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詞站住了,撇着嘴唇,傲慢地哼了一聲:「你是?」
五個人,一個年輕女的,都衣冠楚楚,男人黑色禮帽,文明棍,棉大衣,女人狐皮大衣,珠光寶氣,頭髮做得非常精緻。
一邊,小青急忙低下頭,畏縮在杜詞身後,還儘量地往他身後隱藏着,顯然非常害怕這些人。
「你居然不認識我?」為首的老頭子目光陰冷地問。
他身邊,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急忙上前:「這位太君,你怎麼在我們楚家的公館裏?有什麼事情嗎?這兩位,嗯?一個是我們府里的丫鬟?」
杜詞看看他們的神情,猜測這些是楚家的當家人。「諸位,我是來找三公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再見。」
杜詞不理睬管家,揮揮手,讓夢瑤和小青立刻走路。
小青不敢動,因為瞥見了這幾個人兇狠的臉色,夢瑤則扭頭就走。
「走吧,」杜詞拉着小青的胳膊。
「站住,」管家回頭看了看幾個人的臉色,將身子往前面一擋:「這位太君,你找我們家三公子有什麼事情?」
杜詞知道,這下子,自己走不了了,這些傢伙都是老江湖,肯定發現了自己的破綻,或者,人家既然跟倭國駐軍的中層攀親,就不會懼怕普通日軍士兵。
想想也是,三公子不是什麼靠譜的人,突然出來一個日軍士兵,楚公館也必須問清楚吧?
「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強行搶奪這位夢瑤女士,我已經迫使他改正了錯誤,還有這位丫頭,被他殘忍虐待,通過我的勸說,他同意讓我帶走。」杜詞慢悠悠地說。
「原來如此,那麼,太君,我是否可以邀請您跟我們老爺共進午餐呢?關於三公子的事情,我希望解釋一下。」管家露出笑容。
不過,杜詞看出,他的笑容非常勉強。
「嗯,要西,非常高興。」杜詞決定弄清楚楚家到底怎麼回事,竟然縱容三公子成為禽獸。
「請!」管家陰險地笑着,鞠躬致意。
杜詞不理睬他,畢恭畢敬地對夢瑤和小青鞠躬:「女士優先,你們請!」
夢瑤不動,明顯厭惡這些人,急着離開,小青嚇傻了。
「別,這位小姐,不會是聞名遐邇的滬西琵琶仙子陸夢瑤吧?」那群人中間,為首的陰沉老頭子忽然露出驚訝的神色。
夢瑤抬頭看看他,哼了一聲:「你誰?」
「呀,看來,果然是陸夢瑤小姐,真是稀客稀客呀,我楚韻南這廂有禮了!」老頭子一改倨傲陰森的威嚴樣子,哈哈大笑,拱手示意。
「你怎麼知道我?」夢瑤有些不解,俊美的眼睫毛撲朔着。
「哈哈哈,我說過,你是聞名遐邇的琵琶仙子,上一次,你在百樂門演奏的琵琶曲子,我還記憶猶新呢,當時就驚為天人,想着什麼時候拜見呢,現在,居然送上門來了,咳咳,居然在家裏相見,陸小姐,請,老夫今天,一定要請你喝一杯,也要請您清談一曲!」楚韻南回頭問他身邊的隨從:「是不是呀?你們說?」
「是的,是的,一定!」這些人立刻包圍上來,熱情地邀請,吹捧着陸夢瑤。
陸夢瑤非常為難地看着杜詞。
杜詞笑着:「陸小姐,既然人家盛情邀請,你就不要拒絕了!」
夢瑤急了:「可是,我家裏有急事兒!」
杜詞啊了一聲:「既然這樣,楚老爺,我們就不打擾了,要不,我們先走,回頭有時間再聊?」
「嗯?陸小姐,你這是不給我楚某人面子啊,這位太君,你也太不把我楚某人放在眼裏了吧?」楚韻南拉下臉。
「這樣啊?那行吧,夢瑤,我們地,跟楚先生聊聊天再走。」杜詞改變了態度。
「不行,」夢瑤堅決地說,因為,她已經看出楚韻南雖然裝作一副斯文的模樣,其實,眼神很邪惡,不懷好意,她知道在這裏再待下去,肯定沒有好結果。
「行的!」杜詞說着,推了她一把。
「你,魂淡,你這個該死的小鬼子!要去你去!別拉你姑奶奶!」陸夢瑤發飆了。
「放肆!」楚韻南沉聲說道:「陸小姐,楚某人是看你色藝雙薪的份上,邀請你到舍下彈彈琵琶,助助興,並沒有別的意思,可是,你居然這樣羞辱我,也羞辱這位好心的皇軍。你莫非是活膩歪了?」
「你?你才活膩歪了,你一家人都活膩歪了,你們一家人都不是好東西,都全該死!」陸夢瑤想到三公子和他的手下鬍子橋等人都被殺掉或者重傷,情急之下,發飆了。
「你?混賬!來人,把這個口無遮掩的臭丫頭給我拿下,我要好好收拾她!」楚韻南也撕下了偽善的面具,文明棍狠狠地搗着地面,大聲咆哮。「還有那個小丫頭,既然是府里的丫鬟,怎麼亂跑?沒一點兒規矩,來人,給我家法伺候!」
身邊的人立刻朝前過來,其中兩個禮帽漢子一身精肉,體格輕盈矯健,眼神雪亮,精神抖擻。
「慢!楚先生,何必呢?讓你的人退下。」杜詞用日語說了一遍,再用漢語說:「否則,我生氣了!」
「你?一個小小的一等兵就這樣猖狂?」楚韻南揮舞文明棍,就朝杜詞戳來。
管家一把抓住文明棍:「老爺,消消氣!」
「好吧。」楚韻南總算忍住了。
杜詞拍拍夢瑤的肩膀:「放心,別害怕,我們一起去,我說過了,你現在歸我保護,誰要是欺負你,我就揍扁他,抄了他全家,讓他雞犬不留!」
杜詞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好吧。」陸夢瑤沒辦法,她看見那兩個精壯的大漢,完全堵截了去路,知道自己逃不了,也覺得保護自己的這個太君,未必是對手。「但是,這位小青妹妹必須跟我一起去。」
「行啊,行的,請!陸小姐。」管家眉開眼笑。
杜詞和夢瑤,小青一起往前走。
很快到了二樓的客廳,那個女人邀請夢瑤和小青,繼續往上面走,管家邀請杜詞:「太君,這邊借一步話說?」
杜詞點點頭,跟隨他進了二樓客廳。
「喂,那個鬼子,鬼子,哦,大哥,太君!你。」夢瑤看着杜詞,擔心地不走了。
「沒事兒,一會兒再說。」杜詞向夢瑤擺擺手,進去了。
「請吧,陸小姐,你也太任性了,我們楚老爺邀請您,多大的面子啊。」狐皮女人溫婉地說,同時眼角露出鄙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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