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原城郊吳家莊。
經過五六天的調理治療,高子林身上的傷勢已經結痂,至少日常活動並不受影響,只是不能與人打半罷了。
此時,吳香主的宅院內,客廳之內氣氛卻很緊張。高子林半坐半躺在太師椅上,吳香主小心地陪坐一側。
兩排執刀的聞香教眾侍立兩側,眾人的目光均落在廳中那被反綁着的兩名女子身上,這兩女子赫然是了了小姐和她的貼身丫環冬梅。高子林緊盯着了了,此時的了了原本迷人的臉頰上赫然有兩個紅腫的巴掌印,一頭烏黑的長髮也已散亂。
高子林盯着了了,了了也一臉無畏地反盯着高子林。
高子林神情一會含婪,一會憤怒,良久,高子林幽幽地問道:「為什麼?」
了了道:「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我?」高子林道,「了了你原本是一街頭的孤兒,本座好心將你帶在身邊,養育你,栽培你,還教你一身本領。本座對你,可謂恩同再造。可你為什麼還要背叛我?」
了了瞪着高子林,冷笑一聲,「呸,高子林你個無恥至極的小人!你不要把自己說得這麼高尚!你一直就想佔有我的身子!自我十三歲起,你看我的眼神,就是那種色迷迷的眼神。若不是我當初年紀尚小,想方設法推拖,只怕你早就得逞了!」
了了將高子林的陰謀揭露出來,大廳中除了了了的貼身丫環冬梅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之外,其他的聞香教中人。居然沒有任何人感到意外。
高子林嘿嘿一陣冷笑,眼光緊盯着了了鼓鼓騰騰的胸部。理所當然地道:「本座乃是聞香教主,了了你是本教弟子。能夠侍候本教主,是每一位教中弟子的無上光榮!」
&是,你是我師父啊!」了了怒聲喝道,「我一直視你為師父,對你只有尊敬!你怎麼能有這種喪盡天良的想法!」
高子林聽了,臉色一沉。旁邊的吳香主見狀,一心想討好高子林,三兩步走到了了面前,叉着腰擺出茶壺造型。怒聲喝道:「了了你太不識抬舉了!教主能夠看上你,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份。教主宅心仁厚,你若委身於教主,便是教主夫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教主日後必不會虧待於你。快給教主賠個不是!」
了了長笑一聲,鳳目怒瞪,瞪着吳香主道:「我從來就不稀罕那撈什子的教主夫人!老太婆,你這麼看重那教主夫人的名頭。那你去侍候他啊!啊,是了,我忘了你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人老珠黃。你就是打倒貼,他都不會看你一眼!」
&吳香主年紀雖大,卻最喜歡裝嫩。每日裏塗脂抹粉,搔首弄姿。最忌諱的便是別人說她老了!
了了一席冷嘲熱諷的話,登時氣得吳香主七竅生煙!
&賤人。你敢罵我老!」吳香主尖叫一聲,揚手便甩了了了一巴掌,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將了了扇得再退了兩三步,又一個鮮紅的手印印在臉上。
了了嘴角滲出了鮮血,雙手被反綁着,仿佛要吃人的眼光怒瞪着吳香主。
&麼,被我說中了痛處,老羞成怒了嗎?」
&吳香主氣得哇哇大叫,「我打死你個小賤人!」
伴着叫聲,吳香主再也顧不得高子林就在廳上冷眼看着,她飛起一腳,惡狠狠地朝了了腹中踢去。
&不要!」了了見狀,驚恐地叫道。
然而,這位吳香主身上多少是有些功力的,一腳踢出,呼呼生風,了了驚叫聲剛起,吳香主的鏽花鞋踢到了了了小腹之上。
只聽了了慘叫一聲,跌倒在地,雙腿彎曲成個蝦米狀,翻滾着,慘叫道:「我的肚子……」
&姐!」冬梅緊跟着驚叫一聲,蹲到了了身邊,驚惶地問道:「小姐,你怎麼樣了?」
&的肚子……好疼……」
就這一會的功夫,了了已是滿頭大汗,小腹部位,鑽心的疼痛。
冬梅朝了了腹部看去,不禁尺叫道:「啊,小姐,你……你下面流血了!」
吳香主就站在了了身旁,聽了冬梅的一聲驚叫,她低頭看去,赫然看見了了裙擺之間,鮮紅的血液已匯成了一灘,鮮血已經浸透了衣裙。
吳香主震驚了:我的功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一腳便踢得了了大出血?
