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黑水坊市拍賣會和交換會,在元朔節前一天開幕了,舉辦地點設在一家名為萬寶樓的店鋪里,不過那只是表面上的,進入傳送結界後,來到的地方赫然是萬丈紅塵宗的那座紅塵仙府。
秦川對此還是比較熟悉的,不過拍賣會並不是在池塘和花海邊舉行,而是在一座極其宏偉的大殿內。
這座大殿內部呈扇形階梯狀佈局,有弧形主席台,二層有幾十間雅室,如此設置簡直就是為拍賣會這種活動量身定坐的場所。
兩宗在宣傳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在瀚海修仙界亂相叢生的情況下,九千多個座位仍能座無虛席就足矣說明了這一點。
秦川的座位在最邊緣地帶,為了撈到八千八百八十八號這個「低調而奢華」的號碼,秦川特意請皇甫夜雨吃了一頓精緻的甜點大餐。
辰時末,兩位主持人登場,先是非常俗套的活躍了一下氣氛,而後宣佈了拍賣規則,其它的倒沒什麼,不過沐傾城在最後強調了一點,如果有誰在拍賣會上搗亂,將會被強行傳送出仙府空間,這話似乎引起了七號貴賓的不滿,發出了一聲冷哼。
「許老魔,看來你火氣不小啊,不如送一顆五毒化氣丹給你嘗嘗!」三號貴賓室忽然傳出一個粗獷的聲音。
「草,這誰的褲襠破了,露出你這麼一位!」
「哼,你個欺師滅祖的東西,還有臉活在世上!」
……
眼看兩人越說越不像話,一號貴賓室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二位是為競拍而來,如果想解決個人恩怨,最好還是在拍賣會結束以後,洪道友,你說呢?」
「沒錯,許道友,王道友,不如二位給我和聶仙子一個面子,有什麼事等拍賣會結束以後再說!」二號貴賓室有人應聲道。
許老魔和聶仙子秦川大概能猜出是誰,姓王的修士是何人不好判斷,但是這姓洪的,莫非是閻羅宗的那位很少露面的老祖洪驚濤?不是說他在大陳那邊參戰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拍賣會還沒開始就充滿了火藥味,這讓大殿中的眾修士有種莫名的亢奮,都想親眼見識一下元嬰期前輩的鬥法是怎樣的,不過他們的願望顯然是不可能實現了。
三號和七號貴賓室終於沒有再開口,拍馬會正式開始。
第一件拍品就是一件非常有特色的法寶----千魂幡,基本上算是閻羅宗獨有的寶物,與基它類型的法寶不同,此種法寶有兩個特點:一是此寶在理論上是可以無限升級的,從百魂幡,到千魂幡,再到萬魂幡,甚至更高級的十萬魂幡;二是此寶的威力,由主魂以及收集的陰魂等級決定,比如雷震的那杆千魂幡,主魂只是頭夜叉鬼,所以威力並不大,但是如果是頭鬼王的話,那此寶就相當強悍了。
拍賣會上的這件千魂幡,主魂同樣不是鬼王級的,不過卻有三頭夜叉鬼,因此受到了極大的追捧,從底價五萬,一直漲到八萬,最終以八萬一成交。
看到第二件拍品,秦川笑了,因為拍賣的正是他提供的那件環狀法寶,底階一萬,最終一萬五千靈石成交。
第三件拍品是一套完整版的北冥玄水禁陣的陣旗,最終以七千靈石的價格被一個築基後期的散修模樣的人拍下。
