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中,竟然沒有屍骨!
墨錦瑟以為是她看花了眼,還使勁兒揉了揉,但除了陪葬品之外,果真什麼都沒有了!
墨依依才下葬多少個月,按理說,屍體在這種條件下,還不夠全部腐爛成骸骨的,還有她身上的衣服呢?怎麼都不見了?
難道是有人上山,將墨依依的屍首給盜走了?她蹲下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並沒有其他開棺的痕跡。
因為地震,裏面的陪葬品七零八落的,所以也不清楚是不是在下葬之前,屍首就被偷走了。
等等……不對勁兒啊,下葬前,墨清寒還在欽天監呢,這裏雖然比不上皇宮大內,也是地勢天險,防守嚴密的,盜走屍體這麼大的動靜,他還察覺不到?
墨錦瑟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如果真的是屍體被盜走了,那她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大逆不道的人抓起來,抽筋剝骨,以慰師父的在天之靈。
很快,她又發現了自己推測的另外一點不合理的地方。墨依依和自己一樣,是乞兒出身,據她所知,並沒有什麼仇家。
也就是說,她被仇家挖墳拋屍的可能性很小,那偷走她屍體的,就是愛人了?
誰喜歡她?墨錦瑟腦海中猛地浮現起了一個人影來,墨清寒!
她快速地站起來,繞着墨依依的棺材走了兩圈,心中又有了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或許她從最開始,方向就錯了,誰說墨清寒偷走的一定是墨依依的屍首呢?如果是個活生生的人呢?
這個想法太大膽,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周遭的一切她都不在意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什麼都打斷不了她的思考。
假設,墨清寒要偷走她的人,那很多事情就都有了解釋。為何墨依依死的時候,墨清寒好像並不怎麼傷心?在她下葬後,他很快就下山了?
他回山東成親的這段時日在什麼地方?憑自己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沒那麼容易喜歡上別人的。如果是他一直都和墨依依在一起呢?等風頭過去,就帶墨依依回山東成親?
墨依依是先聖女,出門也帶着帷帽,知道她樣貌的人並不多。墨清寒帶她回山東,他本家的人,肯定也想不到她是聖女的!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墨依依或許真的沒死!她和墨清寒聯手,瞞天過海!
這個猜測,讓墨錦瑟又清醒,又覺得傷心。自己出現的太巧合了,如果不是墨依依想要詐死,怎麼會選擇她當接班人?
師父是她最依賴的人,沒死她當然開心,可是難道自己就不值得相信麼?如果墨依依不願意被欽天監禁錮,那她就會主動代替她啊!
她想要和墨清寒在一起,也很容易,自己會守口如瓶的!何至於要這麼欺騙自己,害她到現在還在不斷地悔恨,想要把全世界都殺了給墨依依陪葬!
自己在墨依依心中,到底算什麼?地位可有可無麼?這個認知,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她心中的希望之火。
她很想當面質問墨依依,讓她也知道這段時日,自己是有多煎熬。
墨錦瑟的眼神堅定無比,她正要離開,猛地想起了前幾日下山,被她派去刺殺墨清寒新婚妻子的人。
糟了!他們現在肯定已經走得很遠了,等他們到了山東,墨依依就危險了!
她自然是要下令,讓他們停止行動的,可是山路被封死了,消息根本就傳不下去!
登時,墨錦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冷汗都冒了一身。
她不能這麼等下去了,山路是還沒清理好,但她要是想下山的話,小心一些,應該能辦到。
下山後,她去找一匹馬,連夜趕路,一定能追上她派出去的人!
