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戰報還是會定時地傳到京城,以往會被送到軍營中給容辰批閱,但是容辰現在在家中陪伴衛楚秀養胎,所以線報到達的地點就被改變了。
就算容辰不吩咐,衛楚秋也不會隨便翻看西北的戰報,這些機密文件,他會派人送去容府。
容辰看戰報的時候,衛楚秀基本都在她身邊,對於西北的情況,她也是很關注的。
他沒避着衛楚秀,將信封拆開,衛楚秀跟着他一起讀。
信中寫,雖然西北表面上一副想議和的樣子,實際上,他們心中根本就是不屈服的。
現在他們龜縮在西北王城不出來,容家軍想要攻破進去,難度很大。
最關鍵的是主將不在,軍心不穩,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容辰思索後,只回復了一個「繼續按兵不動」回去。
衛楚秀收回目光,有點惆悵地對容辰說:「如果不是我懷孕耽擱了,年後咱們就要啟程回西北的,打亂了軍隊的腳步,可如何是好。」
哪怕她是個灑脫的姑娘,在懷孕的時候,也難免胡思亂想。容辰伸手擁住她的肩膀,反問她:「你是覺得,咱們現在趕回去,就能把西北拿下了是麼?」
衛楚秀眨了眨眼,又搖搖頭。「沒那麼容易的。」
容辰替她解釋着:「且不說東荒的人,就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大周吞併西荒,因為一旦西荒陷落,東荒的處境就會很尷尬,他們的天險,將不再是天險,大周隨時都能對他們出兵。就說西荒人以前可能沒感受到,國破家亡是一種什麼感覺,現在容家軍把他們逼到了絕境,他們不保家衛國的話,以後就再也不是西北人,你覺得他們能輕易放棄麼?別看他們只剩下一個王城了,想打進去,比登天還難。」
容辰的話,說的衛楚秀心中舒坦了些,她總算是不把這些事情怪在她自己的身上了。
捏捏她的肩頭,容辰柔聲寬慰:「所以這並非是你的錯,知道嗎?」
衛楚秀乖乖點頭,感動地看着容辰,心說,有容哥在身邊,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容辰的手一點點往下,慢慢從的後腰,摸到了她的肚子上,凝視着那裏,他周身仿佛被柔和的光暈給覆蓋,殺伐之氣完全被斂藏,此刻的他,不是什麼鎮北大將軍,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而且這個孩子,是上天對咱們的恩賜,他才不是麻煩,你和我都要好好愛他。」
衛楚秀的眼圈一紅,重重點頭,容哥說的話,她都深深記在心中了。
信上沒提起耶律真,衛楚秀也壓根都沒想起來他,所以說,他幻想那麼多,能有什麼用?
她紅眼圈的時候,容辰一直望着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衛楚秀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容哥,你瞧什麼呢?」
「瞧你。」容辰言簡意賅地回答。
衛楚秀都不敢和他對視了,這男人,幸好此刻只有兩個人,要是被其他人聽到了,她肯定沒辦法抬頭了。
容辰輕笑了起來,衛楚秋有些不平衡,憑什麼只有她一個人不好意思呀?
於是她也鼓起勇氣,綻放了個笑容,還賤兮兮地往容辰的臉頰邊湊。
她幾乎是貼着他的嘴角說:「為什麼看我呀?是不是被我迷倒了?」
容辰只是微笑,也不說話,衛楚秀退回去,沒多久又湊過去:「你說呀,肯定是被我迷倒了吧?」
容辰還是不講話。
等衛楚秀第三次湊過去的時候,容辰忽然轉頭,精準地吻住了她的嘴唇,退開後,他的笑容更是壞壞的:「你接着來呀?」
衛楚秀捂着小嘴,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麼能偷襲我!色狼!」
容辰還點點頭,顯然承認看這個「愛稱」。衛楚秀都不想和他爭辯什麼了,他肯定會說,我色我的妻子,有什麼不正常的麼?
