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滬海生活,隨貳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如果沒有意外他們起碼要在這裏生活了四年,因為楊犼與木鯤的存在,不適合住在樓房中,他早就買了一套老洋房,請隨元亓幫忙找人裝修翻新一下。老洋房在地段在市中心的位置,鬧中取靜,還連帶花園與庭院,之前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上次來的時候還有些破敗的感覺,而過了大半年再看,重新鋪上了草坪,鞦韆與雕塑也是都換上了新的,一掃之前的破敗感,陽光灑下來照着草坪,有一種很安寧的味道。
「這裏房間多,我給你與柳鑰都留了房間,你也別另外找地方了。柳鑰那裏等她從學校回來,我也會邀請她的。」
隨貳亓不喜歡熱鬧,可這偌大的地方只有他與巫弋兩個人類居住未免也太冷清了一些,這是誠心誠意地邀請沈和。
昨天,隨貳亓與沈和分別送巫弋與柳鑰去了學校,沈和覺得有些空落落的,像是真有一種做家長把孩子總走去讀書的感覺,就算之前也沒住在同一屋檐下,可總覺得把人送到了大學,就像是讓對方離開了自己的保護圈。
其實隨貳亓也有這種感覺,他原本以為巫弋會住在校外,誰想到他居然堅持第一個學期一定要住校,那樣才能更快地融入學校生活。
沈和已經辭去了研究院的職務,他這是打算正兒八經地下海經商了,這會滬海正趕上了發展之初,他來滬海不全是為了追着柳鑰。當然不能像是以前一樣,有太多閒工夫總是窩在家裏,但看了隨貳亓這洋房的環境,他就動心了,有這麼一個能安歇的地方是一種享受,他是傻了才會拒絕。
「那我就把鑰匙收下了,柳鑰那裏我不能做主,只要她同意就好。大家真能住在一起挺好的,反正我包了大家的生活費,這房子夠大不會相看兩厭,也能熱鬧一些。」
沈和知道隨貳亓是定然不肯收房租的,如果常住,他也不會一分錢都不花,包了大家的生活費是最好的。
隨貳亓沒推辭說不要,如今沈和全身心投入了創業,多少沖淡了他心裏的失落,最閒的人變成了隨貳亓,他倒是希望朋友能住在一起了,就算不是天天都見面,可也能有個念想。
既然其他人都去開始各自的新生活了,隨貳亓也必須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這安定了四五天就去找火車上被他盯上的兩個人了。當時留在他們身上的那顆小珠子是楊犼給的,它製造了不少這種小珠子,留在一個人的身邊超過十個小時後小珠子就會消失,而那人身上會留下一股獨特的味道,能讓楊犼成功地追查到對方的所在。
隨貳亓親眼目睹了這些小珠子的製造過程,那是用楊犼的狗毛與眼淚合成的,他嚴重懷疑楊犼說的那股能追蹤到的獨特味道,就是一股濃郁的狗妖味。
找了一個晴朗的天氣,隨貳亓牽着楊犼,在家門口吃了小籠包與豆漿後,出發去找茬了。
楊犼對脖子上的項圈有些不習慣,它明明是仙二代,怎麼就成了要套圈的狗了,不過讓它更不習慣的是沒有了巫弋做的飯菜。隨貳亓不太喜歡外食,除了早餐之外,其餘時間若是在家裏都是隨貳亓自己燒,清湯寡水的一點都不符合它的胃口。所以能被牽出來是有好處的,起碼他們的中飯是在外解決,能讓它吃得愉快一些。
隨貳亓抱着楊犼坐上了出租車,楊犼之前感知了那兩個男人的行蹤,這幾天他們一直都在市裏面行動,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那個年神醫。如今是在閘北的某處落腳了,這兩人一般在中午之後開始活動,他們現在過去,估計那兩人還在睡覺。
不巧的是今天謝文與謝長三並沒有在睡覺,他們終於等來了年神醫的傳召,說是讓他們早上九點準時去聊一聊裘泓的具體病情。就算是不習慣起一大早,也只能從床上爬起來,準時趕到了年神醫的診所外。
「老大,這地址真沒弄錯?」謝長三站在一排棚戶區的入口處,他看到了來往去倒馬桶的人,這狹長弄堂只能讓一個人通行,抬頭就是一排排晾衣服的竹竿,神醫就住在這種生活環境裏?
謝文也有些遲疑,他覺得自己可能根本找不到神醫究竟是住的哪一戶,這裏哪有連貫的門派號碼,真是亂得很。「你懂什麼,這就是大隱隱於市,神醫的想法是我們能琢磨的嗎?」
謝文這麼說着心裏有些打鼓,問了好幾個人,終於在輾轉闖過了好幾條弄堂後,看到了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家門半開半掩着,而那窗戶貼着艷綠色玻璃紙,就是窗戶玻璃的右下方有些裂痕,缺了一小塊玻璃。
謝文不敢直接推門進去,他敲了敲門喊了一句,「請問梁醫生在嗎?」
屋裏沒有人回應,似乎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謝長三有些耐不住,他向前一步,想從那玻璃窗里看看屋裏的情況,剛把頭伸到那玻璃窗的缺口處,就直直對上了一隻眼睛,裏面似乎泛着綠色的光!
