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成了,大事成了!
許梁心中欣喜若狂,顧不得司馬求道身上滿身的塵土,上前哈哈大笑着重重拍打着司馬求道的兩肩。
「崇信收復,司馬將軍當立頭功!」許梁開始封官許願。
「哪裏,哪裏,一切還是靠大人指導有方。」司馬求道眉開眼笑,黑漆漆的臉上兩隻白眼珠子眯成了一條縫。
許梁對着司馬求道猛夸一陣,誇得司馬求道都不好意思了,這才罷手,回到中軍陣前,查看崇信城下的戰況。
此時,邢中山帶領的三千梁軍已有兩三百人入了城,正與城頭和城內的流賊激戰。運到城下的雲梯也架起了三架,一連串的梁軍士兵正在城下樑軍兄弟的弓箭掩護下手腳並用爬上城樓。而城樓上流賊守軍眼見城門已破,人心惶惶,忙着阻殺自城門口湧進的梁軍,是以城樓上的守衛並不嚴密。
許梁見狀,朝身後的鼓手喊道:「來呀,快擊鼓,替邢將軍助威!」
咚咚咚!高亢的鼓聲響起,振人心魄。崇信城下的梁軍聽了,精神大振,戰意昂揚,撕殺就更激烈了。
許梁見了,美美地站着,看雙方激戰。心裏得意不已。看看,咱許梁帶出來的兵,軍容整齊,紀律嚴明,戰鬥力那是扛扛的。聽聽這腳步聲,多麼鏗鏘有力,聽聽這雷鼓聲,多麼振雷人心!
這聲音,真如千軍萬馬一般哪!
許梁美美地臆想着,忽的感覺到一絲不對,這地面的顫動,沉悶的腳步聲,似乎不該由才三千人的邢中山部發出來啊?
哪來的聲音?許梁放眼四顧。目光越過梁軍軍陣,忽見梁軍周邊不知何時湧起了一片黑線,伴着沉重的腳步聲。黑線迅速變大大粗,終於。黑線顯現了它的真面目,黑壓壓的流賊自四面八方圍攏過來,流賊手中托起的長矛大刀反射出點點皎潔的月光。
「報——!」一名在外圍負責警戒的梁軍斥候驚慌換措地飛奔過來,拱手叫道:「報將軍,自東面,西面,北面突然出現大股流賊軍隊,已經將我軍團團包圍了!」
許梁一腳踢了過去。罵道:「老子兩眼不瞎,這麼大的動靜,早就看見了。要你們在外面警戒,都是死人哪!人家都圍上來了才知道!」
此時戴風跑了過來,神情凝重,問道:「大人,我看這突然出現的流賊不下三四萬人,怕是流賊的主力部隊到了。邢將軍尚在奪取崇信城,雙方正在絞着狀態,撤退不容易。怎麼辦?」
許梁抬眼看着黑壓壓,一眼看不到頭的流賊軍隊,也是頭皮發麻。再看正在崇信城樓與守城流賊撕殺的梁軍,咬牙切齒地拔刀在手,沖一名傳令兵吼道:「你去,命令邢將軍全力攻城!」待那傳令兵急急地跑開後,許梁大叫道:「中軍聽令,目標崇信!進攻!」
又拉過戴風,惡狠狠地道:「戴將軍,帶着你的人馬,負責斷後。給老子和邢將軍佔領崇信爭取時間!」
「是!」戴風沉聲應着,大步返回自己的軍陣中。大喊着傳達軍令,屬下的三千梁軍。槍口逆轉,對着圍上來的流賊軍團。
梁軍中軍迅速朝崇信城下轉移,火炮營急忙地推動大將軍炮準備朝城下運。
然而圍上來的流賊軍隊卻並不給梁軍機會。三通鼓響,三面的流賊軍隊怪叫着朝許梁的中軍衝過來。…
戴風的三千負責斷後的梁軍結成防禦陣型,卡在中間,很快便被衝上來的流賊軍隊淹沒了。許梁見狀,不由得催促梁軍加快速度。
在東面流賊軍陣中,有一支三四千人的流賊軍隊,紋絲不動。軍陣前方,一把不知從何處搬來的太師椅平穩地放着。
十萬流賊的首領,平涼城暫時的擁有者,王左桂,王大將軍大馬金刀地坐着,坦露着半邊上身,銀色的月光下露出幾絲茂盛的胸毛。
王左桂眼神陰冷地看着三面的流賊軍隊圍剿戴風的三千梁軍,對正在匆忙指揮梁軍中軍後撤的平涼同知許梁不屑地嗤笑一聲。
