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嘲笑,她很是暴躁地站了起來,雙手抓着牢門的欄杆:「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麼?我是當今聖上的母親!是太后!」
獄卒有點不耐煩,用鞭子抽了一下牢門,牢門震動,咣當一聲。
那鞭子帶着凌厲的勁風,差點沒把她的臉給抽花了。
獄卒還道:「柳氏,做人該有自知之明。「
什麼太后,她就是階下囚,這些獄卒們對她都不用使用敬稱。
柳氏還想再喊,但是她又怕鞭子會抽過來,就往後縮了一下:「你們且等着,皇上總會來接本宮出去的!到時候,本宮要重重地治你們的罪!」
這些獄卒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沉寂一瞬,互相看了看,之後就哄堂大笑起來。
「你被送來京城也有幾個月了吧?皇上可曾來探望過你一次?自我感覺倒是挺好,就怕啊,皇上真的來見你,你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柳氏的臉色變得很差:「你們別胡說!皇上肯定是念着舊情的!」
……
慕澤和元錦玉上次去天牢中,審訊了蘇江濤還有蔣老爺,就始終沒再去過。
可是慕翎和淑妃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拖,於是元錦玉琢磨着,什麼時候同慕澤提一下這件事。
前兩日,天氣變得寒冷很多,元錦玉身上的衣服都加了兩層。
這天她還在房中寫字,忽然聽到了落雪的聲音。
起初很輕很輕,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讓銀杏開了窗,才知道不是幻覺。
潔白經營的雪花,正從天空中飄揚下落,因為此刻無風,所以它們的身子顯得更外輕盈。
銀杏也有些意外,盯着外面看:「娘娘,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元錦玉「嗯」了一聲,也放下了手中的筆,跟着她一起看着。
起初雪下的很小,沒多久,天空中漸漸起風了,雪花團簇起來。
元錦玉讓銀杏去拿了一件披風過來,算算時辰,他也該從御書房過來了,她想去迎接他。
銀杏給她系好後,還勸了一句:「娘娘,這麼冷的天兒,您要不還是別出去了,皇上若是知道,肯定也不會希望您去的。「
「可是我想去。」有的時候元錦玉也覺得神奇,他們的感情沒有隨着時間的沉澱,也變得平淡,反而越加緊密。
銀杏拗不過她,只好跟隨在她身後。讓元錦玉沒想到的是,她急匆匆地剛出了宮殿,就看到慕澤從遠處而來。
顯然慕澤也看到了她,腳步頓了一下,隨即他馬上給元錦玉做手勢,讓她站在原地別動。
跟在慕澤身旁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穩重的帝王,步伐一下子快了起來。
好像轉眼間,就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錦玉怎麼出來了?」慕澤心疼地問。
元錦玉伸手,有雪花落在她的掌心,慢慢融化,帶來一陣涼意:「見到下雪,就想來接你。」
「咱們進去說,外面冷,你生病了怎麼辦。」慕澤握住了她剛剛用來接雪花的那隻手,知道她走路不快,便顧及她的步調。
元錦玉很喜歡在雪中漫步,就可以放緩了步伐,還同慕澤說:「九哥,你看這場雪下的多漂亮啊。」
慕澤嗯了一聲,對雪顯然沒很大的興趣。
「等明天早上,整個天地都會是白茫茫的一片。」元錦玉憧憬地說。
慕澤的手指緊了緊,錦玉不過簡單的一句話,他已經在心中勾勒了那場面。
「九哥今日忙嗎?」元錦玉歪着小腦袋問。
「都是些瑣事,你呢,在宮殿中都做了點什麼。」
「我呀,就是照顧照顧孩子,寫寫字,等雪停了,我想要畫一幅畫。」
「好。」
「對了九哥。」元錦玉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咱們什麼時候再去一趟天牢?都已經初雪了,慕翎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明日吧。」正好明日不用早朝,慕澤有時間帶着元錦玉。
「成。我需要準備些什麼麼?」雖然知道這兩兄弟早就反目,可元錦玉又怕處決慕翎,會讓慕澤難過。
他輕聲嘆氣,看向元錦玉:「你在心疼我什麼?我早就不把他們當成親人了。」
元錦玉放心下來:「那就好。」我希望我最愛的男人,永遠都不會被這些事情所困擾。
第二天慕連陽也不用去學堂,元錦玉和慕澤商量了一下,就把他也帶上了。
上一輩的恩怨,他們是不會讓孩子們參與的,但是慕翎和淑妃,怎麼說也和他有血緣關係,元錦玉想讓慕連陽看看他們兩個。
早晨醒來,元錦玉發現慕澤還在睡,她就輕手輕腳地爬到床邊,隨便披了一件衣服,穿了鞋子,就往窗邊跑。
她伸手,將窗子打開了一個小縫,往外看去。
雪整整下了一夜都沒有停,此刻雖然很小,但還是能看到天空中飄揚的白色。
有風拂過,將地上的雪花輕輕吹起,晶瑩一片。
慕澤對錦玉不設防,所以起初她離開,他是沒發現的,伸手往懷中一摸,沒碰到熟悉的姑娘,他馬上睜開了眼睛。
然後他就輕輕皺眉:「錦玉,你又不乖。」
撲騰一聲,元錦玉趕忙把窗子關上了:「九哥,我就是看了一下。」
慕澤靠在床上,對錦玉伸出手:「到我這裏來。」
這次元錦玉聽話地走了過去,慕澤把她直接抱到了床上,還用被子給她裹上了:「看看,不過就去窗邊站了一下,你全身上下都這麼涼。你這宮殿該多加兩盆炭火了。」
元錦玉其實還真沒感覺冷,但慕澤的懷抱很溫暖,讓她有些貪戀。
靠在他懷中,元錦玉小聲嘟囔:「不用呀,晚上和你躺在一起,很熱乎的。」
慕澤嘴角浮現笑容:「嗯,那以後都陪着你。「
低頭親親她嫣紅的小嘴,這裏也時候微微涼的。
膩乎了一會兒,兩個人穿衣洗漱,慕連陽醒的比他們兩個要早,已經都收拾好了。
吃過早膳,他們一起往天牢去。
慕連陽還從來都沒去過呢,一路上都在想,天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黑漆漆的一片,特別恐怖呀?
