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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元錦玉對平親王真的沒什麼太大的印象,上一世在最後慕翎登基的時候,平親王似乎出現了那麼一下,後來就大有些銷聲匿跡的感覺。
她只有些印象,說是偶爾番邦的人乘船過來內海,不少好東西,都是先被碼頭上的人扣下來,才會流到內地的。
再說了,找平親王要消息,其實同找他要承諾也是差不多的事情,內海那邊多條人脈,以後的路也能更好走一些。
慕澤對於內海那邊的局勢並不是很了解,但聽元錦玉這麼說,他心中也稍微有了點概念,所以也沒有再問下去。
休沐的這幾日,慕澤始終都在府中同元錦玉相處着,等再上朝的時候,已經是快初五了。
這一日,皇城的雪下到了最大,皇上在早朝上的時候便下了一系列的命令,讓眾位王爺採取很多手段,去救治百姓。
慕澤之前便奔波在外地,理所當然,這件事便要交給他。這是皇上的命令,他自然義不容辭,而反正這次賑災,也是以京城為中心,他並不需要去外地了。
等到下了早朝,他就着實開始準備賑災的事情了。在年前,通過朝廷的力量,徵調了不少糧食,現如今正是要開倉放梁的時候了。
而在散朝了之後,皇上去御書房,卻發現太后已經在裏面等着他了。
太后畢竟是皇上的母后,來的時候,就沒有人敢攔着她。現在皇上看到她,也恭恭敬敬地問着:「母后怎麼過來了?」
太后這會兒坐在椅子上,也沒站起來,只是眼神犀利地看向太后:「你們這不是都盼着哀家回古寺中呢麼,哀家這次來,就算是同你告別了。」
皇上走過去,微微笑着:「母后這說的是哪兒的話,這皇城便是母后您的家,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太后提起這件事就氣不打一處來:「都有人敢殺了人之後直接扔到哀家住處的那古井中去了,到了現在,都沒查出兇手是誰,這皇宮,你覺得哀家還怎麼住?」
皇上也有些犯難,其實這件事一看就知道是誰做的,他在心中一邊埋怨老九的同時,一邊還覺得挺解氣的,畢竟老九這麼做到了他之前都沒敢做的事情。
老九做得很乾淨,他真的是半點線索都沒查出來。
於是這會兒便和太后打趣着:「這次的事,也算是朕是疏忽,要不母后直接罰朕?」
太后輕哼一聲,將頭扭到了一邊:「哀家罰你做什麼。」沉默了一下,她才繼續道:「反正這皇宮哀家是呆不下去了,等過兩日雪小了,哀家就動身了。」
皇上見勸不住太后,想着她這麼多年,可能真的是在古寺中住得比較習慣,之後低着頭應着:「那朕現在就去給母后挑選隨行的侍衛,保證給母后安全送到古寺中。」
太后話鋒一轉,補充着:「不過在那之前,哀家有件事要同你說。」
皇上心想,別說是一件了,就算是十件,朕也要答應啊。
「母后請說。」皇上恭敬卻又不失威嚴地道。
「你也知道,哀家這次回京,就是為了長樂的婚事來了。現如今長樂同肖承兩個孩子也算是兩情相悅,據哀家所知,首輔大人甚至還同你提過這件事,那趁着哀家離開前,先將他們兩個的婚事定下來吧。」
原來太后是同自己說這件事的?皇上點頭:「這好辦,朕明日就下旨為他們兩個賜婚。」
「嗯。不過長樂還是要先回汶水去,她本家那邊有事情需要解決,所以訂親之後,也不用太着急將成親的日子定下來,本來哀家就想再看看肖承的秉性如何,如果不是有人做出殺人投井這種事情,哀家說不定還能在京城中再留一段時間。」
皇上一聽到她提起這件事,就覺得話中有話,奈何他還不能說什麼,誰讓太后最初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罰元錦玉,誰讓慕澤是他的皇子呢?