雖說聖女不應該輕易離開欽天監,但在如今這種時候,皇上連災民都顧不上,更不用說是她了,她偷偷離開,不會被發現的。
打定主意,墨錦瑟回去自己的院子,將欽天監暫時託付給了其他人,然後她簡單地收拾了東西,趁着大家吃晚飯,山路上沒人的時候,她往山下走。
剛走了一段路,她聽到背後有人呼喊她:「聖女!你要去什麼地方?」
墨錦瑟起初還以為是她幻聽了,腳步沒停,直到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終於停下來,往後看了一眼。
竟然是墨浩,她皺起眉頭來。
墨浩一路跑下來,還摔了兩跤,身上沾了不少泥土。
「聖女,我找了你一下午,你要做什麼去?」
墨錦瑟不耐煩地說:「我的行蹤,有必要和你匯報麼?回去。」
墨浩年紀小,也比墨錦瑟矮,他雖然很害怕墨錦瑟,卻怎麼都不肯離開:「你要是走的話,那我也要跟着你。」
「我跟着我做什麼?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我帶你等同於帶着一個累贅。」
墨錦瑟的話,無疑讓墨浩非常地失落,可是他就是不回頭,小聲嘟囔:「我也學習了一段時間的武藝。」
「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在碰到高手的時候,連一招都走不過去,難道我還要保護你?」墨錦瑟看了一眼天色,秋天白天短,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墨浩還是梗着脖子:「那我也能幫上你的!你帶着我吧!」
墨錦瑟不理會他,轉身,加快了腳步。
墨浩小跑着衝過來:「山路還沒清理好,如今很容易發生滑坡和山體崩塌的!你不是告誡過我們,不要貿然走山路麼!」
事出緊急,不管會碰到什麼,墨錦瑟都不可能停下來了。
她頭也沒回,嘲諷地說:「怕死就趕緊回去。」
墨浩最不喜歡她這個樣子,明明她就比自己大了幾歲,怎麼總是瞧不起她他?
雖然他年紀小,但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真的長大了。
此刻他覺得,墨錦瑟白長了自己幾歲!行事還不如自己這個小孩子穩重呢!
墨錦瑟越是這樣說,他就越要跟着了,他要證明自己,不是她的累贅。
墨錦瑟也沒想到他還真的沒回去,真是煩躁難當。這麼多事情聚在的一起,本來她就已經很不好處理了,墨浩竟然還要來添亂。
之前的幾個月,他不都是不怎麼靠近自己院子的麼?而且他只是個外院的小廝,連伺候自己都沒資格,一場地震,為什麼改變了他?
就算是她問了,墨浩恐怕也說不出原因來。對一個人的牽掛,往往要在危機時候,才能發現。
欽天監的人對他是都不錯,但是墨錦瑟才是那個給了他新生的人,想到他曾經的疾病纏身,墨浩已經不恨墨錦瑟了。
越往下走,山路越艱險。因為地震將原本的路都給毀掉了,現在走着走着,就會發現斷層,有些甚至有幾丈高,天色也漸漸黑下來,墨錦瑟記掛着墨依依,走得更着急。
墨浩就很謹慎了,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他還勸墨依依慢一點,天黑很容易踩空的。
墨錦瑟本來想呵斥他少管自己,一個小孩子,懂什麼。沒想到話沒出口,她果然就踩空了。
身體沒保持好平衡,她摔了一下,萬幸的是地上的土比較纖軟,她還抓住了半截樹根,所以沒受傷。
墨浩看到她摔倒,快速跑過來,扶了她一下:「聖女,你怎麼樣?」
墨錦瑟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死不了。」
她也沒看墨浩的臉色,兀自往下走。墨浩就跟在她身後不遠,沉默了一會兒,調整好了情緒,就像是之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聖女,要不我在前面給你開路吧?要是發生山體滑坡,你就繞路走。」
墨錦瑟後背僵硬了一下,沒回話。他是什麼意思?滑坡了,他被埋了,自己不用管他,離開就行了?
墨浩其實就是這麼想的,墨錦瑟竟然沒反駁,哪怕關心他一句都沒有,他非常心灰意冷。
撐着他走到現在的,就是一口呼不出的志氣罷了。
墨錦瑟因為剛剛的摔倒,之後走路已經小心很多了,可是在天完全黑了後,山路的難走,超乎了她的想像。
好在今天晚上月色不錯,能看清楚路,不然她就要在這裏點燃火把了,到時候指不定會把什麼給引來。
墨浩在說過了之前那句話後,也沒有再和墨錦瑟講話了,只是不斷傳來的腳步聲,提醒了墨錦瑟,墨浩還在她身邊。
其實身邊有個人,墨錦瑟真的安心不少。她不怕夜晚,但是黑暗中會滋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未知的恐懼,才是最讓她擔心的。
縱然已經相當小心了,意外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一路上祈禱不要發生的事情,出現了。
起初她只感覺到腳下的泥土發出了一些不太正常的聲音,還有隱約的落石聲,她以為是幻覺。
直到窸窸窣窣變成了沖天的咆哮,各種山石夾雜着泥土,還有被連根拔起的樹木,從他們頭頂沖了下來。
月色之下,那些流動的土地,就像是咆哮的大海,那之下,是萬丈的海水,只要被淹沒,就再也沒有露頭的可能。
墨錦瑟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山體滑坡就已經殃及了他們。
腳下的地面像是有了生命,不斷地顫動着,墨錦瑟尖叫了一聲,朝着側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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