「啊!——」謝長三被嚇得大叫了一聲,他差點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上。
這時屋裏響起了腳步聲,一個消瘦的年輕男人拉開了門,他不滿地看了一眼尖叫的謝長三,「你們帶足錢了吧,我只收現金,錢要是不夠,現在就滾,大白天的瞎叫什麼!」
謝長三看到來人瘦弱的樣子,他受到的驚嚇就變成了怒氣,「要不是你裝神弄……」
謝文一下子就捂住了謝長三的嘴,他可不希望自家表弟得罪了神醫。都說衙門八字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年神醫在外的名氣也差不離了,就是死要錢的做派,不管治不治病,要是問個病情也是要撒一大把鈔票。
「神醫請見諒,我這弟弟不懂事。我們帶夠錢了,這是來請教以下關於裘少的病能不能治。」
謝文把姿態放得很低,他這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人向一個瘦弱的高個子低頭了,並且是立馬就把手裏的膠袋交給了年神醫。
年神醫當場就拆開膠袋,先把一疊鈔票點了點,看到數目準確才勉強讓謝家兩人進門了。
這屋子真夠昏暗的,沒有看到電燈開關,周圍都拉上了窗簾,只點着一盞油燈。謝長三心裏有些發毛,他真不覺得這像是治病的地方,更像是分屍的兇案地。那介紹他們來找年神醫的人真沒坑他們?
「別浪費我的時間,有話就快點說。」年神醫沒請兩人坐下,就是收了錢也沒擺出另一幅臉孔。「你從頭開始交代,你們那病人是惹了什麼病,在哪裏招了病,具體經歷了什麼,說不清楚也別怪我醫不好。」
謝文倒沒有覺得脾氣古怪的年神醫有什麼不對,有本事的人總有些怪癖,如果這人真是個騙子,那他也不是好騙的人,必然會把這人打得連爹媽也認不出來。這種想法只是一瞬間,謝文對上了年神醫那漠然的眼神,不由得身體一顫,這眼神真不像是活人有的,他也不多想別的了,快速地說起了裘泓染病一事。
「這次下墓,我們遇到了一些事,開棺的時候出了茬子,讓裘少的半張臉都成了黑色。」
這次盜墓挖的是江南一帶的墓地,在得了掌眼的情報後,他們了解到山裏有一座明清的墓穴,從規模上來看應該是官宦人家的墓地,從風水走勢上來看這種墓地並無太大的兇險之處,從挖掘難度上來看,也是難度系數很低的墓。
一般來說盜墓是不會讓陌生人參與的,可裘泓是掌眼安排的人,說是家裏有些閒錢,年輕人對盜墓的事情感興趣,不如就讓他參與一下沒什麼技術含量的下墓,隨便讓他過過癮。
謝文當然要給掌眼的面子,裘泓就與他們一起下墓了。裘泓本人算是好相處,他不太說話,就是跟着看看,沒有亂指揮的意思。可是意外偏偏發生了,這個墓地居然是墓中墓。
「當時是我去開棺的,那裏面躺着的是一具女屍,一切本來都很正常。可是裘少看到棺材裏的屍體身上沒有穿鞋子,她的繡花鞋是單獨放在了一旁,他就隨手拿起了其中一隻鞋子,誰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那女屍詐屍了。」
謝文說着都背脊發毛,他盜墓這些年還是頭一回遇上詐屍,這事情現在回憶起來還很不真實。
「那女屍朝着裘少就是吐了一口氣,我們就看到裘少的半張臉瞬間黑了。這女屍從棺材裏爬了出來,我們開始逃,觸動了墓室里的機關,才知道這墓室有墓中墓,掉落了像是迷宮一樣的地方,女屍在後面窮追不捨,還好讓我們跑出來了。幸運的是我們都活着出來了,可裘少臉上那黑斑是怎麼也消不去了。年神醫,您醫術高深,可請您幫幫忙,藥費真不用愁,我們給不起,裘少還能缺了您嗎?」
年神醫聽完這短短的盜墓故事,謝文可沒說那其中的驚險部分,就連是在哪裏、盜了誰的墓也沒提。他露出了一個冷笑,「你們這遭遇也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聽說過宋朝的朱漆臉嗎?你們盜墓業的前輩了,他想要盜趙匡胤的陵墓,被噴了一臉屍液,屍液入骨在臉上留了痕跡怎麼也除不了,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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