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登6艙里踏出來的無畏機甲,渾身繚繞着漆黑的瘴氣,僅僅一擊就將半數狼騎兵連同紅女傑一併吹飛,給幾乎塵埃落定的戰場帶來強烈震撼。
當然震撼歸震撼,對芬里斯狼騎來說,挑戰強敵從來都不會令他們有任何猶豫,當即就有一隊狼騎兵朝加普爾衝來。無畏機甲是聖瓦諾帝國用來壓箱底的經典戰具,而經典往往也意味着對其反制戰術的熟悉,狼騎兵們選擇了前後挾擊的戰法。三名狼騎兵在前方以爆矢槍分散加普爾的注意,另外兩名狼騎兵則從死角接近,並伺機揮出了閃電爪。
閃電爪作為芬里斯狼騎的主力兵器,具有撕裂泰坦重甲的貫穿力,然而向來無往不利的閃電爪卻在今次失靈。繚繞機甲的漆黑瘴氣凝成一道仿佛結界般的黑障,不僅擋下了閃電爪的突襲,那股趁勢纏繞上來的漆黑瘴氣甚至還進一步侵蝕了動力盔甲的機能。
察覺到動力盔甲變得僵硬的狼騎兵不禁驚慌失措,而加普爾的左爪再度聚起漆黑光煌,一近距離的鬼煌爆不僅再度改變了雪峰的地形,也令數名狼騎兵從戰鬥序列中除名。
「來吧!更激烈地戰鬥吧!讓我看看你們灼熱的靈魂!」
加普爾仰頭狂笑着。身軀與漆黑機甲徹底融合、唯獨臉露在外面的帝國老兵,渾身散着荒狂氣息,那怪誕姿態足以令普通人光是目睹就為之錯亂。
「那是什麼鬼……」
瑪秋婭頂着冒煙的動力盔甲從地上艱難站起起,朝加普爾投去諱忌的視線。就算瑪秋婭從未見過無畏機甲,也能感覺到加普爾的異常。那具繚繞着漆黑瘴氣的無畏機甲,形體雖然還是帝國製品,但其內部已被替換成了截然不同的東西。那股宛如窺視深淵般的感覺讓瑪秋婭不禁毛骨悚然。
就像證明她的感覺般,那加普爾向前踏出數步,以右爪抓起旁邊一輛被掀翻的帝皇之錘,然後揮手將這架重達百噸的重型戰坦給擲了出去。被擲出的帝皇之錘在兩岸無數視線的注目下橫越了雪峰,狠狠砸中了霜狼堡。霜狼堡在先前炮擊中本已搖搖欲墜,再挨此重擊,終於抵達了破損的界限,在轟然巨響里自主塔崩塌下來。
霜狼堡崩塌的一幕帶給芬里斯狼騎兵以莫大衝擊,而對岸加普爾的咆哮則更進一步摧殘着眾人的鬥志,就連瑪秋婭也不禁吐出嘆息的呻呤。
「該死的怪物……」
一股難以匹敵的挫敗感在戰場彌散上,而在這股挫敗感徹底轉為絕望以前,那屹立戰場的漆黑怪獸突然咦了一聲,抬頭望向空中,並出「咦?」的驚呼。
一眾狼騎兵也跟着抬頭仰望,隨即看一人身着動力盔甲、腳踏矩陣雲台,從空中緩緩飄來的光景。那人取下了妨礙視線的頭盔,因此眾人得以看清了其容貌。此前一直碾壓凌迫着戰場的加普爾,目睹黑青年時初次露出卡頓的模樣。
