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真君 第22章 卿本非凡

    在葉家族人的異樣目光下，葉寬牽着葉小蘭的縴手邁出了葉家大門，踏在充城的繁榮大街上。

    「十二姐想去哪裏走走？」葉寬隨口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去哪......」直至走出葉家，如木偶一樣被葉寬牽着的葉小蘭，未曾再出言一句，此刻被問，竟是露出一臉茫然。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葉寬心中低嘆。

    走出大街的一刻，就有人認出了葉寬，有些人不禁指點起來。

    「快半年了，葉寬才出現，我看，是慫了。」

    「有什麼可慫的，錢小飛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葉寬身為元士，能被一個普通人打了？」

    「也是，這個葉寬屈辱多年，要是真不敢打，就算成為元士也是廢物一個，成就也去不到哪裏。」

    「但是錢小飛只是普通人一個，就算是錢家二長老的小兒子，為何當日葉家會被錢家二長老領人上門討公道？」

    「那是你有所不知，聽聞重傷之前的錢小飛，已經感應元氣多年，今年就可成為元士，被葉寬這麼一打，不就......」

    「話說，葉寬怎麼會和葉家聞名的葉小蘭在一起，難道……」

    當日錢小飛被葉寬從醉紫府三樓扔下，因為錢小飛的武人體質甚是強壯，因此沒有死去，被聞訊而來的錢家族人救起帶回了錢家治療。

    之後錢家二長老氣憤不過，帶了一些族人前來葉家討一個說法，迎接他的是葉家二三兩名長老。

    說是迎接，葉錢兩家交惡，葉家兩位長老又怎會有好臉色給錢家二長老看，結果一通謾罵之後，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過的錢家二長老只得漲紅着臉離去。

    事後，葉家並沒有人找上葉寬詢問，也算是默認了葉寬的做法。

    對於這些指點，葉寬是充耳不聞，牽着葉小蘭漫步走出了城外。

    走出城門的一刻，入眼一片翠綠，河邊垂柳，田中嫩稻，山上青草，沒有了城中的繁榮囂躁，感覺安詳寧和。

    「怎麼樣，感覺好了點沒有？」葉寬鬆開葉小蘭的縴手，大吸了一口氣，然後舒展了一下身體，似是掙開一些束縛似的。

    「嗯，是好了點。」似是被葉寬感染了一般，葉小蘭愁容舒展少許，回復了些許往日的活潑。

    「十二姐，何必呢。」葉寬漫步前走，不經意的說道。

    「叫我小蘭吧。」葉小蘭嬌軀一顫，答非所問。

    「好吧，小蘭。」葉寬也無所謂，自顧自的說道：「想我葉寬，年不過十四，就命途坎坷，一生多舛也不為過，甚至曾起了尋死之心。」

    葉小蘭靜靜的聽着，沒有接話。

    「七年傻子，八歲時開始回復常人，十歲感應元氣，以為自己苦盡甘來，豈料又是苦途的開始。」葉寬一聲輕嘆。

    要不是黃庭令終於覺醒，葉寬也不知自己現在將是如何。

    終日頹廢的廢人？

    整天癲狂的傻子？

    都有可能。

    畢竟人生這般大起大落十四年，落在一個十四歲少年的身上，不廢也痴，再是正常不過。

    「起碼你葉寬，現在已經是一名凡人敬畏的元士。」葉小蘭幽幽的聲音傳來。

    此時二人已然來至一個小山頭上，葉寬看了一眼葉小蘭，微微搖頭。

    「葉寬，是來看我們啦。」

    「是啊，是來看你們啦。」

    小山頭正是葉寬以前常來的昂龜山，山下的農人早已看見葉寬的到來，實誠的農人也曾耳聞葉寬成為元士一事，眼見葉寬到來，不過猶豫了一下就開口向葉寬招呼，葉寬也不擺架子隨口回應。

    「咦？傻子寬，回來看我們啦？我還以為你成了元士老爺，就忘了我們這些泥腳漢。」葉寬躺下雙臂枕在腦後，正待說話，山下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將葉寬即將出口的話頂了回去。

    「二貨王老三，敢情你是活膩了，既然知道我是元士老爺，還敢擠兌老爺我！」葉寬扭頭怒罵。

    山下一名扛着鋤頭經過的憨厚農漢被罵也不着怒，呵呵笑着回道：「你都承認了自己是元士老爺，和我這個粗魯農漢計較，不就失了元士老爺的身份，至於嗎？」

    葉寬無語，悶哼一聲扭過頭去。

    山下一陣笑聲響起。

    「還是元士老爺大人有大量，不和我這些泥腳漢計較。」山下的憨厚農漢王老三扛着鋤頭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着，嘴裏也不停歇，「都說了你是充城獨一無二的傻子，這不，我王老三沒說錯吧？傻子成了元士，不說世間獨一無二，起碼充城獨一無二沒說錯吧？」

    「臥槽！」葉寬低罵一聲。

    「撲哧」一旁席地而坐的葉小蘭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笑魘如花如初春綻放。

    葉寬看了一眼此刻嬌艷如花的葉小蘭，神色驀然一冷，直如寒冬雪霜，說道：「既然知道我還是元士，為何還要痴纏於我。」

    葉小蘭嬌軀劇顫，俏臉瞬間變的煞白，震驚的看着葉寬。

    「是啊，小蘭本是凡人，又如何近得了你身邊......」好半晌，葉小蘭才苦笑一聲，雙眸微紅，顫聲道：「只是，小蘭真的不甘心......」

    「唉......」葉寬低嘆聲中，抽泣聲起，身旁席地而坐的葉小蘭雙臂抱膝，螓首深埋。

    「不甘心，也總比我當年這個傻子好。」葉寬起身輕拍葉小蘭微顫的香肩。

    「不！」聞言，葉小蘭螼首猛然抬起，淚水模糊的雙眸緊盯着葉寬，「不為元士，便是螻蟻！我葉小蘭不作螻蟻，若為螻蟻，生不如死！」

    葉寬愕然，看着葉小蘭的堅決模樣，半晌才大有深意的說道：「卿本非凡，奈何如斯。」

    「什麼？」葉小蘭愕然不解。

    葉寬復又躺下，雙臂枕在腦後，看着天上游雲，似是失神的說道：「既知我是元士，為何還要痴纏。」

    葉小蘭秀眉一皺，緩緩起身，抬袖抹去余淚，轉身就往山下步入，「既然如此，小女子就不打擾葉大元士了。」

    葉寬三番四次言明，她葉小蘭也是一個傲氣之人，既然葉寬表明元士身份不是自己這等凡人可以痴纏，自己又何必笑顏對冷麵。

    「嘿！」一聲冷笑自身後傳來，葉小蘭腳步一頓，失望的雙眸轉首冷冷回望，靜靜等着葉寬即將到來的嘲笑嘲諷。

    映入眼帘的，是葉寬嘲笑的臉容，然而葉小蘭認為即將到來的嘲諷，卻是遲遲沒有出現。

    四目相對，靜默片刻，葉寬依然臉帶嘲笑沒有說話，葉小蘭不屑一笑，轉首邁動腳步離去。

    不過兩步，葉寬沒有出聲之下，葉小蘭腳步再次一頓，雙眉一皺，眸中透出疑惑，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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