秀秀被偷襲後,就長記性了,也不怎麼往容辰身邊湊了,容辰親了一下,特別心滿意足,做什麼都笑眯眯的。
京城因為這個新年格外熱鬧,江湖中也一樣。
文竹和小桃雖然是在外遊歷,但是他們在年前,還是回到了少林寺中。
新方丈如今已經很能獨當一面了,但他還是把文竹當成大師兄,遇到事情,很喜歡同文竹商量。
不過文竹只和他講經論道,少林寺的事,他不插手了。
師兄弟,還有寺中的小輩都很是遺憾,文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文竹卻不覺得有什麼,不把繼承少林寺當成是他身上的責任後,他好像真的輕鬆了許多。
晚上文竹講經後,就去休息了,自從回到少林寺中,小桃就在廂房住着,和他們的院子隔了很遠。
眾位弟子見文竹走遠了,聚在一起小聲說:「你們有沒有察覺,這次咱們文竹師兄回來,身上好像有很大的改變?」
「你也看出來了?但只是感覺他變了,卻不知道是什麼方面。」
「嗯怎麼形容呢,就覺得師兄身上更有俗家的味道了,以前他講經,我都聽的不是很懂,這次他就加了很多平常人的事情,我的理解才變得更深。」
「可出家人,身上的俗家味道太重,並非什麼好事啊。」
「師兄和咱們能一樣麼?他可是老方丈這麼多年培養起來的接班人啊,在佛學上的造詣,能甩咱們好多條街,我約莫着,他這就是心中有佛法吧。」
什麼心中有佛法,都是這些弟子把文竹給美化了,他的改變切切實實,是他的佛心動搖了。
至於為何會動搖?大概是因為他坐在房間中參禪,心卻一點都靜不下來,時常想着遠處廂房中的小桃吧。
愛情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東西?蹉跎了蒼梧師父和太皇太后這麼多年,不得善終。
放到他身上,他想參悟,卻怎麼都找不到竅門。
只是他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半點都不想當這少林寺的方丈了。
正沉思着,院子中有聲響,按說這麼晚了,是不會有弟子來這裏打擾他
文竹神色一凜,少林寺中藏書眾多,難道是又進賊了?
近些年,江湖上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總把這少林寺當成是探寶之地,誰若是能從這裏偷走兩本經書,足夠武林人士們吹捧一陣子了。
好像有個盜賊組織,還打算到他們少林寺來歷練文竹很是嗤之以鼻,他們到底把少林寺當成什麼了?他們家後院麼?
都敢到少林來偷了,皇宮敢不敢去啊?
文竹不知道的是,那些盜賊們的最終試煉,可不就是皇宮。
但多年來,能從少林寺中順走經書的人都很少,更不用說去皇宮裏了,你以為新登基的寧帝是吃素的麼。
文竹匆匆起身,準備去看卡情況,不能讓少林寺多年的威名,毀在這些盜賊的手中。
打開門之後,他注意到門口有響動,低沉地問了一句:「誰在那邊?」
一個纖瘦的身影從暗處慢慢走過來,甜甜地講了一句:「文竹師父,是我啊。」
竟然是小桃。「你怎麼來這裏了?」
文竹下意識地給她拽進了屋中,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原本一直提着的心,在見到小桃的那一刻,就放下了,甚至他語氣質問,嘴邊就帶着笑容。
小桃溜溜達達地走進來,找了一個蒲團坐下,原本很有禪心的東西,在她身下,就變成了個普通的坐墊沒辦法,有些人,是天生不適合修佛的。
他們的七情六慾太重,哪怕是被傷到心死,也悲戚枯燥得過分,比如平親王。
小桃是太活潑了,有她在,文竹講經的時候都會分心。
她這會兒托着腮:「唉,文竹師父,你說這個年也過完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啟程了呀?」
文竹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她:「你還沒說,你怎麼來這裏了?」
他這院子外面還有防守的人呢,小桃竟然誰也沒驚動?
事實證明,就是他想的那樣。別忘了小桃是出身在沉魚村,武功是一等一的好。
跟着文竹遊歷幾個月,他還會教她武功的,現在少林寺中,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了。
想躲避守衛,那還不容易麼?
但是小桃不能這樣講,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我想見你,就來了唄。」
文竹嘴上呵斥着:「真是胡鬧。」實際上,笑容卻沒斷過。
走桃身邊,他問道:「你沒有打傷人吧?」
小桃震驚地瞪大眼睛:「我是這樣的人麼?我很乖的!而且也沒對他們用藥哦!」
她算是璃瀟的人,和玉澤玉煞都有聯繫,雖然文竹並不關心她都會傳遞什麼消息回去,但是她身上總是莫名多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卻是真的。
說起來,文竹在江湖上行走一段時間後,還學到了不少呢,他是感謝小桃的。
坐下來,文竹又問:「你在寺廟中吃的如何?」
小桃氣呼呼地說:「你把我的肉都送山下的百姓了,我只能吃你的素菜!過年連頓肉餡兒的餃子都吃不上,你看看,我都瘦了!」
文竹笑着看着她,提起吃的,小桃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
「你在山下吃吃也就罷了,佛門清靜之地,不能讓你把肉食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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