……
拍賣會的第一次高`潮出現在第十二件拍品上,當秦川聽到居然是十一枚築基丹時,鼻子差點氣歪了,不用問肯定是替他煉丹抽取的那一半。
築基丹的出現,立即引起了一陣騷動,尤其是那些中小家族勢力一個個眼冒綠光,築基丹一向為大型宗門所控制,偶爾流出的也都是一兩粒,此次一下出現十一粒,當真是十分罕見,也許他們本來並不是為此而來,但是既然出現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那麼原本的計劃肯定要改變了,因為這涉及到家族的振興大業。
十一枚築基丹,分成了三個批次,聽到一輪輪的往上加價,秦川的心都在滴血,最終拍出的總價近九萬靈石,讓他嗨嘆煉丹師果然是很有「錢途」的職業。
一個半時辰後,上半場的拍賣結束,中間有一個短暫的休息時間,由千金一笑樓的女子獻上了歌舞,也算是緩解一下氣氛。
從五十件拍品可以看出,這次拍賣會規格較高,最低階的也是極品法器,另外,到目前為止,沒有一件材料出售,而其中法寶又佔了大多數,而且一件流拍的也沒有,就連那件飛龍硯也被人以一萬一千靈石拍走。
歌舞已畢,王長賡走上台來首先開口,「諸位,接下來要拍賣的是十張靈符,靈符的作用大家應該明白,只需要少量的法力激發,就可以完成強力一擊,是一種比較實用的保命手段,在這種亂世尤為重要…」
台下有人聽的不耐煩了,「喂,廢話這麼多幹嘛,到底是什麼靈符?」
王長賡的養氣工夫不錯,「這位道友稍安勿躁,聽我慢慢講來,這十張靈符分別為五張劍符,兩張光盾符,兩張飛天符和一張下品遁地符!」
「遁地符我要了!」台下那人直接開口預定了其中最有用的一張。
王長賡微微一笑,「道友莫急,根據物主的意願,這十張是一起出售的,底價七千靈石,道友想買,現在就可以競拍了!」
「艹,什麼玩意?一起賣,這不是坑爹嘛,我要飛天符有個毛用!」
「是啊,太缺德了,築基期哪個不會御劍飛行…」
……
喝罵聲此起彼伏,秦川也覺得這種捆綁銷售極為無恥,遁地符的作用不用說了,那是保命的東西,自然很值錢,光盾符也能湊合,至於劍符和飛天符,那就沒什麼意思了,尤其是飛天符,一次最多能飛行百里,速度比御劍飛行還要慢一些,所以對築基修士來說,花靈石買這種東西純粹是吃飽了撐的,而鍊氣期修士也不會拿幾百靈石買這種雞肋的玩意。
罵歸罵,但是許多人還是對那枚遁地符志在必得,於是價格一路攀升,不大會的工夫已經破萬。
「一萬五!」有人高喊了一聲,全場立即安靜了下來,
說實話,遁地符的實際價值並沒有多高,但是凡是講究物以稀為貴,這東西被有心人控制,在市場上的流通並不多,所以價格居高不下,但是三四千靈石絕對是頂天了,而十張靈符賣一萬靈石,已經虛高了很多,所以當有人報出一萬五,立即把大家的熱情打了下去,要知道誰的靈石也不是大風颳過來的,對大部分修士來說一萬五千靈石夠買一件不錯的下品法寶了。
「好,八千八百八十八號道友出價一萬五,還有沒有人再加價的?諸位,似此修仙界大亂之時,手上的保命手段自然是越多越好…」
王長賡又開始忽悠,有些人心動了,但是考慮到囊中羞澀,終於還是放棄了,於是任他說的唾液橫飛,就是沒人再出價!