了了這時也看見了自己的狀況,不禁悲憤地慘叫道:「孩子,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
&姐!」冬梅驚叫着,轉而朝吳香主哀求道:「吳媽媽,小姐他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你快救救她……」
話音未落,人影一閃,高子林躍到跟前,看着地上的血跡,又驚又怒地指着了了,狂吼道:「你!你竟然懷了孩子!說,是誰?是誰!」
高子林狀若顛狂,圍着了了狂怒地叫着。
此時廳內的眾教眾也弄清楚了是怎麼一回事:想不到了了小姐居然懷有身孕,結果被吳香主一腳給踢流產了!
吳香主也反應過來,大叫道:「好哇,你們主僕一直躲躲藏藏,原來是勾搭上了野漢子!」
了了此時對高子林和吳香主的話不聞不問了,她眼睛直直地盯着腳下,兩眼無神,悲痛欲絕地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
大廳里,高子林氣得要發瘋,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大廳里轉了一圈又一圈,雙手使勁地在頭上揉搓,雙眼通紅,憤憤然大叫着:「孩子,你竟敢懷了別人的孩子!啊,氣死我了!我,我要殺了你!」
叫着,高子林盯着了了,神情忽然變得無比的兇狠。左腳微微抬起,看樣子正在蓄力。
冬梅朝前一仆。用頭壓着高子林的雙腳,嘶聲肯求道:「教主息怒!小姐此時虛弱無比。你這一腳下去,了了必死無疑!教主手下留情啊……」
吳香主見狀,也擔心高子林盛怒之下,真一腳將了了給生生踢死了!說到底,吳香主與了了兩人在倚翠樓也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心底多少對了了也有些情誼。便也跟着勸道:「教主手下留情!您這一腳下去,真會把了了踢死的。」
高子林怒道:「如此下賤的女子,死了拉倒!」
吳香主忙道:「教主息怒,了了雖然自甘下賤。但她的容貌姿色,卻是一等一的美人。如此美人,踋踢殺了,豈不可惜。屬下知道教主一直想擁有了了……」
&高子林盯着吳香主,怒喝道:「你想叫本座揀別人穿過的破鞋?」
吳香主陪着笑臉說道:「教主此言差矣。今日之事,興許是了了一時鬼迷心竅,才犯下大錯。日後教主將了了帶在身邊,豈不是想怎麼用便怎麼用?」
高子林聽了,沉吟一陣。緩緩點頭,抬頭朝兩側的聞香教眾喝道:「來呀,把這兩人帶下去,好生看管!」
當即有兩名聞香教弟子將了了和丫環冬梅帶了下去。
高子林便重新坐回太師椅上。朝眾人擺手道:「你們都出去,本座想靜靜!」
&眾教眾應聲是,魚貫而出。吳香主走在最後面。轉頭看了看高子林,想存下來。又怕惹得高子林心裏不痛快,便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忽然。異變突起。
一支箭矢帶着尖銳的嘯聲,落入正在往外走的聞香教眾之中,一名弟子怪呼一聲,胸中中箭,跌落在地上,掙扎兩下,便氣絕身亡。
變化還得太突然,眾人都懵了,不明白這支箭是從哪裏來的。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尖嘯聲再次響起,眾人抬頭一看,不禁嚇得亡魂皆冒,只見半穿中,黑壓壓的一片箭矢,正朝院內射來。
&好,有人襲擊!」吳香主雖然走在最後,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尖叫道。
咻!咻>
眾人慌忙躲閃,往屋內退去,或都就地找障礙物遮擋,這僅是機靈點的人的動作,更多的人卻是來不及躲進大廳裏面去,慘叫着中箭倒地。
高子林也驚得走到客廳門邊上,朝外面張望着,臉色變得很難看。
&麼回事?誰射的箭?」
屋內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一人能回答出來。
高子林正要派幾個人出去看看,忽見客廳大門外的一側走廊里,一名肩上插着一支箭的聞香教弟子,搖搖晃晃地朝客廳方向跑來,邊跑邊擺手叫道:「教主,香主,快跑!官軍殺過來了了!外面全是官軍…>
那弟子人未跑到客廳大門前,便被持續不斷射進來的箭矢一箭穿心,殺死了。
那人雖然死了,但他臨死前說的話,屋內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屋內僅存的八名聞香教眾頓時臉色便嚇得煞白煞白的,看不到一絲血色。
吳香主的心迅速地沉到了谷底。惶惶然地問高子林:「怎麼辦,教主,咱們被發現了!」
高子林的感覺也很不好,他取出軟劍,拔劍在手,朝眾人沉聲喝道:「唯今之計,只有先突圍出去!」
眾人見狀,心驚膽戰地緊了緊手上的兵器,緊跟在高子林身後,準備往外沖。
這時,咻咻亂飛的箭雨已經停了。屋外有官軍大喊:「將軍有令,活捉吳香主,賞銀千兩!弟兄們,殺啊!」
&
高子林愣了愣,聽聲音,外面的官軍似乎並不是來抓自己這位聞香教主的,而是為了活捉自己身邊這位吳香主!
