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水聲,清脆而溫暖,讓她乾澀的心緩緩舒暢了一。19樓濃情 19luu.可轉眼,她就因眼前一幕,緊張了起來。
屏風背後,劉清應該在洗着澡。
該死的阿參,這個時候叫她來做什麼……
她正想悄悄退出去,卻聽劉清低沉清亮的聲音,已經從屏風後響起,言簡意賅:「進。」
進什麼進?
艾婉咬了咬牙,攥緊了手,繞過白色屏風走進了霧氣瀰漫的後面。
丫,這是個愛乾淨的皇帝。
劉清見艾婉始終閉着眼睛,忽然將手中的帕子扔在她臉上……
艾婉果然睜開眼睛。
嗯,惡作劇成功。
劉清勾唇,幽深的鳳眸直勾勾的盯着艾婉。
艾婉怒,然後吞下怒,她拿下帕子,一抬頭對上了帝王的眼睛,努力保持着嘴角靦腆自矜的笑,想到了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哦,好像是她把他踹下了床然後落荒而逃……
所以,剛剛那一甩,是對她的報復?!
抹去臉上的水,艾婉裝作溫順無比的對帝王福了福身子,「皇上,得勝歸來的感覺如何?」
「近幾日朕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劉清好像沒見到她有出聲這一回事,兀自道,「如果你真的被他們虜去,放在了戰場上,朕會怎樣抉擇?」
其實艾婉也想知道他會怎樣抉擇。 19樓濃情
選天下和選她都不對,到那時,他還能怎樣化腐朽為神奇?!
「朕可能會讓你自殺。」劉清忽然道,和曾經摟着她「你給我離危險的地方遠一,朕什麼都能做到,唯獨死人朕不能復生」的劉清,愈發不像。
最是百變是帝王!
艾婉眨了眨眼,佩服自己還能出聲問:「如果那時皇上知道,我腹中已有胎兒了呢?」
「朕還是會讓你死。」劉清強迫自己站在一個帝王的角度上看待這場戰爭,以及這場戰爭里的一切人事,他敲了敲木桶身,道,「但朕依然會封你為後,封胎兒為先太子。」
這是代價,這是一個身為帝王,一統天下的代價。
「所幸……朕沒有讓事情走到那一步,朕也不會讓事情走到那一步。」
艾婉在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是該感謝他的誠實還是該憎恨他的誠實!?
「你似乎有些不高興。」劉清明。
艾婉笑,將帕子放回帝王的掌心,「沒有。」
劉清勾唇,似笑非笑:「你就是不高興了,因為朕沒有選你,你甚至難過了。 19樓濃情」
艾婉繼續笑,「真沒有!」
「你就是不高興了,越這樣,越明你在壓抑,但朕此刻很高興。」試探成功,這女人,心中哪裏有她走的那樣絕情。
艾婉握緊了拳頭,聽出了話語背後的得逞之意,他是在試探她?
試探……
艾婉怒了。
日日陪在君王身邊是一件會瘋的事,不要懷疑!
她奪了他手裏的帕子,一下子就要摔回他的臉上,可對上他幽寒的眸,她膀子一頓,轉而輕柔地擦拭着他的俊臉。
用帕尾擋住他的眼瞼,那一刻,她終於將自己的聲音逼出來:「我知道,帝王無情,所以無怨無恨,也無情……」
哪怕已經動情,也要趕緊斬斷。
哪怕已經愛上,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她裝過陳阿嬌,一年,但,她骨子裏是艾婉,她絕不會讓自己變成陳阿嬌,那麼卑微,那麼可憐。
劉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忽然面色一冷,將她整個人都抱進了滿是溫水的木桶里,三下兩除二解去了她的衣裳,將她扼制於桶身上,到了此刻,艾婉已無力掙扎。
張開的掌心裏,帕子掉落在了木桶外的地上,再無人詢問。
四目相對,劉清的動作忽然輕柔了下來,薄唇吻了吻她的眸,聲音卻是如此的寒冷:「艾婉,早晚有一天,朕會讓你捨棄一切地去愛朕……」
艾婉眼角慢慢滴落下幾滴控制不住的透明。
不用早晚有一天了。
早在得知他可能被「替身」威脅的消息,她不顧胎兒不顧自己,日夜兼程地趕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因為愛他而捨棄一切了。
來了又走了,走了又來了,誰知道她就沒有想過:來了,可能再也走不了……
可她還是來了。
如果這還不是捨棄一切的愛,那什麼愛才算是捨棄一切的愛。
在劉清撂出狠話後,艾婉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也早晚有一天,你到哪兒也找不到我,你永遠也找不回我……」
她朦朧淚眼的背後,是篤定的眼神,如此的篤定眼神,闖進劉清眼底,一下子讓劉清失控。
他控制不住攥緊她的手腕,似乎只有這樣,才不會再有人能夠分開他們,哪怕是他們本身。
「你到底是誰……」他吼道。
「汴州真的是你的家鄉麼,為什麼在汴州查不到你?為什麼汴州從來都沒有你?」
「為什麼各方各地都沒有一個叫艾婉的,你,到底是誰?!」
他攥動她的手臂,一寸加一寸的收緊力道,艾婉皺眉閉眸,忍着疼,「如果你認為我很危險,你大可以丟棄了我……」
「知道朕為什麼看上你做朕的皇后麼?」劉清卻,「就是你的樣子,你的語氣,讓朕肯定了:你會是一個好皇后,甚至是,最對朕胃口的皇后。」
既然他談愛,沒人信。
那他就不談愛了。
帝王,又何須談那種虛化的東西,沉淪在那種虛幻的情懷裏?
劉清一把鬆開艾婉,艾婉頓時就像被剝削了全部力氣的兔子,一下子攤在了木桶旁邊。
她的手依然堅強的扒着木桶,然後慢慢的站起了身,濕着一身從木桶里爬出來。
又是一次不歡而散,以後都是了罷。
在一道灼熱的視線下,一件一件迅速穿上自己潮濕的衣裳。
她垂首看着帝王的影子,對他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慢慢……退了出去。
不久,帝王的帳營內傳出了什麼砰然砸地的冷聲……
艾婉出了帳營,便呆了一般地只管往前走,她抽了抽酸澀的鼻子,在一棵冰冷的樹上靠着,為什麼,要讓她遇到他……
兩個世紀的兩個不同的人,遇到了,只會是一場災難啊!
哪來的什麼千年之愛,纏/綿/悱/惻……在他們之間,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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