「好吧,既然如此,這十張靈符就歸八千八百八十八號道友了!」
錢貨兩清,出手的自然是秦川,如果拍賣的是隨機傳送符,他甘願出價十萬靈石,在他看來,除了小命,其它的神馬都是浮雲。
接下來的拍品,再沒有秦川能看上眼的,其中不乏上品的法寶,但是對現在的他來說毫無意義,值得一提的是他寄售的第三件法寶也拍了出去,三件總共加起來拍出四萬兩千靈石,不過扣除相應的費用,最後能到手的不會達到四萬。
一百件常規拍品拍賣完畢,其中拍出最高價的是成套的上品飛劍法寶,這套飛劍可以組成五行劍陣,是不可多得的群傷利器,最終拍出了十三萬靈石的天價。
短暫的休息時間過後,沐傾城宣佈壓軸拍賣正式開始,「各位道友,第一件拍品是兩滴萬年靈乳,其價值我就不介紹了,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起拍價是十萬靈石,每次加價不低於兩千!」
萬年靈乳的價值,在修仙界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據說化神期以下,一滴就可以將消耗的真元瞬間補滿,因而是高階修士最為看中的天材地寶之一,可以說此寶一出,那些一直沉寂的貴賓們終於有了反應,而所有的低階修士都閉了嘴,因為他們參與不起。
果然,只頃刻間,叫價已經攀升到了十三萬,沒辦法,這東西關鍵時刻是可以救命了,高階修士更加珍惜生命。
最終萬年靈乳被四號貴賓拍下。
如果說第一道壓軸拍品是為元嬰期修士量身定做的,那麼第二件拍品主要是針對金丹期修士的,這件拍品名為神通道丹。
所謂的神通道丹準確的說不是一種丹藥,而是一股神念,是元嬰修士在做化前,特意將自己最得意的神通或者天道感悟剝離出來,採用某種封禁手段,封印在一種可以維持神念百年不散的丹丸中,得到這種丹丸的人服用後,便可輕鬆獲得相應的神通或者感悟,而不需要再自行修煉和研究。
簡而言之,就是類似於灌頂的一種傳承方式,通常只在一些超級門派才有這種神通道丹。
神通道丹也有優劣之分,如果是封印火球術之類低階玩意,那麼連一塊靈石都不值,而這枚道丹封印的是金丹晉級元嬰的感悟,那就相當了不得了,可以說絕大部分金丹大圓滿的修士無法晉級,不是因為其法力不夠精純,而是感悟不夠,由此可以想像,這枚神通道丹對他們的吸引力有多大。
果不其然,競價聲此起彼伏,最終這枚神通道丹拍出了十八萬靈石的天價,比之剛才的萬年靈乳還要高出數千靈石。
「好了,下面拍賣最後一件寶物,大家猜猜是什麼呢?」
「沒錯,能作為壓軸中的壓軸,一定是了不起的寶貝,我先不說拍品名稱,只說底價,二十萬靈石,那麼你準備好靈石了嗎?」
「沐仙子就別賣關子了,不然一會有些前輩又要發飆了,我現在宣佈,最後一件拍品是域外魔金!」
兩人一唱一喝,大殿裏的氣氛又被調動了起來,不過他們只是好奇這域外魔金為何物,真正有能力出手的還是貴賓室中的那些老怪們。
「好,大家如此謙讓,讓我來拋磚引玉!」一號貴賓室的女子首先出價二十一萬。
「聶仙子也太小氣了,二十五萬!」七號貴賓室出價。
「哼,二十五萬兩千!」三號貴賓室緊接着出價
「艹,姓王的你誠心和我鬥氣是不是?二十五萬五!」
「沒有靈石就別來湊熱鬧!二十六萬!」
兩人又開始鬥嘴,不過這次沒人勸解,主辦方當然希望他們斗的卻激烈越好,甚至願意加把火,二號貴賓室中忽然呵呵一笑,「你們這樣加價太慢了,我出三十萬!」
兩人立時安靜了下來,顯然不想當冤大頭。
「看來洪老鬼你也打域外天金的主意,那就讓我來和你爭一爭吧,三十一萬!」一直沒有動靜的五號貴賓忽然出價。
「想不到何老怪你也來了,三十二萬!」
聽到何老怪這個名字,秦川的眼皮不由跳了跳,北齊、大楚、元武三國的元嬰修士中只有一位姓何,那就是大楚何家的當家老祖何天魁,他來這裏,莫非是…想到此,他有種立即跑路的衝動,只是拍賣會還沒結束,想走也走不了。
「呵呵,我是來給你們閻羅宗捧場的,這次拍賣會由你們主辦,你這個主人好意思我和爭嘛?」
「你來捧場我們當然是歡迎的,不過三十二萬靈石就想拿走域外魔金,還是太少了點,三十五萬!」二號貴賓室又報了價。
「說的比唱的好聽,這樣,洪老鬼,如果你把一個人送給我,這塊域外魔金我就不和你爭了!」
「哦,你想要誰,莫非看上了哪家的女子,打算煥發第二春不成?」
「哼,別把我想的和你一樣齷齪,你的門下有個姓秦的鍊氣期弟子,我要找他打聽點事情,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聽到此,秦川脊背生寒,眼睛不輟的盯向二號貴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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