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依依的經歷,在元錦玉看來,不可謂不神奇。不過她想,自己都能重生,其他的也就能接受了。
過程很坎坷,結果是好的,就足夠了。
慕連思慕連念兩個寶貝,本來一心一意地學習走路呢,大人們講話,就把他們的注意力給吸引來了。
雖然他們很聰明,能聽懂不少話了,但像是什麼紫氣啊,命格啊的,他們還是不懂。
看到墨清寒和墨依依跪下,他們瞪大黑溜溜的眼睛,然後搖搖晃晃地往元錦玉這邊走。
就像是銀杏說的那樣,他們走起路來,就像是兩隻小企鵝,雙腿軟軟的,眼睛卻鋥亮,好像稍微走慢點,元錦玉就會跑了似的。
元錦玉就等着他們兩個過來呢,站在原地沒動,兩個寶寶的奶娘都在身後護着他們,免得他們摔倒。
墨清寒和墨依依饒有興地看着他們兩個,墨依依還小聲問元錦玉:「他們這是要幹嘛?」
元錦玉不大好意思,笑起來的時候,周身是母性的光輝:「他們可能是想我了吧?總喜歡往我身上粘。」
跌跌撞撞的,總算是來到元錦玉身邊了,三娃和四娃仰頭,都萌萌噠叫陣元錦玉:「咿呀!」
「咿呀呀!」
元錦玉也不知道他們叫的是不是母后,姑且認為是吧。
她正要蹲下來,摟着兩個小寶貝誇獎一番,畢竟走了這麼遠的路。
誰知道,兩個娃娃都矮了一截身子,定睛看去,原來他們跪坐在地上了!
兩個奶娘嚇了一下,小祖宗們呦,怎麼在你們娘親面前摔倒啦,這不是在明擺着說她們看管不力嗎?
於是兩個奶娘趕忙把小寶貝們給扶起來了,元錦玉想着墨依依和墨清寒還在呢,生怕他們兩個哭了,就也哄着他們:「沒事兒沒事兒的,學走路的時候,總要摔倒的,不疼不疼哦。」
墨依依看兩個寶貝倒了,也可心疼了,真是恨不得推開奶娘,自己去把小寶貝給扶起來。
兩個孩子對視了一眼,還在咿呀咿呀地,不知道講些什麼。
奶娘順利地給孩子們扶了起來,他們也沒哭。
元錦玉正滿意地要退開,他們又坐到地上去啦!
她哭笑不得,心中算是明白了,他們倆剛剛肯定也是故意的,虧她還覺得他們摔倒了呢!
無奈地蹲下來,元錦玉嘆氣:「寶寶們在幹嘛呢。」
兩個小寶貝想了想,撅着圓滾滾的小屁股,從地上爬起來,跪了一下,又坐在了腿上,然後他們開始張口,說出一串元錦玉聽不懂的聲音。
兩個人還挺懂的,一個說完一個才開口,停下了,對方再說。
他們看元錦玉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也着急了,伸出小手,在地上拍了拍,還都是往墨依依那邊拍的。
元錦玉靈光一閃,有點兒不相信地看着他們:「你們是在學他們兩個?也給我跪下?」
兩個寶寶咯咯笑起來,更像是年畫娃娃了。娘親還是很聰明的嘛。
怎麼樣,你也誇誇寶寶啊,你看寶寶學的這麼像,一會兒是不是就要把我們扶起來,然後抱在懷中親親啦。
元錦玉要是知道他們怎麼想的,肯定很無奈地說,我也沒親墨清寒和墨依依啊。
反正兩個寶寶就是一臉期待地看着元錦玉,她抵擋不住這樣的目光,只能挨個在他們頭頂摸摸:「真是母后的乖寶寶……這樣可以了嗎?」
兩個娃娃登時迸發了一陣笑聲,墨清寒和墨依依才是由始至終一臉懵逼的。
噗嗤一聲,墨依依笑出來,問元錦玉:「娘娘,兩位小殿下平常就是這麼活寶麼?」
可不是沒兩樣,看什麼都好奇,想吃想摸想學。慕連陽比他們大,懂事不少,知道一些東西不能吃,每次都叮囑他們,說那些是髒的,不能往嘴巴裏面放。
三娃和四娃就會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和慕連陽笑得無辜又軟萌。
每當此刻,慕連陽都會嘆氣:「母后,兩個弟弟真是太不聽話啦。」
元錦玉心想,你去年的時候,也沒比這兩個孩子強多少,攥着你的小鴨子,還得抱着睡覺呢,說都不聽的。
現在她回答墨依依的話:「大概是覺得你太漂亮了,想在你面前多表現一下?」
墨依依望着元錦玉,臉頰不自覺地泛紅了。誰不承認元錦玉的美貌,她十三歲那年,就已經是京城第一美人,威名遠揚了。
而現在,她竟然還夸自己美,真是讓她不好意思啊。
三娃和四娃還拍着巴掌,給元錦玉鼓掌呢,他們聽懂啦,母后在夸這個漂釀的大姐姐呢!
