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得了蔣馨的吩咐,很快就領命去廚房了。
而此刻在寧王府中,元錦玉也問着銀杏:「事情都已經辦好了麼?」
銀杏是經手這件事的,在得知很多事情都是蔣馨在背後搞鬼的時候,她也是相當氣憤。
尤其是跟着元錦玉久了,她深知小姐是個什麼性格。不像是很多高門貴女,睚眥必報,有的時候她自己吃些虧,其實都並不放在心上。
她的底線,便是她在意的那些人,誰碰一點都不行。
這次蔣馨算是徹底被元錦玉給惹惱了,也難怪元錦玉會對她下手。
不過銀杏倒是覺得心中解氣得很。她也早就看那個虛偽的女人不順眼了,她們小姐又沒做錯什麼,她怎麼總是處處針對的?
就算是端王殿下對我們小姐有意,那也不是小姐主動去勾引的,甚至她都沒有和慕闕有過一刻走近的時候!天下人誰不知道,寧王妃同殿下感情甚篤,不可分割?那蔣馨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得全世界都欠她的!
這次她要是真的出事了,那也是活該!
於是銀杏極為解氣地回答着:「奴婢都已經打點好了,小姐,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元錦玉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等一個時辰後,你代我去一趟端王府,給蔣馨帶幾句話。」
雖然她的聲音一直都很平靜,態度也沒有偏激的樣子,但是銀杏看了她一眼,還是有點膽戰心驚。
她太清楚元錦玉現如今的模樣,就是在代表,她很生氣了。
而元錦玉一旦生氣起來,不做出點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是不會罷休的。
這一次,蔣馨要是想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太蠢笨,若是她不走這最後一步棋,或許元錦玉到了最後,都不會查出是她在幕後推波助瀾。
不過也因為蔣馨這件事,元錦玉多留了一個心眼。
這些人太可恥,不能對自己下手,就會找自己的軟肋,藉此來欺凌自己。那既然蔣馨有這個想法,其他的人呢?在這京城中,有多少想讓自己死?
元錦玉現在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她不能讓衛楚秀繼續留在京城中了,昨日她看耶律真的樣子,是對衛楚秀動了真心,跟他去西北的話,耶律真應該不會讓衛楚秀受委屈。
最重要的是,留在京城,那些想對自己下手的人,就一定會把目光轉到衛楚秀身上。
本來元錦玉還覺得,耶律真太小人,拆散了容辰和衛楚秀,現在她心中滿是愧疚,因為她也有錯啊。
銀杏見元錦玉沉默了,顯然是不願意說話,她也就沒再打擾。
下去準備東西的時候,元錦玉把要說的話寫好,讓紅葉交給了銀杏,之後便自己回了內室。
一切她都已經安排好,那些人會怎麼走,都在她的預料中。
可頭一次,她的心裏是這麼難受,因為她這不光是在算計衛楚秀,更是在算計她們的感情啊。
秀秀離開以後,會不會怨恨上她?
元錦玉不知道答案,只能在府中繼續等着。看沙漏中的沙緩緩落下,她的眼睛有點酸澀。
紅葉看了也有些難過,娘娘這段日子來,已經沒怎麼笑過了。
但你若是說小姐會因為這些事情,而一蹶不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心中比誰都明白,也比誰都強大。
為今之計,只能等着她自己走出來,或者等着殿下回來再說了。
……
且說在衛府中,那熬藥的小丫鬟換了藥之後,不過是出去了一下,藥就被元錦玉給換了。
她燒水,不動聲色地給衛楚秀熬藥,把藥材倒進去的時候,眼神分明更冷了一些。
她的面容其實很普通,放在人群中,也是個不引人注目的。她在府中也沒什麼地位,畢竟衛楚秀不像是別家小姐那樣,會一直需要她伺候。
她不懂軍營中的事情,甚至大字都不識幾個。
可是她一想到,衛楚秀要死在她手中,心中就別樣激動。
自己總算是能親手為容老將軍報仇了。在他們這些百姓的心中,保家衛國的將軍,永遠都是值得他們愛戴的,對容老將軍和慕澤的崇拜,已經到了一種很盲目的地步。
這些人,就是他們的信仰。
所以哪怕東窗事發之後,她會死,她也毫不後悔。畢竟她做到了那麼多武林俠士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就這樣熬着藥,她一點都不緊張,手更是絲毫顫抖都沒有。
等快到一個時辰的時候,藥被熬好了,她稍微晾涼一點,就準備給衛楚秀端過去。
本來她是沒覺得會有什麼意外的,反正衛楚秀現在還只是能看到一點點,她就算是聞到了藥味兒不對,應該也會喝下去的。