等真的踏入天牢,慕連陽才知道,原來天牢和他想的不一樣。
雖然很壓抑,但是通風不錯,也不是很潮濕。
為了給皇上和皇后開路,他們所走過的地方,都是不關押犯人的。
只是有些牢房中有血跡,天長日久,味道就變得很怪。
慕連陽這才有點怕,握着元錦玉的手就不鬆開。
「別怕。」元錦玉寬慰他。
慕連陽馬上挺直他的腰板:「寶寶最勇敢了!」
慕翎和柳氏不被關在天牢最裏面,那是犯死罪的人會被關押的地方。
柳氏他們兩個原本還不知道慕澤會選擇在今日過來,他們原本也是分開關押的,但是早上的時候,有獄卒給他們押解到了同一個牢房中。
這牢房外面有一處空地,也是有燈盞的,但是從來都沒見這些獄卒點過。
腳步聲傳來的時候,獄卒們將所有的燈光都點亮,這裏瞬間變得明媚起來。
可是這種明媚,對慕翎和柳氏來說卻是折磨,因為他們的眼睛已經習慣昏暗了,現在很是覺得很刺眼,淚水都要掉下來了。
空地中,已經有人為慕澤和元錦玉準備好了椅子,慕翎敏銳地看到,旁邊還有個小的。
當他們一家三口,如同神祉一樣出現在他視野中時,慕翎明白那個小椅子是給誰準備的了。
元錦玉和慕澤雙雙落座,然後讓慕連陽也坐了下來,才和慕翎柳氏對視。
從東域被押解過來,一路上就吃了不少苦頭,加上這麼長時間的牢飯,他們的臉色都很差。
元錦玉看到面黃肌瘦,差點就脫相的慕翎,有些難以相信,這會是上輩子那個登上皇位,意氣風發的他。
柳氏也好不到哪去,本來她長得非常漂亮,可是這兩年的蹉跎,讓她形容憔悴,似乎是蒼老了二十歲。
慕翎和柳氏何嘗不是在看慕澤和元錦玉?慕翎心中很是嫉妒,他穿着最破舊的囚服,被關在這裏這麼長時間,活的不像個人樣,但是慕澤卻穿着他夢寐以求的龍袍,整個人都容光煥發。
柳氏死死地盯着元錦玉,她的鳳袍也非常華貴,那是你柳氏自從嫁給先帝後,就在幻想的東西。
還有她身上的那些首飾,明明是那麼艷麗的顏色,可仍舊被她傾城的五官比了下去。
為何時光在她身上沒留下任何痕跡?
美貌是最容易一個女人嫉妒的根源,柳氏有些不屑地想,慕澤當初就是看中了元錦玉這張臉吧。
越看元錦玉,柳氏越自慚形穢,她垂下了眼睛,看到那個小娃娃,眼前一亮。
這孩子應該就是慕連陽了吧?那個神童?
哈哈,她正愁沒機會接近慕連陽呢,這就見到了!
於是柳氏也不搭理慕澤和元錦玉,只綻放了一個她自以為最溫柔最迷人的笑容,還對慕連陽伸出手:「太子殿下,我是你的皇祖母,你到我這邊來,我好好看看你。」
天牢中沒有鏡子,所以柳氏肯定不知道,她這樣笑起來有多恐怖,看得的慕連陽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柳氏還一個勁兒地把手從牢房中伸出來:「來啊,讓皇祖母好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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