腳踩雲台的稻,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機甲表面那張憤怒扭曲的臉孔,經數秒的疑惑後,猛然一捶手。「啊,是你。」認出帝國老兵的稻,致以禮節般的問候。「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活着……嗯,果然是禍害留千年麼?」
加普爾低吼一聲,抬手就是一鬼煌炮。
漆黑的鬼煌被纖細的光絲給擋了下來,摻雜着修羅煞氣的鬼煌和蘊含着龍息真元的矩陣相抗,無論能級還是強度,後者都無疑高出一籌。地上的加普爾瞪大眼睛,而空中的稻看着震顫空氣的鬼煌,也不禁為其威力驚訝。
「嘖嘖,地獄炮里混進了修羅煞氣,連帶着攻防耐久都得到大幅提升。就戰力來說大概可以匹敵數個裝甲師吧?」赫克托耳打量着下方被修羅加持的無畏機甲,出嘖嘖的讚嘆。「小心點哦,要擺平這傢伙可不容易。」
「沒錯,看起來挺麻煩的。」稻點頭認可軍師意見。
姑且不論防禦方面,缺乏克敵制勝的強力攻擊技一直都是他的最大弱點,當然這也是所有力場師的天生短板。倘若單獨對上裝備修羅機甲的加普爾,稻估計只有逃走的份,但現在的情況可是團隊作戰,也是力場師最得心應手的戰局。
「瑪秋婭,我們配合作戰如何?我負責封住那傢伙的動作,你負責幹掉他。」稻透過通訊迴路與女將軍聯繫着,卻又有些顧慮。「那啥,你還有力氣站起來吧?」
「蠢問題。」
瑪秋婭以實際行動蔑視了某人的愚問,一步踏出,藉由噴射引擎賦予的加,拖着狼徽戰錘沖向加普爾。那不閃不避的猛衝姿態落在帝國老兵的眼中,令其感到憤怒。
「你這是藐視我嗎?!」
加普爾抬手朝瑪秋婭轟出一炮,幾乎同一時間,虛空迸現的矩陣將那摧毀性的鬼煌擋下。
女將軍的衝刺沒受到任何影響。加普爾怒吼着伸出左手的鋼爪,然而突然一記左側的矩陣錘擊轟在機甲腿部。沉重的無畏機甲失去平衡地向前跪倒,而那致命的鋼爪也因此大幅偏離了目標。
敵人不幸就是我方的幸運,瑪秋婭的戰錘在次一秒轟在加普爾身上。雷煌迸放中,無畏機甲的肩部裝甲初次被砸出凹痕。不過受修羅煞氣加持的無畏機甲遠比帝皇之錘來得堅固,這一擊並不足以令加普爾動搖。帝國老兵怒吼着,肩部集束飛彈的鐳射光瞄向女將軍,然而這次反擊卻更為悽慘。
空中的稻輕彈姆指,矩陣盾在集束飛彈的艙口一米處浮現。撞上矩陣的飛彈當即爆炸,極近距離的爆炸令彈艙里剩餘飛彈同時殉爆。劇烈爆炸里加普爾出哀嚎,機甲左肩也因此被炸塌了半邊!