於是皇上只是略微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母后想怎麼辦,朕就怎麼做。」
太后滿意地點頭:「並且你還要叮囑那肖大人家中,長樂回京的日期,他們不僅不能催,還要讓肖承親自去汶水迎娶長樂。」說罷,太后也像是有些傷感似的:「皇上,你也知道,長樂是在哀家身邊長大的,如果論起親疏來,雖然同哀家沒有血緣關係,但哀家是真的把她當做自己的孫女來看待的,肖大人那邊,也就希望你能多費點心了。」
皇上只道:「肖承的婚事,始終都是肖大人的心病,這一點,母后就不用擔心了,只要肖承點頭同意,長樂想在汶水呆多久都沒關係。」
反正是肖承娶媳婦,又不是自己。
太后叮囑過後,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那明日哀家就等着你的聖旨送過去了。」
等太后走了之後,皇上先是將在外面當值的肖承叫進來,問了問他的想法,沒想到,他說的竟然和太后都差不多。
既然這樣,皇上也就沒什麼顧忌了,第二天上午,便下了聖旨,賜婚肖承和長樂。
首輔大人在家中接到聖旨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想着現在他們家兒子的婚事,也是皇上欽賜的,那可了不得啊,結果又多想了兩遍聖旨上的內容,他忽然反應過來,這聖旨上,竟然沒有成婚的日期!
難不成是皇上疏忽了?等肖承回來,肖大人先是問了問他。
肖承這才將長樂還是要回本家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道,聘禮的事情,還需要肖大人多費心。
肖大人當即就不幹了:「這怎麼能成呢!既然賜婚給了你,就是你的媳婦!如果她汶水那邊有什麼事情,先同你成婚了再去不好麼?這樣本官也能幫一下她!」
肖承不由得勸着:「成婚之後,束縛更多,她就不能離開京城了,父親,這都是兒臣的決定,您別怪長樂。」
肖大人嘖嘖兩聲:「聽聽,現在都不叫郡主了,直接叫長樂了!你們兩個,本官還真是管不了了!但是肖承,你可要想好,皇上賜婚了,長樂就是你的准妻子,她不想要從汶水回來,那你就要一直在京城中等下去!而且這分隔兩地,難免有很多的風言風語,太后這分明就是在用你做長樂的擋箭牌,想把你和長樂綁在一起啊!這樣不管長樂多大歲數回來,她都是你的正妻!」
肖承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情緒激動的肖大人,還有在一邊始終都想插話,但是一直都沒機會的肖夫人,不由得勸着他們兩個:「你們怎麼把長樂想得這般粗鄙不堪?在兒子看來,正是有了這道聖旨,才算是留住長樂,此去汶水,路途遙遠,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是兒子相信長樂,她記掛着自己,肯定會早日從汶水回來。」
「那是你想的!」肖夫人總算是能說話了:「你都說了,汶水路途遙遠,咱們就算是想幫她,估計都很困難,如果她要是真的在那汶水出了什麼意外,不能回來了,難不成你還要為她守身如玉,一輩子不娶不成?」
肖夫人現在又有些彆扭了:「反正本夫人不管,本夫人就想看着你們先成婚。」
「娘,皇上和太后既然這麼下了命令,肯定是有他們的考量。」肖承頓了一下,之後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而且父親、母親,就算是長樂真的不願意回來,您們怎麼就知道,兒子不會把她給儘早娶回來?」
肖夫人原本還沒反應過來,肖大人卻很快就道:「你的意思是……就算是她那邊的事情沒結束,你也會去迎娶她?」
肖夫人這回也懂了:「如果是從宮中出嫁,雖然挺風光,但對於女孩子來說,總歸是不大好。反正她那汶水的家,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汶水的那個地方,也算是個簪纓世族了,從那裏出嫁,剛好能配得上咱們家。」
肖夫人說完這話,當即更高興,還在地上來回走了兩圈:「那現在咱們就要趕緊去準備聘禮,將這婚事定下來了!還有其他要走的步驟,我這可要讓多幾個下人來協助我!」
肖承見到父母總算是開竅了,心中也很是高興:「總之請父親母親放心,這次兒子既然是想要成婚了,就不會讓自己的準新娘跑了。」
肖夫人走上前,還踮腳拍了拍他的肩膀,盯着他,眼神無比熾熱:「不光是不能讓她跑了,還要讓她早點給你生個大胖小子,有了這邊的家庭羈絆着,她也就能收心了。」
肖承看着肖夫人,也沒拆穿她心中想抱孫子的小九九,畢竟他們等自己成婚,已經等了幾年了,如果到時候長樂的身子沒什麼大礙,他也很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兒子都記住了。過兩日,兒子帶着聘禮,去宮中下聘。」說服了肖大人和肖夫人,肖承的心中也算是輕鬆了起來。
但是長樂跪謝了聖旨後,卻有點心亂如麻。
說到底,她還是覺得太快了,很是沒有安全感,而且她總覺得,這是太后在仗着權勢向肖大人一家施壓,現如今自己還沒進門呢,太后便這樣護着自己了,等以後進門了,肖大人和肖夫人還能喜歡自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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