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坐下。」法明大師也道。
金蟬子苦笑着坐了下來,他可以無視李逍遙,卻不能對法明大師也這樣。
「師傅,這件事情,我真的……」
「別說的那麼絕對,先聽他把話說完。」法明大師遏制了他的發言,對李逍遙拋了個眼神,示意接下來得靠你自己了。
李逍遙道:「三藏法師,我敬重你,也需要你的幫助。我相信你我都是一類人,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所以現在我們才能坐在一起。」
「還有呢?」
「你膽小,怕事。但是我相信,這並不是真正的你,你怕的是徒弟受到傷害,卻不怕死。一個人連死都不怕,為什麼要去怕別的?」
「我怕他們死。」
「這更可笑。」李逍遙道:「他們的生死,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佛法不是宣揚眾生平等嗎?怎麼到了三藏法師這兒,就變味了?」
「你的徒弟,我會去救,既然答應了要拿得出一份像樣的投名狀,這件事情危險再大,我也得去做。」
「作為回報,我只需要三藏法師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陪我去一趟凌雲渡。」
「凌雲渡?你去那裏做什麼……」還沒問完,金蟬子就閉嘴了。
尋常人去凌雲渡,還能是什麼原因?
他盯着李逍遙看了許久,道:「原來如此。」
「所以,三藏法師意下如何?」
「不如何。」
「還是不同意?」李逍遙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了,該表態的都表態了,可金蟬子似乎有些太犟了。
「讓我想想。」金蟬子起身走開。
法明大師道:「讓他想想吧。」
「法明大師覺得,他會同意嗎?」
「應該會。」法明大師嘆了口氣:「他太在乎了那幾個徒弟了。」
「還是那句話,他們的生死,不該由他決定。」
「話雖如此,但只要你不出手,他們可以一直活下去。」
「這樣活着,與死有何異?」
「生生世世被壓在五行山下,若是換做我,不如死了。」
法明不說話了。
這種道理,李逍遙明白,法明能明白,金蟬子肯定也能明白。
「三天。」李逍遙道:「麻煩法明大師和他說一聲,我只等三天,三天之後,他答應不答應,我都會先去把他的徒弟救出來。我倒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控制被人的生死。」
「你這麼做,行不通。」法明道:「先等等吧。」
他看了眼張花花,道:「姑娘可否先行迴避?我與逍遙有些事情商談。」
「哦。」張花花點點頭,起身走了。
法明隨手布下隔音陣,神色凝重道:「你怎麼和她搞在一起了?」
「你好歹也是得道高僧,說話能有點水平麼?什麼叫搞?」
「別廢話,回答我。」
「說來話長,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那就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
「真想知道?」
「說。」
「你知道她的身份,是吧?」
「知道。」
「金蟬子也知道?」
「就是他剛和我說的。」
「小動作倒是挺多的。」李逍遙笑笑,道:「那你知道張無道嗎?」
「張無道?沒聽過,哪號任務?很厲害麼?那我沒道理不知道。」
李逍遙道:「有這樣一個地方,那是一座墓園,萬人坑,曾經死去的所有神仙強者,他們的屍體都被埋在那個地方。他們沒有徹底死去,因為墓園的關係,他們在漫長的歲月中復活了。但是作為代價,他們永遠也逃不過墓園的限制,只要墓園的主人需要他們,他們隨時都要歸來。」
「聽說過這個地方嗎?」
「你說的……是神魔墓園!」法明凝重的看着他:「你怎麼會知道這種地方?」
李逍遙抬了抬下巴,那是張花花離去的方向:「她就是從那裏冒出來的,而且,是第一個墳墓。」
「張無道又是誰?」
「也是墓園的人,是個守陵人,不過現在又把自己埋進去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因為我是新的守陵人。」
法明看着他,默然不語。
「你說真的?」
「你看我像和你開玩笑?」
法明從納戒取了一壺酒,給自己灌了一口。
他表面波瀾不驚,內心驚濤駭浪,似乎這樣可以令他的情緒平復下去。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三兒或許會答應。」
「什麼意思?」李逍遙問:「守陵人很厲害?」
「我只是聽說過,三兒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法明斟酌着言語,道:「如果非要形容的話,你就是天選之人。」
「天選之人!」
這四個字,讓李逍遙有一種聖光加持的感覺。
雖然不清楚這四個字的含義,但絕對不凡。
「這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傳說了,具體有幾分真實性,不可考究。」
「你說,我聽着。」
「盤古開天闢地,洪荒開道,鴻鈞問世,道家一氣化三清,自此越過洪荒,進入太古。太古巫族、三皇五帝、女媧伏羲,那些太古的大神仙,璀璨耀眼,達到後世難以超越的高度。」
「後來佛門侵入,與道家分庭抗禮,引發了神戰,死傷無數。」
「遠古與上古時期,是神仙記憶中最悲慘的時期,那個時期的神仙,難以成長起來。佛與道都不允許對方再有新的強者出現,但人力終有時,該出現的永遠都會出現,誰都壓不住。」
「就這樣,來到了最鼎盛的神話時代,如果非要形容,也只有洪荒大仙能與之相比。倒不是說高度,而是發展的速度。」
「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就好像一夜之間,三界就多了一群強大的神仙,各族皆有之。」
「於是神戰再一次開啟了,量劫也隨之而來,之後的你都知道了,佛門金蟬子十世重生,道家封神大典,一批神仙隕落,一批神仙湧現。」
「但不管局面如何動盪,最頂層的那些神仙的地位,始終難以動搖。即使有些死了,也終究會回來的。」
李逍遙問:「你到底要說什麼?」
法明看着他,道:「我要告訴你,第三次神戰,要開始了,你的手裏,握着一張誰都比不了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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