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簡聽到蘇太太的消息,卻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麼冷的天,她既不擔心蘇太太露宿街頭,也不為蘇太太有了個容身之所而感到高興,仿佛蘇太太之於她,並不是養育血親,而只是一個路人似的。
尹湘湘頂理解蘇簡簡的心態。
自己還是劉凝波時,她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穿越了,變成尹湘湘的身份,尹老爺更是寵女狂魔。
飽漢不能不知餓漢飢。
蘇太太做母親大抵是作威作福到了極致,才會讓蘇簡簡心如死灰的吧。
蘇太太不能讓蘇簡簡感興趣,那說個讓蘇簡簡感興趣的人。
「你不問問我在蘇家老宅子為什麼逗留了多日?」尹湘湘對蘇簡簡說話充滿了為人師者的慈祥。
「為什麼?」蘇簡簡應景問道。
「給人動了一個剖腹手術。」
尹湘湘雲淡風輕娓娓而道,蘇簡簡卻本能一驚。
尹湘湘適才說在蘇家老宅子遇到了蘇太太,又說給人做了個剖腹手術,難道此人是蘇太太?
「我娘她怎麼了?」
看着蘇簡簡花容失色,尹湘湘微笑道:「不用擔心呢,有事的不是你娘,是陸景勝。」
蘇簡簡臉色一僵,分外難看。
蘇太太都不能讓她掛心,更何況陸景勝?和她更沒有關係了。
這時,祖朗進來稟報道:「大小姐,你讓表少爺替你找的東西已經找好了,表少爺請你到醫香館去一下。」
尹湘湘看了看蘇簡簡道:「簡簡隨我一道過去。」
蘇簡簡默默跟着尹湘湘出去。
醫香館除了日常教學的教室之外,尹湘湘還令讓人裝修出了一間解剖室。
蘇簡簡隨着尹湘湘到了解剖室時,尹逵和陸依依已經等在那裏。
陸依依一手捂着鼻子,臉色十分難看。
蘇簡簡朝解剖室中間長桌上一瞅,立時頭往旁邊一歪,大吐特吐起來。
長桌上居然放了一頭死豬。
陸依依一直忍着不敢吐,見蘇簡簡吐,她頓時也大吐起來。
「師父,你不能怪我,是師姐她先吐的,我是被她傳染的。」陸依依邊吐得眼淚汪汪邊指着嘔吐的蘇簡簡。
「沒人說不讓你們吐啊,習慣了以後不吐了。」她從前在大學裏剛開始接觸解剖的時候,那吐得叫一個兇殘。
尹湘湘大步走到死豬旁邊,拿了把刀子往豬肚子上劃拉了一刀,豬雖是死豬,還是有血立即流了出來。
「表哥,你哪裏弄來的死豬,皮肉還挺厚實,」尹湘湘誇讚了尹逵一句,沒等尹逵沾沾自喜,旋即又道,「改日,你再去弄具屍體過來,記住來路要正當,價格要公道。」
尹逵瞬間凌亂:「……」
尹湘湘拿帕子擦了豬血,便不看尹逵,吩咐玉蓮將白若洢那裏得來的縫線針取來,對蘇簡簡和陸依依道:「吐好了過來上課了,今天教你們如何給傷口縫線。」
蘇簡簡和陸依依不敢有違,強忍着作嘔的感覺站到尹湘湘身旁去……
郁琬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手腳卻被綁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屋內,床前圓椅上坐着白若洢。
白若洢身邊站着青蕾,青蕾手裏拿了個小金盒。
郁琬身子本能往床內蹭去:「你想幹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一個小姑娘,卻讓陸景勝拜你為師,還天天蒙着面紗與他見面,你說,你想幹什麼?」
白若洢語氣灼灼。
一想到郁琬面紗遮面神秘兮兮出現在陸景勝跟前,陸景勝屁顛屁顛喊她「師父」,她心裏分外不是滋味。
「我既然做了陸公子的師父,自然是想讓他做我徒弟啊,我教他武功而已,倒是你,自從你出現在陸公子身邊他莫名其妙中了毒,若說居心險惡,你嫌疑更大才對!」
郁琬實在不知道這有何不可,值得白若洢拷問嗎?
「你不說實話是不是?」白若洢發了狠,「你也說了我出現在陸公子身邊我能夠讓他中毒,那麼你不怕我也對你下毒嗎?如果你再不從實招來,我不能保證你吃了青蕾手中小金盒裏的東西會出現什麼中毒症狀。」
白若洢說着向青蕾使了個眼色。
青蕾從小金盒裏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走向郁琬。
白若洢陰森森笑道:「你若不肯說興許吃了這藥丸再也說不出話來了,等你想說的時候恐怕只能在紙張上用筆寫給我看了,不過那時候你或許已經被人玷污了身子,你若是貞潔烈女,寫下的只怕是遺書了,因為這藥除了令人致啞以外,還能讓人騷性大發……」
「卑鄙無恥!」郁琬在床上大罵白若洢。
白若洢不以為意笑道:「我姓白的也從未標榜過自己純潔善良啊。」
青蕾已經一手捏起郁琬下巴,一手拿着藥丸要往裏塞。
郁琬使勁扭動着腦袋,掙扎躲閃,一邊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青蕾冷冰冰道:「這裏是白府,我們的地盤,你叫破喉嚨都沒用的,你想活命還是乖乖招了吧。」
「我招什麼啊?我是機緣巧合收了個徒弟而已,你讓我招什麼?」郁琬無語。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你接近陸景勝一定有目的。白若洢才不相信呢,像她千里迢迢來到山圻找到陸景勝不是也有目的的嗎?所以這個小姑娘一定動機不純。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陸公子,你接近他是別有用心,你不過是想除了我這個真師父,好一直假冒師父留在陸公子身邊!你想殺人殺人,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門外蘇太太聽到郁琬說的「殺人」二字嚇得拔腿跑。
果真殺人了!
怪不得青蕾姑娘要找藉口把她支走呢,幸好她留了個心眼去而復返。
蘇太太火急火燎跑到了客房:「女婿,女婿,不好了,咱們快逃吧!」
陸景勝正由羽墨扶着在屋子裏練習走動,被蘇太太猛不丁竄進來下了一大跳。
「蘇太太,你幹什麼?」羽墨為蘇太太嚇着他家少爺不高興。
陸景勝卻因為蘇簡簡的關係對蘇太太十分恭敬,先是斥責羽墨:「怎麼對蘇太太說話的呢?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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