墨清寒和墨依依是為了感激元錦玉而來,卻因為兩個寶貝太可愛留下來了。
陪着他們玩兒了許久,三娃和四娃就像是長在墨依依身上似的,讓她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粘人的功力。
偏偏他們這樣可愛,墨依依當然不捨得推開他們,還是兩個寶貝困了要午睡,實在堅持不下去,她才和墨清寒離開。
出宮後,墨清寒笑着問墨依依:「怎麼,很喜歡小孩子?」
墨依依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她捏捏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面還帶着的兩個孩子的觸感。
元錦玉這樣毫無芥蒂地讓自己和她的孩子接觸,她真的很感激。
「喜歡咱們就自己生一個如何?」墨清寒的提議是認真的。
墨依依聽後,卻沉默了,低着頭,半晌都沒回答。
墨清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坐過來一些,握住了她的手:「依依,你有什麼心事?」
墨依依不知道應不應該和墨清寒說,猶豫地看了他一會兒,也沒張口。
墨清寒現在對墨依依有用不完的耐心,其實他不是沒恐懼過,墨依依真的戰勝了她的心魔麼?這種東西,是能完全壓制的麼?會不會有天就死灰復燃了?
他必須很小心,不讓墨依依看出他的擔憂來。
「依依,我問你一個問題。」
「好。」墨依依看向他。
「我是你的什麼人。」
是她的什麼人?這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她該怎樣回答,才是對的?
墨清寒撫摸她的後背:「不用緊張,你只要說出你內心的想法就可以了。」
「你是我……是我喜歡的人。」墨依依起初吐字還有些艱難,不是不願意承認對墨清寒的感情,而是太害羞了。
現在她是清醒的,和當初被心魔蠱惑不同,嬌羞戰勝勇敢,佔據了上風。
「還有呢?」馬車已經開動,車輪壓在石板路上,咯吱咯吱。
男人的聲音很有耐心,柔和地看着她,讓她慢慢想。
墨依依漸漸就不那麼緊張了,雖然她還是低着頭:「是可以讓我依賴的人。是支撐我的人。」
「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是不能對我講的呢?」墨清寒抱着她,「我的小姑娘,如果你什麼都能一個人承擔了,還要我做什麼。」
他的話,猶如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心房上的鎖,她終於肯敞開心扉,
再次開口,她的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曾經受苦的景象:「我擔心咱們有天會離開他,沒有父母護着的孩子,孤零零地生活在這世間,會活得很艱難的。」
墨清寒的眸光幽深,原來她是在想這個。
其實也不怪她,苦難讓她成長,也讓她躲到堅硬的殼子中,不敢出來。
兩個人皆是沉默了片刻,所以馬車中,只有馬蹄的嗒嗒聲,還有車輪壓在地上的聲響。
墨清寒和她十指相扣,再開口,聲音低沉穩重,不看他的容顏,感受不到半點的邪魅之氣。
「你的擔心也是正常的,天有不測風雲,我也不敢保證,我會陪着你,保護你到老。但依依,教會我不要悲觀的是你,教會我灑脫的也是你。連心魔都能戰勝的你,或許可以更樂觀一些。」
「樂觀?」
「對啊。」墨清寒把墨依依摟在懷中,「以前在山東,我放蕩不羈,也沒有朋友,其實忙起來,並沒有體會到孤獨。但是當我跟隨寧帝,南征北戰,當我第一次喜歡上什麼人,我的心開始鮮活起來。」
「我忽然有種感覺,啊,原來群居是這樣的。我們可以互相幫助,互相照顧,在戰場上,可以放心地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夥伴。」
墨依依聽着他的話,眼睛也晶晶發亮,他是說……
墨清寒輕輕地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自己:「你不妨想一想,如果咱們出了意外,能將孩子託付給誰?」
這樣一問,墨依依的選擇可多了,她掰着手指頭數:「寧帝和寧後,凌王殿下和凌王妃,黎成首輔和黎夫人,甚至連璃瀟三十應該都願意收下這個孩子,更不用說,你還安排了其他人當這欽天監的聖女,那就是對她有性命之恩,收留之情……」
「所以你看啊,咱們還有這麼多選擇,不是麼?」聽墨清寒這樣講來,墨依依都覺得鬆了一口氣。
「其實你還忽略了一點。」墨清寒繼續道,「這一切,都是在寧帝和寧後不猜忌咱們的情況下。」
墨依依認真地點頭:「是啊。」當初她會家破人亡,就是因為先皇要保護一個女人,他們全家都成為了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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