這幕光景讓現場的狼騎兵們看得目愣目呆。
或許是加普爾此前呈現的凶威太過震撼,以至於此刻就算親眼目睹,狼騎兵們也還是難以相信,那幾乎不可一世的強敵會這樣輕易地被玩弄在股掌之中。
「呔!兀那狼崽子,還愣着幹啥?想把功勞都讓給女娃兒嗎!」
赫克托耳的聲音在狼騎兵的通訊迴路里響起。老瘋子不知用什麼手段篡奪了狼騎兵的指揮權柄,身處戰陣的狼騎兵錯愕現自己被莫名賦予了戰術編號。「照我指揮來戰鬥!那女娃兒負責引怪,a小隊從側麵包挾過去,b小隊以爆矢槍予以牽制,到小隊伺機接替!配置好火力線,以波狀攻勢將那傢伙壓下去!」
赫克托耳曾是帝國征服艦隊的統帥智囊,用統率十萬艦群規模的演算力來指揮數十名狼騎兵的戰鬥堪稱牛刀殺雞。如果說稻的登場壓制住了修羅機甲的氣焰,那狼騎兵在帝師指揮下的高效戰鬥則徹底扼殺了加普爾的任何勝機——在所有攻擊都被截殺、所有動作都受到阻礙的情形下,哪怕堪稱戰爭怪獸的修羅機甲也只能淪為狼騎們練手的沙袋,在雷光與爆炸中不斷持斷着戰損與失血的循環。
「別管防禦了!用最大火力轟過去!」
「吃我一閃電爪!走你娘的!」
「敢來霜狼堡挑釁,媽蛋別想活着回去!」
戰陣中的狼騎兵嗷嗷嗷叫着奮戰不息,而雪峰對面眾多觀戰者則將目光紛紛集中到那遙坐雲台的力場師身上。此刻他們已知曉先前那奇蹟扭轉戰局的跳台究竟是從何而來,同時亦對那位僅僅揮動手指就將怪物般的強敵徹底扼殺的力場師,生出由衷的敬畏。
其中感觸最深的,莫過於有幸曾與那人交手的兩狼騎兵。
「……我覺得吧,上次那傢伙沒認真實在太好了。」
歐丁吐出顫慄的嘆息,旁邊的諾伊嘴角抽搐着,似乎有話想說,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稻的加入,令得戰陣上原本慷慨激昂的鐵血進化曲,轉為輕快飛揚的虐怪圓舞曲,悲摧的帝國老兵被打得徹底沒了脾氣。在圓舞曲的終末,瑪秋婭揮舞狼徽戰錘的全力一擊,摧毀了修羅機甲的引擎機關,加普爾狂般的嘶吼着,但最後也只能隨着殘破的機甲重重倒下。隨着那股漆黑煞氣消散殆盡,帝國老兵也徹底沉寂下來。
「結束了嗎?」
「呼呼,狼崽子們的修行還是差得遠啊!一開始就由老夫指揮的話,哪怕不用力場輔助也能贏下來!」赫克托耳放出豪言,青銅假面滿世界蹦躂的模樣證明剛剛它玩得相當歡愉。
另一方面,傷痕累累的狼騎兵們杵着兵器勉強站立,抬頭望着那從空中徐徐降下的黑青年,心中湧起難以抑制的顫慄——誠然,擊敗修羅機甲的人是他們,但從最初到最後,包括那具可怖的修羅機甲在內,戰場的一切幾乎都在這位陌生大人的掌控中。雖然他是否友方還不太確定,但其強大卻是勿庸置疑的,單是這點就足以令狼騎兵們賦予最高的敬意。
「請、請問您是……」
看着降臨戰場的稻,一位老資格的狼騎兵戰戰兢兢地問着。
就像安慰對方不必緊張似的,稻嘴角微微揚起。親眼目睹狼騎兵以數十騎橫掃帝國炮陣的光景,現在他已確信狼騎兵正是龍領所需的尖兵,打算報出代領主的名號,不過赫克托耳卻搶在了他的前面。
「無禮之徒!既已拜謁龍賢戰帥之勇姿,還不快快叩致敬?!」
依靠手環的擴張機能,赫克托耳那充滿威嚴的聲音震顫着大氣,將「龍賢戰帥」之名投注到兩側雪峰的狼騎兵陣營中,並掀起無聲的漣漪。
「龍賢……戰帥?」
在聖瓦諾帝國的軍職序列中,「戰帥」統率複數星域的武裝力量、凌駕元帥之上的最高軍銜,而「龍賢」的前綴則提示着稻得到龍賢王家授權的事實。挾着顛覆戰陣的餘威,赫克托耳為稻精心挑選的名號,排除了所有可能的牴觸,令狼騎兵們最迅地理解了事態。
「依龍宮御令,芬里斯狼騎結束此前所有任務,自今日起調至戰帥麾下!追隨頭狼的旗幟,去踏碎星海吧!」揮出生涯最高的演技,赫克托耳的聲音有如滾滾悶雷般摧壓着兩岸的狼騎兵。
「芬里斯的狼群,還不來拜見你們的新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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