讓丫鬟詫異的,是衛楚秀快喝藥的似乎還,被人給阻止了。
容辰今日也是留在府中的,從早上開始,他就覺得心緒不寧得很。
容老將軍和容夫人最近都不讓他出府,也不給他透露衛府的消息。
容辰雖然痛苦,可已經懂得漸漸壓抑情緒了。
說到底,他是男人,總不能這樣一直頹廢下去,反正肖承現在已經被貶去汶水了,容辰溜出府中,是很輕鬆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裏,只是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衛府門前了。
衛府有很多的禁軍把守,但是容辰同慕澤是好兄弟,這些禁軍們早就接到過慕澤的吩咐,若是容辰過來的話,不用攔着他。
於是這些禁軍,只當做容辰是個透明人,任由他進了府中。
容辰其實最近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把衛楚秀放走。
不放走,他愧對家族的人,愧對已經去世的容老將軍。放走,他心中又捨不得。
而且他相信,衛楚秀肯定也是捨不得的。
所以他這次來,就是為了堅定自己的心思。到底該怎麼做,而今要出一個分曉了。
可是容辰在剛進了衛府沒多長時間,就聽人在議論衛楚秀和衛楚秋的事情。
那是兩個普通丫鬟,穿着粗使衣裳,語氣中滿是擔心。
衛府最近這段時間也沒有什麼人離開,能看出,衛老爺和衛夫人治下的手段還是不錯的,這些僕從丫鬟,都忠心耿耿。
她們聲音小小的,說話之前沒嘆了口氣:「唉,咱們這可真是多事之秋,大少爺還在床上躺着休養呢,結果小姐又看不到了。」
容辰的心「咯噔」一聲。看不到了?什麼意思?衛楚秀難道在那日離開後,又出了什麼事?怎麼從來都沒有人告訴自己的?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想聽得更清楚一些。
那兩個丫鬟沒發現有人在附近,還憂心忡忡地說着:「可不是。如今這衛府的大梁,都是老爺在挑起來的。好在少爺和小姐的傷勢還都是可以治癒的,不然老爺和夫人肯定更着急。」
另外的一個丫鬟聲音更小了,容辰必須伸長了脖子才能聽到:「我和你說,有幾次深夜,我經過夫人的房間,就聽到夫人在裏面哭,可真是讓人心疼。」
&不心疼麼,兩個孩子都落得了這樣的境地。」那個丫鬟像是說起了什麼不能讓人知曉的事情一樣,更擔心了:「我聽說,外面的人,都在想着,怎麼把咱們的小姐給殺了呢。」
對面的丫鬟馬上就捂住了她的嘴:「這些話可不能瞎說!連皇上都沒說要對咱們小姐怎麼樣呢!更何況小姐現在眼睛看不到,想必皇上也會起惻隱之心的吧!」
容辰已經沒心情繼續聽下去了。他滿腦子想着的,都是衛楚秀失明的事情。
聽這兩個丫鬟的話,似乎已經失明有一段時間了。
那她最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不僅心上要承受煎熬,連眼前也是一點光亮都沒有麼?
容辰清楚自己的心思,他現在就要見到衛楚秀,哪怕他都不能和她說上一句話!
於是容辰轉身就離開了,等到他走遠後,那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露出了一個會意的神色,也很快走了。
容辰記得衛楚秀房間的位置,他在過去的時候,剛好就看到有丫鬟在給衛楚秀送藥。
如今衛楚秀的房間中都是藥味兒,她的雙眼依舊有光,可就像是不凝神了一樣,看什麼都是空洞洞的。
衛楚秀最近也不需要出去,所以她聽到丫鬟的腳步聲後,便問了一句:「是給我送藥?」
丫鬟馬上恭敬地回答着:「是啊小姐,又到了吃藥的時辰了,您再吃幾日,眼睛就能徹底好了吧。」
衛楚秀坐在床上,能看到有個人影從門口走過來。
然後,那個人把藥碗,放在了她的手上,還叮囑她有些燙,讓她小心些。
衛楚秀端起碗來,聞了一下,自然地說了一句:「這藥味兒,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那個丫鬟畢竟是頭一次下毒,熬藥的時候,不動聲色還可以,但真的看着衛楚秀要把藥給喝下去的時候,她就有點心慌了。
聽容老爺說,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衛楚秀。
現在衛楚秀那毫無血色的唇,已經碰到了藥碗。
丫鬟有些沒底氣地回答着:「可能是徐太醫換了藥吧,奴婢也不懂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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