平涼同知,朝庭從四品的高官,梁軍將軍許梁也不過如此嘛!王左桂此時心底得意不已。他知道自己坐上這十萬義軍大頭領的位置,底下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頭領並不是心服口服。特別是那個李家軍的四小姐李庭,仗着她自已出身高貴一些,又識得些文墨,時不時的能講些別的頭領聽了似懂非懂的道理,一向對王左桂這樣窮苦人出身,大字不識一籮框的人不太服氣。對自己堂堂的十萬義軍大頭領的指令陽奉陰違,這讓王左桂很不爽。
特別是在王左桂決定要自立為王的時候,這個四小姐更是激烈反對,還當場說些什麼義軍立足未穩,朝庭強軍環伺的怪話,以此擾亂軍心,隱隱地指責王左桂志大財疏,不堪自立為王的意思。
真是胡說八道,豈有此理!王左桂自認自己雄才大略,封王都是自謙的叫法,稱帝才能符合自己的身份!他也明白四小姐李庭的意思,無非是平涼都沒完全打下來,不宜封王。
好嘛,那今天本將軍便打給你個小妞瞧瞧!王左桂見被圍的梁軍漸漸有潰敗的跡像,收回目光,思續又回到四小姐李庭身上。
四小姐,你看着吧,今日一戰之後,平涼府內,我王左桂將再無敵手!今日一戰,也能叫他四小姐看清楚,我王左桂,是何等的隱忍之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形容的正是我這種人。哼哼,平涼同知許梁又能如何,他一出兵,我王左桂便知道了!
有心算無意,許梁,焉能不敗?
崇信城下殺聲振天,無論梁軍還是流賊,此刻的人命都變得極其不值錢,先一刻能殺了幾名敵人,下一秒興許就被人砍斷了腦袋。
喊殺聲,箭矢飛射聲,刀槍碰撞聲,兵器砍入人體的卟卟聲,甚至於血液飈射的聲響,都充斥在戰場之中,將崇信城下變成人間練獄,無時無刻不在收割生命。
許梁對耳邊的血腥場面充耳不聞,他邊撤邊納悶,也一直沒想通,這三更半夜的,自己出其不意地率軍攻擊崇信,遠在平涼的王左桂怎麼會知道,而且還來得這麼快,這麼及時!
然而這一切想不通都得放到以後再想,首要任務,便是抵擋住四周黑壓壓的流賊的圍攻。
此時邢中山率領的三千梁軍已經全部殺入城中,正與守城的流賊展開巷戰。許梁的中軍也剛剛趕到城下,正在陸續進城。後邊,是司馬求道的火炮營護着的五門大將軍炮,再後邊,是戴風的三千梁軍奮力抵擋着衝上來的一層又一層的流賊。
戴風所屬部隊傷亡已經過半,有幾個人抵擋不住,拔腿往城門方向跑。
許梁見狀,心中一顫。他明白,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四面都是流賊軍隊,逃跑只能是潰敗,最終兵敗如山倒,一發不可收拾。…
一兩個人抵擋不住,開始逃跑,後面必然會帶動一個隊,一個哨,一總,甚至於全營的梁軍逃跑。
這種時候,任何的心慈手軟都是致命的!
許梁撥轉馬頭,帶了身邊的四十名青衣衛侍衛越過火炮營,衝到那五名戴風軍中的逃兵面前,二話不說,拔刀就劈,轉眼之前,一顆血淋淋的頭顱便滾落於地。
另四名逃兵和邊上的火炮營士兵已經驚呆了,怔怔地看着怒髮衝冠的許梁。
許梁一指那嚇得渾身顫抖的四人,喝道:「臨陣脫逃,砍了!」
「將軍饒命!」四人嚇得癱倒在地,不住磕頭求饒。然而已經晚了,身後的青衣衛見許梁鐵青了臉色,沖了上去將四人就地砍倒。
許梁端立於馬上,朝四周梁軍喝道:「生死關頭,當奮勇向前,臨陣脫逃者,殺無赦!」隨後命那四十名青衣衛侍衛拔刀在手,虎視眈眈地盯着前方抵擋流賊的梁軍。
潰逃的局面就此扼住。眼見戴見的人馬越打越少,許梁朝火炮營的將領喝道:「火炮營,留下開炮的炮手,其餘的,給老子頂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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