟。
「這不是葉子濤嗎?還好我神經控制能力大大增強,不然剛剛就被發現了。沒想到我找機會進的一個房屋,就是他的住所。」
心中這般想到,陸坤忽然聽見屋內有聲音傳來,心中一凜,小心翼翼地向內走去。
只聽見一個有幾分熟悉的女聲從裏面傳來。
「曾祖父,你不用說話了,安靜地坐着吧,讓曾孫女好好陪陪你。」
陸坤這時候走到了房屋門外,偷偷往裏一看,露出幾分恍然之色,心中想到:「那天聽他們說,有位族中長輩即將坐化,看來就是這個老者了,而葉子濤和葉子水都在陪着他。」
接着陸坤就見那位垂暮老者開口,用一種無比嘶啞的聲音對葉子水說道:「哎,子水,這是我一生中的一大憾事,再不說我就沒機會說了。」
葉子水有些心疼地說道:「那祖父你就說吧,說出來舒服些。」
老者看着葉子水,回憶起了往事,用一中低沉沙啞的聲音訴說起來:「早在兩百餘年前,我那時候還是流落在外的族人,在瀘州做一名散修,修為進展緩慢,身上也沒有什麼靈石。」
「一次在山中偶遇一頭一級中階妖獸,那時候我才鍊氣中期的修為,只有一件下品法器,危險至極,險些喪命,好在有一個人路過,仗義出手相救,最後我們兩合力殺掉了那頭中階妖獸。」
老者轉而看向葉子水,問道:「你知道這個救我之人是什麼修為嗎?」
「能和那時候的祖父合力擊殺中階妖獸,肯定也是一名鍊氣中期的修士。」
老者搖了搖頭,露出幾分敬佩的神識說道:「不,他是個凡人!」
「什麼?不可能,凡人面對中階妖獸,只會拖累修士,怎麼能夠幫你打敗中階妖獸呢?」葉子水滿臉不可置信神色。
而在外聽着的陸坤,臉色怪異無比,好像想到了什麼。
老者接着說道:「我當時比你還吃驚,那個人確確實實是凡人,不過他是凡人中最頂級的武者,武技居然能夠達到低級火球術的威力,還有其他幾招都能達到修仙者法術的效果。」
不談葉子水的震驚,陸坤臉色變得無比緊張,死死地盯着這個老者。
「後來我就和這個凡人成為了朋友,還稱呼他大哥,奇怪吧,修仙者和一個凡人成為朋友,可要是沒有這個凡人,我早就死在中階妖獸手裏了,哈哈!」
說到這裏時,老者發出了幾分自嘲的笑容。
「咳咳!」好像牽扯到了他衰老的器官,老者咳嗽起來。
葉子水連忙拍打老者的後背。
遲暮老者緩了一會,繼續說道:「隨着我和他關係越來越近,他的武技來源我也就慢慢知道了。」
「這個凡人叫做凌月天,在瀘州的州府嘉裕城無人不曉,在凌大哥很小的時候,他世俗中的武學就已經練到了極高的境界,之後他就發現了修仙者存在。」
老者停頓了一會,用一種驚嘆至極的語氣說道:「凌大哥學了基礎功法才發現,他沒有靈根,後來他心有不甘,費盡心思自創了一套功法,更是練出了堪比低級法術的武技。」
「由於他是個實力強大的武者,武技又堪比法術,一般的鍊氣中期都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後來我才知道,他功法最根本之處就是肉身,而不是武技。」
葉子水疑惑道:「肉身?」
老者感嘆道:「沒錯,他的武技全依靠他強大的肉身之力才能夠釋放出來。」
老者有些唏噓地說道:「哎,本來我就在瀘州那塊地方,這麼廝混下去。」
「誰知道我在附近的坊市遇到了一位遠房族叔,才知道我是葉家血脈,這位族叔讓我趕緊和他返回族中。」
「正巧這段時間,我聽聞有一個大門派的練氣後期魔修,去靈明妖谷獵殺妖獸,可他不知道從哪聽到了凌大哥肉身強大的消息,準備過來將凌大哥做成他的煉屍。」
「我立即將這個消息告訴凌大哥,也打算留下來幫助他的,可是那位族叔不願意多等一日,當時作為散修的我,十分清楚葉家的分量,為了以後的修煉資源和築基的一線希望,不得不離開。」
「最後我手裏拿着凌大哥的部分遺物就來到了葉家,沒有和他共同迎敵,不知道他和魔修結果如何。」
「幾年後,我到了練氣後期的時候,又回去了一趟,一番打聽之下,才知道凌大哥已經死了,肉身則被那個魔修帶走,當時還聽說凌大哥的妹妹,也曾經來打探過消息。」
「我花費時間尋找,連他的妹妹和兒子都沒有找到,最後為了不錯過築基的最佳年齡,只能返回葉家,放棄了尋找。」
葉子水聽後撇撇嘴道:「祖父,他就算救了你的性命,那也是個凡人,你提前告知他,就已經報答了恩情了。」
這位遲暮之年的老者摸了摸葉子水那柔順的頭髮,說道:「報不報恩,取決於心,我心中一直覺得虧欠,又沒有找到凌大哥的親人,這才導致我修為不能寸進。」
隨後,老者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三張羊皮紙,說道:「子水,凌大哥的後人,我築基後也再去找過了,瀘州那麼大,找一個凡人當真是大海撈針,沒有任何消息。」
「這三張羊皮紙就是凌大哥的遺物,你們幫我好好保管吧,要是……」
「當!當!當!」
在老者將三張羊皮紙拿出來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三聲鐘聲,知道這個鐘聲含義的葉子水臉色大變,一下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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