而且官軍已經要衝進來了。
高子林覺得自己有些冤,瞪着吳香主,喝道:「那些人好像是沖你來的。」
吳香主茫然地看着高子林,吶吶地道:「屬下,屬下也不知道……」
屋外的喊殺聲由遠及近,轉眼間,高子林便看見一隊梁軍士兵揮舞着手中的長槍大刀,朝客廳方向卷殺過來。
高子林見狀,心知沒有其他退路,高喝一聲:「弟兄們,隨本座殺出去!」
短兵相接的廝殺開始了。高子林一柄隨身帶的軟劍,雖然身上帶傷,便揮動起來,斬殺旁通的梁軍士兵,沒有任何難度。梁軍圍着高子林廝殺一陣,死在高子林劍下的士兵,在高子林身旁,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有重傷未死的,就在高子林的腳邊不遠處慘叫着。
梁軍暫時奈何不了高子林,但對付其他的聞香教眾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盞茶的功夫,梁軍士兵已將這座宅院圍得水泄不通。高子林仍在揮舞着後中的軟劍往宅院外面衝去,而他的身周,早已沒有了聞香教眾,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梁軍里三層,外三層地將高子林圍困在院子裏,外圍的士兵負責警戒,而這一波接着一波的梁軍士兵不要命地朝高子林身上砍去。而外圍的梁軍官兵,便站在外面,靜靜地看高子林垂死表演。
高子林的軟劍仍在不停地揮動,但他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頭上大汗淋漓,腹中的傷痛也開始疼痛起來,抽穿用手一摸,濕滑滑的,一手的血。
剛剛結痂的傷口,崩裂了!
高子林如受了重傷的野獸一般,嘶吼一聲,持劍艱難地朝外面走。
梁軍步步緊逼,對高子林的衝殺,就沒有停止過,死了一層,再衝上來一層。
高子林再衝殺一陣,抬頭一看,見自己仍然被圍困在宅院的前院裏,連大門都還沒有夠着。
抬眼看去,四周密密麻麻的梁軍士兵,閃着寒芒的長槍,大刀直指着高子林。離高子林最近的梁軍士兵緊張地握着手中的兵器,驚恐地看着高子林。面對似高子林這般難殺的人,梁軍中的普通士兵也驚懼萬分,只不過,由於梁軍紀律的約束,明知道一槍刺下去,自己便會死在高手的劍下,但仍然沒有一人退縮,膽戰心驚地圍着高子林,準備着下一次的衝殺。
最裏面的梁軍士兵呼喊一聲,端着手中兵器,正要向高子林再發起新一輪的衝殺。
忽然,
咣當!
一把正在滴落鮮血的長劍落到了地上。高子林扔了手中的軟劍,雙手高舉,朝黑壓壓的梁軍軍隊說:「不打了,我投降了!」
眾梁軍士兵先是一愣,難以置信地看着高子林,接着暴發出一陣歡呼聲。兩名精壯的梁軍士兵上前,將高子林綁了,又將高子林身上的物品,包括那些隨身攜帶的小瓶子,都被搜乾淨了,高子林便由四名梁軍士兵押着,走出宅院大門,來到門外。
&哈,高子林,想不到咱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平涼知府許梁,斜靠在馬車旁,嘿嘿笑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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